对于云熙的故作神秘,宇文邕也不继续问下去,扬了扬眉,女孩子嘛,总有一些不能说的小秘密。
他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喝呢,就被云熙一把抢了过去。
“茶都不让喝了?”宇文邕惊讶的问道。
“这杯子都在外面放了一天了,肯定不干净,我让春桃换套新的来。”云熙讪讪的说着。
他们二人离开后,宇文颖便走了进来,她一直在和宇文颖说话聊天,就将这茶盏收起的事情给忘记了。
见云熙这般反应,宇文邕用打探的目光看向她,问道:“这茶水,有猫腻啊。”
云熙否认道:“我这可是珍贵的东阳花篱茶,哪有什么猫腻。”
话虽这么说,但看宇文邕含笑却又探询的目光,就知道他定然是没有相信的。云熙索性也就不再隐瞒,说道:“好吧好吧,告诉你就是了。茶水确实没有猫腻,我不过就是在茶杯上,抹了一点东西。”
果然有料。
“难怪你会如此爽快的以茶代酒,向牧轩赔罪。我今日看着,就觉得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宇文邕说道。
以他对云熙的了解,云熙虽然心地纯良,待人友善,但是嘴巴上向来不会轻易服软,即便她帮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是语气依旧不会有太多的好转。
当初的自己,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此处,他不免对云熙所说的“抹了一点东西”有了一丝好奇之心,便问道:“你在那杯璧上,抹了什么?”
云熙嘴角上扬,略带一丝得意的说道:“泻药。”
泻药可以让久积便秘的人通顺肠道,排出体内毒气,没有任何毒性,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可能让人四肢无力,腿脚酸麻。看样子,云熙是想对牧轩小惩大诫了。
九牧居虽擅长制毒用毒,但是泻药并非毒药,而且九牧居也不会闲到去研制泻药的解药之法,想来今天晚上,牧轩应该会比较辛苦了。
宇文邕赞叹的说道:“不亏是郑大小姐,果然厉害。”
确实,今天晚上,牧轩去茅厕的次数,比他这整个月的次数还要多。凭他在九牧居多年的经验,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吃坏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宇文府喝的那杯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个叫云忆的姑娘,看起来心思单纯,没想到小心思还挺多,算他一时大意,着了小姑娘的道,眼下的这个苦,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自己往里咽了。
云熙扬起下巴,傲娇的说道:“谁让他当初硬逼着你要娶晗月公主了,害的你被皇上说教,我这不过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小惩大诫罢了。”
当初去大齐,云熙不过见过牧轩两次,而且没有过什么接触,没想到现隔小半年,她依旧还记得。
“你是为了我?”宇文邕有些惊讶的问道。他的心中有些惊喜,也有些温暖,没想到云熙还记得当初他和她说过的那句话。
宇文邕这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问的并不大声,云熙并没有听的很清楚。
正巧此时春桃端着新泡好的茶走了过来,夏荷也将石桌上的茶杯换成了新的,给云熙和宇文邕各自倒了一杯。
云熙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散发出淡淡水氲,阵阵芳香从茶杯中飘散开来。云熙喝了一口说道:“这么好的茶,要不是为了给牧轩一个教训,我才舍不得给他喝呢。”
宇文邕也喝了一口,微微有些苦,但是却唇齿留香,他记得云熙刚来他府里的时候,是不喜欢这种口味偏苦的茶的,没想到过了近两个月,竟也慢慢喜欢上了这种茶。
“其实,看人和品茶一样,虽然一开始有些苦,但是细细品之后,才能看到内心的本质。”宇文邕意有所指的说道。
云熙正喝着茶,突然听宇文邕说了这么一句有含义的话,不免有些无奈,难道古人都喜欢在品茶看书或者下棋之时,说一些高深有哲理的话么?
宇文邕说这个,是想表达些什么呢?
云熙思考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后看向宇文邕,认真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牧轩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我应该对他多一些了解,以免判断失误?”
看到云熙如此认真的眼神,宇文邕心中很是无奈,怎么云熙的想法总是和他所想的有这么大的出入呢?那握着茶杯的手,一会儿放在胸前,一会儿放在桌子上,来来回回多次,最后只能总结成一句叹息。
“你怎么了?茶不好喝吗?还是我说的不对啊?”云熙看宇文邕这样,出声问道。
“我”宇文邕看向云熙,那水灵的眼中倒是看上去很真挚,他只能无奈的说道,“你就当我是在抒发情怀好了。”
“还有,牧轩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宇文邕又提醒道。万一云熙真的突然认为他是个好人,那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熙点点头,说道:“放心好了,你都这么说了,就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敢给你乱配老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是不是宇文邕的错觉,他总觉得云熙在他的婚姻这块,似乎很重视。
“我娶不娶晗月公主,和他是不是好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宇文邕说道。
云熙激动的站起来,这关系可就大了,如果是因为她的出现,导致宇文邕原本的皇后由阿史那变成了晗月,那她岂不是改变了历史,成为了历史的罪人了吗?
“怎么没关系,如果你的老婆是晗月,那就不是阿史那,如果不是阿史那,那说不准你以后就不能是大周的天······”云熙“子”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透露历史,立刻捂住了嘴巴。
随便透露历史,是不是会折寿啊。而且宇文邕现在还没有娶正室夫人,她就在这里说着他未来老婆的人选,这在古代叫枉论皇室,是要被砍头的。
就算宇文邕跟她关系再好,说不准也会生气的。
她看向宇文邕,发现宇文邕也正在看着她,眼中似乎还有着惊讶和疑惑。
看到他站起来,云熙心中一惊,摸着自己的脖子,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枉论皇室吧。
“你怎么知道的?”宇文邕靠近云熙,握着她的手腕问道。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云熙看宇文邕伸手,心中一害怕,就闭上眼睛,也不管听到什么,喊了出来。在脑海中翻译出那几个字,又感觉宇文邕似乎没有生气之后,她睁开眼看向宇文邕,问道,“什么我怎么知道的?”
“在我和大齐公主的婚约失败之后,皇兄和大冢宰确实又为我定了门婚事,也确实是和突厥族。只不过我还没有和府上的人说过此事,听到你所的,又几乎一模一样,所以难免有些惊讶,就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的。”宇文邕说着,看看云熙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笑着问道,“我就是问问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熙平稳心态,嘟着小嘴说道:“我以为你觉得我是在枉论皇室,要咔嚓了我呢。”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这么不问缘由的人吗?”宇文邕无奈道。
云熙摇摇头,心下想到,幸亏她认识的人是宇文邕,这要是换了别人,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关于你的婚约这件事嘛,其实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云熙说道。她原本苦恼该如何解释,难不成告诉宇文邕,她看过史书,这都是史书上写的?只怕到时候解释不成,还会被宇文邕当成是胡言乱语。但是这个时候,她却灵光一现,师父在这个时代是传说级别的人物啊,那么他的话,可信度总该是高的。
“你师父?”宇文邕并不知道,云熙有个师父。
云熙点点头:“我师父,是墨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