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的牧天烨眼中带着隐约的愤怒,陶伊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两人冷战这么久了,但是她伊然倒了杯水端了出来。
“怎么了?”陶伊然问道。
沙发上的牧天烨神情看起来平复了很多。
“陶伊然!”半晌坐在沙发上的牧天烨阴沉着脸叫道。
陶伊然就像是受训的小学生,脊背下意识的挺直。“怎么了?”
“赵瑾瑜怎么会来找你?”牧天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陶伊然脑中转了许久。“赵瑾瑜?她是谁?”
“陶伊然,你还在和我逗弯子!你俩在一起喝茶的事情要让我一点一点说出来吗?”牧天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痛。
陶伊然恍然大悟,她有点不明白牧天烨这样喊自己母亲的名字是什么意思,难道喝一杯茶都不行吗?
“她……她是你的母……”
“谁说她是我的母亲?”牧天烨从沙发上站起,眼中盛怒,像是一只随时爆发跳起的狮子。
陶伊然显然受到了惊吓,她不清楚牧天烨这样的生气是因为什么?仅仅因为一杯茶?
“我……是她自己……”
“难道你要说是她自己找上你?或者说是她自己给你送来钱?”牧天烨听不进别人的话语,心中满是陶伊然和赵瑾瑜两人见面的事,还有刚刚父亲房间中传来的声音。
“我给了那女孩七万块……”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进去,转身跑了出去,心中满是屈辱。
钱。这个字现在在两人之间就是一个禁忌。
“牧天烨,你把我当什么了?”陶伊然眼中的怒气不见,声音中一片质问。“我说是她自己过来找我的,你信吗?我说我没有收她的钱,你信吗……你信吗!”说到最后仿佛是受到了屈辱,陶伊然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恋人之间的争吵仿佛是一次又一次的磨损,将之前所有的好一点一点的磨损掉。
客厅中两人静静对峙着,牧天烨听到陶伊然的质问闪过一丝纠结,但是自小对赵瑾瑜的痛恨将他这一丝纠结压下。
“你不觉得你这样跑来质问我是多么可笑吗?”
陶伊然仿佛用尽力气慢慢地蹲在地上。
她本来就娇小,现在蹲在牧天烨身前,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
牧天烨慢慢蹲下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轻轻将陶伊然拥入怀中,脸上尽是心痛。
“天烨,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地吗?”
陶伊然轻声问道,但空气中仅有她这句话轻轻飘过,瞬间又恢复寂静。
牧天烨没有说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怀中陶伊然的身体由刚刚的僵硬变得顺从起来。
“我们不吵架了,一切从新来过好不好?”牧天烨半晌轻吻着陶伊然的秀发,提议道。
陶伊然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是刚刚喝了一口中药,嘴里是苦的、心里是苦的。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让人愉悦幸福的,怎么两人之间现在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气息。
她甚至怀疑,牧天烨现在还爱不爱?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质疑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庸俗,庸俗到想要知道牧天烨还爱不爱自己。
“天烨,你……还爱我吗?”
陶伊然听到自己的声音。
牧天烨心中一震,脸上的神情划过片刻暗沉,他用双手紧紧的抱住陶伊然。
“爱,我爱的一直是你!”
陶伊然心安了。
这样就好了……真的,这样就好了。
“好,我们好好地,再也不要吵架了。”
冰冷的客厅中,因为此刻心的靠近,而变得温暖起来。
恍惚间,空气有丝烦闷,就像是和梦中的温暖一样,陶伊然慢慢的醒了过来,卧室中带着一丝光亮。
她慢慢坐起,神情仍旧有点迷茫,她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刚刚清醒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原来的家里。
浴室的光亮透过玻璃投到了地板上,画出一圈光晕。水流声慢慢的溢出来。
“天……天锐?”陶伊然对着浴室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探究。神情一片傻里傻气。
水流声停止,池天锐从浴室走了出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突入而来的刺眼让陶伊然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眼睛。
池天锐看着床上半坐着的女人,头发有点凌乱,穿着黑色的毛衣。
这女人,这么懒,都不知道换衣服。
想到这里,冷酷的眉毛皱了皱。
“起来吃饭!”
