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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梦初醒

慢慢恢复了记忆的苏安暖像是大梦初醒,看着现在生活的环境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

只记得那天怎么躲也躲不过一辆车,最后自己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没想到醒来竟会直接失忆,谁都不记得,安暖感觉自己一直在睡着,睡着睡着,终于醒来。

那时看到的人全不认识,但唯独见到方耀的时候心跳快了,甚至漏跳一拍,她突然记起那种骚动的感觉。

失忆了,身体只记得最单纯的感情,那就是安暖见到方耀时的感觉。

乔松看着苏安暖独自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么久的奔跑,终于在今天,所有的丢失的美好与痛苦都回归了。

“安暖,我抱抱你吧……”

乔松慢慢靠近苏安暖张开双臂,不料,却被她一个手甩开了,苏安暖哭着,通红的双眼看着乔松。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对于失忆后的自己,乔松要选择让她忘记过去,明明四年前那么痛苦,难道就要一笔带过吗?

明明乔松一直是最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恨方耀,在这个最脆弱的时候,乔松居然选择替她宽恕方耀,就此让记忆淹没在大海中。

自己的立场已经有了动摇,乔松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撑。

“乔松……你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我想的,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恨一个人的滋味。”

安暖突然冲乔松大喊,满脸凶相,脖颈显出几条青筋,她的样子猝不及防吓他个激灵,乔松从未见这样一面的苏安暖。

乔松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好委屈啊,付出了这么多,还是被无情的否定了。但他不会说,宁愿自己扛下全部,也愿意让安暖过的幸福,每次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不管心里有多累都一笔勾销,她笑了,自己就像吃了一口蜜一样的甜。

安暖自我矛盾着,明明很想方耀却不愿承认,硬是拿复仇当借口和乔松瞎吼吼,她知道自己错了,可就是管不住。

“你别急,先平平心气啊!”乔松压不住苏安暖,心里也着急。

“我这么做,当初也是经过艰难抉择的,我想说,这一路走来,我比谁都知道你的心酸,既然有个机会摆在你我面前,可以让你解脱,那我为什么要放过呢,真的,看你这么多年每天的挣扎,我也很痛苦。”

安暖一字一句都听不进去,她愤怒又掺杂着一点感动,只是一点点的感动而已,苏安暖就这样看着乔松,两人无语凝噎,乔松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站起身看向园里成片的郁金香,闭上了眼,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沉浸在烟雾里的他呼吸慢慢恢复平稳。

他们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苏安暖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愧疚,所有的都记在心里。

其实如果没有乔松,今天的她并不能在这里待着,但是人的本性就是总爱伤害最亲近的人,因为他们可以无限包容自己的过错,苏安暖不例外的落入其中。

这么久的失忆让安暖的大脑已经麻木,猛然间许多的片段涌入脑中,让她慌张的喘不上气,她打开手机,看着最后一条发送给方耀的短信,悲伤又悲伤。

其实真正能打动一个人的正是那些不经意间闯入脑海的瞬间,有人说,人终其一生,拼的其实是回忆。

她不知道现在的方耀过得怎么样,这么多月过去,他们也没有联系过,安暖嘴上很硬气的说着复仇,但是心里有一个很细微的声音,其实是在说着,“方耀,我好想你。”

想知道却又没有勇气主动找他,万一……万一,他又一次路过了自己……万一万一,旧戏上演,重蹈覆辙呢。

现在的方耀,她不了解了,已经和刚认识的那个男孩有了天翻地覆方变化。

苏安暖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看着乔松落寞的背影,誓不能背叛他。虽然自己和乔松真的没可能,可是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自己也看在眼里,安暖终于良心发现,可是却拉不下面子和乔松道歉。

乔松一声不吭离开庄园,安暖想挽留却没有主动。他开车去了酒吧宿醉,手机关机,安暖愣等到天黑找他都不见人影,直到大半夜才被朋友送回了家。

安暖一开门,乔松就栽倒在她的怀中,醉如一滩烂泥,安暖接过摇摇晃晃的乔松,踉跄的走到卧室把他扔到了床上听见,乔松嘴里隐约还念叨着什么。

“安暖啊……不要离开我。”

