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一人一狗正在赶路。
夏季炎热,云熙走了近一个时辰,觉得阳光太过刺眼,便在一处小溪旁休息片刻。
云熙取了一瓢水,大口的全部喝完,才觉得舒服了些。她从包裹中拿出一块烧饼,撕开两半,一边自己吃,一半递给了蹲坐在她身边的大黄。
“这可是你爹做的,里面还有肉呢,快吃吧。”大黄正在闻着这烧饼的味道,一听是高长恭做的,立刻大口咬了起来。
这孩子,还认主呢。
云熙摸了摸大黄的头,也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烧饼做的香软可口,没想到长恭的手艺,这么好。
又休息了片刻之后,她与大黄又上路了。从大齐到北周,路程不远却也不近,云熙走了近两天的路程,总算是看到了“长安”二字。
总算是到了北周了,进了长安城,云熙找了一家客栈,打算舒服的洗个澡,休息休息。
谁知那客栈老板,却直接拿出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牲畜不可入内。”
云熙一开始没明白这牲畜二字,直到那老板的眼光落在大黄身上,云熙才明白,所谓“牲畜”二字,指的是她家大黄。
“喂,我说老板。”云熙一掌拍在柜台上,“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啊。我又不是不付你银子,你凭什么不让我家大黄入住。”
老板抬着脖子,高傲的说道:“我这是上等客栈,住的都是上等贵客,万一你这牲······”畜字还没出口,看到云熙眼中的威胁,生生的改了口,“狗,万一吓着我的客人,我可单不起这责任。”
看着老板手戴扳指,一脸傲娇的模样,云熙眯眼笑道:“你要是不让我家大黄入住,我保证你现在就担不起这责任。”
云熙放在柜台的手一用力,那柜台上面,就出现了三道裂纹。
那老板被云熙外放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再看看柜台上的裂缝,立马换了付嘴脸,“和善”的笑道:“其实,客观您这狗要住店,也不是不可以,付···付个房费就可以了。”
说了半天,就是要加个价。
云熙白了他一眼:“多少钱,直说。”
“嘿嘿,不多不多,三钱银子。”那老板伸出三根手指。
云熙直接丢给他一锭大元宝:“给我准备一间上房。”
“好嘞好嘞。”老板接过元宝,立马喜笑颜开,“三儿,带客人去天字一号房。”
看到客栈老板的脸色,云熙直接丢给他两个字—— 奸商。
上了二楼,那老板虽然奸了些,但是房间着实不错。窗户向南,阳光充足;地方够大,面积充足;摆设整洁,简单奢华。总的来说,确实不错。
因她多付了三钱银子,那小二还特意拿来了一个小窝,是给大黄睡觉的。
云熙摸了摸,这窝软和舒适,挺好的。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云熙没怎么好好休息,如今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她也不想洗澡,脱了鞋子,便在床上睡着了。
她也不必担心,有大黄在,任何风吹草动,大黄都会替她警惕。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睡了一觉,云熙觉得饥肠辘辘,本想叫些饭菜到房里,但考虑到屋内太封闭,比不上楼下热闹,而且饭桌之上,还能探听消息,就叫人备了些肉和菜,云熙让大黄在屋里乖乖吃饭,她自己便下楼了。
事实证明,云熙的想法也没有错。
因为再过三日,便是宇文护之子,宇文深的大婚之日。
宇文深,云熙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她坠入悬崖被宇文邕所救,在北周养伤的这段时间,曾经碰到过这位宇文深,也算是有过交集。
印象中,那宇文深长得算是一表人才,奈何一双眼睛太过桃花,云熙以为这样的花花公子是不会轻易成亲的呢,没想到也要不如婚姻的殿堂了。
不过想想也是,上次来北周,还是五年前,那是的宇文深还是个少年,如今五年已过,少年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宇文深是宇文护最疼爱的儿子,他的大婚,宇文邕必定亲临,这倒是一个与宇文邕见面的好时机。
三日后,宇文深大婚。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街道走过,街道两旁,更是挤满了观看的百姓。
云熙推开窗户,依靠在床边,看着一身喜服的宇文深手握缰绳,满脸笑意的自人群中缓缓驾马驶过。
他的身后,是一顶凤鸾喜轿,金丝银线秀出凤凰之像,轿顶四周皆悬挂着鹅卵石般大小的紫色宝石流苏,果真奢华。
婚礼中午才开始,眼下不过辰时,时间尚且充足。
宇文府内,受邀前来的宾客已经络绎前来。宇文护一改平日严谨模样,脸带笑意的接受着前来祝贺的官员。
云熙在一棵树干上看着,这宇文护,过了五年,果然还是老了些啊,鬓角也是有了白发了。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呵,宇文邕一身龙袍,走了进来。
宇文邕和五年前想比,成熟了不少,走路也更有气势了,到底是当皇上的人。
看到宇文邕走进,宇文护也赶紧上来迎接:“皇上亲临深儿的婚礼,老臣深感荣幸。”
“大冢宰为我北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深儿成婚,朕自然是要亲自过来。来人”宇文邕大手一挥,“将朕的贺礼送上。”
宇文邕送来的贺礼,是一幅图,上面写着佳偶天成四个大字,书法恢弘大气,气势磅礴,更为重要的是,这四个大字,皆用了南海红珍珠镶嵌而成,宇文邕的亲笔题字加上珍贵的南海珍珠,真可谓是货真价实的千金之作。
显然,这幅画,甚的宇文护心,他满脸笑意的收下,对着宇文邕一阵感谢。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宇文护就陪同宇文邕,一同入座了。
随后,婚礼便开始了。
其实,古代婚礼挺无聊的,拜了天地之后,女方先进屋,男方则是陪着喝酒。
云熙愣是等了一个下午,直到月上柳梢头,前来祝贺的宾客,才渐渐离开。
宇文邕也是在宇文府呆了一个下午,直至宇文深进了洞房,他才动身离开。
看到宇文邕出府,云熙揉了揉已经酸了的腰,可算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