陶伊然不知道池天锐这突如其来的冷酷是怎么回事,但让他这么一刺激到底清醒了几分,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池天锐换好家居服,从柜子中扔出一件披肩。
陶伊然被驼色的披肩罩在了脑袋上,眼前瞬间变得黑暗起来,她急忙从头上扒下来披肩,两眼瞪得圆圆的,有点娇嗔的意思。
池天锐率先走出房门,理都没理。
陶伊然气结,但是还是将披肩披好,跟着走了下去,心里一直的郁闷一扫而过,竟然对池天锐露出的这种傲慢神情觉得有点好笑。
两人的餐桌总算显得有点人气了,陶伊然心里不舒服,一直没有吃饭,这时候看着吴姨做的精致小菜,脸上全是馋猫的神情。
池天锐搞不清女人的想法,觉得这种上一刻烦躁,下一刻高兴的物种确实让自己有点吃不消。
陶伊然可不管现在池天锐心中怎么想自己,她只知道吴姨的糖醋小排自已一辈子都吃不够,还有这平平常常的小青菜变得这么的清脆可口,竟然还带了一丝海鲜的味道,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完全不顾池天锐看着她那带着神奇的眼神。
餐桌旁波比时不时的扑向陶伊然扔下来的骨头,竟然也吃的津津有味,一人一狗的样子就像是一场喜剧表演。
波比已经长大了好多,趴在地上让旁人看着有点小凶猛的意思,但是这件别墅的人看见它只能用摇头来形容,怎么就是一只只知道吃的狗呢,看着那么聪明,但是一遇到吃就往上扑,简直惹人发笑。
“臭狗,吃点得了啊,骨头被你啃得让我听着都觉得瘆的慌。”陶伊然边扔下一根骨头,边随堂教育道。
“汪汪汪。”
“怎么,你还不服气啊,别看我……还看……你看我也没用,完了!”
波比立刻爬起围着陶伊然的脚边转来转去,口中带着呜咽声音,就像是受伤的孩子。
“喂,你别来这一套。”陶伊然故意嫌弃的用脚踢了踢它。“找你哥哥要去!”
刚喝下一口汤的池天锐挑了挑眉?
“哥哥,波比认亲戚了?”
陶伊然立刻低下头,真是失策,正主儿在跟前坐着,自己就这么口不择言,真是找打。
“哪里哪里,没有,我乱说的。”
波比瞅瞅池天锐再瞅瞅陶伊然,脸上像二哈一样的逗比神情。
“你看你看,这表情,估计哥哥是哈士奇。哈哈……哈哈。”陶伊然自认为很搞笑的笑了几下。
池天锐擦了擦嘴,站起身,看也不看,直接向二楼书房走去。
“看吧,你哥哥和你一样傲娇。”陶伊然瞅不见了池天锐的身影,然后转过身对着波比嘟囔道。
波比:“……”
今晚的晚餐因为有池天锐的陪伴,让陶伊然觉得异常温馨,所以本着彼此能够和平共处的意愿,晚餐后,她望了望紧闭着的书房门,然后“亲自”磨了一杯咖啡敲响了门。
“进!”
池天锐低沉的声音传出,陶伊然立马轻轻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后慢慢将咖啡放到了池天锐面前。
池天锐手中的钢笔停了停。
“做贼呢?”
陶伊然:“……”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这人。
心里腹排着,但是面上还是露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
“哪有,怕打扰您工作嘛。”她嘿嘿笑了一下,站在一旁。
池天锐看着这奇怪的女人,从她进书房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知道了工作神马的还是一个人在的时候好。
“行了,坐那去吧。”池天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上次刚摆进来的桌子。
陶伊然手中还拿着餐盘,顺着池天锐的视线望了过去:一张枣木色桌子,不大,上面就放了一个笔记本,旁边还放了一些杂志,显然就是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
“不用了,我这看书爱吃东西,打扰……”
“行了吧,你在外面一会儿一个动静,这才叫打扰。”
感情您大爷让我坐在对面娱乐是为了监视我啊!陶伊然心中“切!”了一句,将餐盘故意放在池天锐身旁厚厚的文件夹上,走了过去。
池天锐对她这种时有时无的小脾气已经惯了,也不诧异,看到陶伊然这样顺从,他安心的看起了文件。
陶伊然觉得简直无聊,她用双手托住头,然后晃来晃去,然后慢慢……慢慢的视线就放在池天锐身上,挪也挪不开了。
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白天里的硬朗这一刻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原来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是这样的啊!陶伊然心里的小九九不停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