“又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啊。”

“让我去死吧,我怎样安暖都不满意。”

……

苏安暖低头靠近乔松嘴边,恍然听清了他的碎碎念,那一刻,仿佛突然听到心碎的声音,瞬间,没有收住的眼泪滑过脸颊,滴在了乔松的脸上。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的脱口而出。

昏黄的灯光照在乔松迷离的脸上,更托出一丝无辜,眉眼之间荡漾着的善良,让安暖刚要落在他脸上的手又收了回来,她不敢让自己的污浊玷污了乔松。

这个夜晚,告别空白的苏安暖守在乔松身边,想了很多,回想一开始在医院的陪伴,到后来照顾着只有一副驱壳的自己,就连乔松都不记得的时候,他还仍然不离不弃的逗自己开心,讲着故事就为了能让安暖笑一下。

乔松的存在,证明了什么是付出不求回报。

倘若他爱你,便会为你付出所有,可是这个过程中即使有矛盾发生他也不想去解释,他心底认为懂的人最终会懂,解释只是一种无力的语言,但最可怜的也是这一点,有些话如果不说清,就怕没有机会再说清了。

有太多的人认为对方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事,认为爱情就是为对方毫无保留的付出和奉献,不需要回报的。但是却忘了爱情中最重要的事体贴和感恩对方的那颗心。没有谁的爱是理所当人的,没有谁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

这世界上的爱情有很多种,故事也有很多,但感情就是那么感性,唱也是感情,笑也是感情,说再见也是感情,

常常在想,当一个舞者走上舞台,发现台下空无一人是什么让她坚持完自己的表演,也许在外人眼里那是一段演出,可能在她眼里,那就是一种生活,纵然孤独,也要走完自己的路,这世界上,有很多艺术不被认可,很多理想不被人理解,有很多爱情不被人祝福,我们又有多大的决心能把这段路走完。

生活中没有哪一条路是一定正确的,就像没有哪一段的爱情,一定是爱对了人。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对最后的结果,也一定要接受。

乔松对苏安暖的感情,凄美却卑微,他甘愿做幕后的小丑,一直逗着安暖开心。

苏安暖忍不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她把乔松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穿过指缝扣住他的手,紧紧的扣住。

安暖没有说什么,决定好好对待乔松,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无条件接受自己的脾气。

今天的夜很长,也很难熬。

同在一国的方耀,现在正独自喝着酒,白天安暖和乔松的美好场景,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在脑海中不停上演,猫在他的周围绕来绕去,尾巴扫过方耀的脸,就像是在挑拨他的情绪,他看着窗外,好像又浮现出苏安暖那张可爱的脸,粉红的脸蛋洋溢着羞羞的情绪,方耀一把抱进怀里,把她扔到床上,安暖咯咯的笑着。

突然,玻璃杯倒了,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混沌的方耀突然清醒一下,分清了梦境与现实,醒来后的他抬着疲惫的眼皮四处摸了摸,发现安暖根本不在,有的,只是捡来的那只猫。

“喵。”

方耀把小奶猫放进了怀里,不停的摸着后背,一遍一遍。

今天,他终于找到了苏安暖,这么久的折磨终于有了个结束,可是安暖的身边却有了乔松,他们多么幸福啊,幸福的羡煞旁人。

方耀还不知道苏安栾就是苏安暖,不知道今天自己出现在郁金香庄园门口的时候,安暖心里竟会有感觉,再多停留一秒,他们就能遇见彼此,再多停留一秒,也许就能激动的向对方跑去。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有的错过都是遇见之前安排好的,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直播,就像方耀和安暖不经意间的相遇,从没有征兆。

一片郁金香中,藏着一个旧人,一段回忆。

终于,看到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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