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看着站上高处的男人,一身戎甲,美得叫人窒息。
身后底下突然出现林绾儿的身影,林邵慌忙冲上前来,趴在城楼上,看着她喊道:“绾儿,你怎么在下面!这些天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神秘消失,又神秘出现在敌人阵营中的女子,宋晴危险的眯起眼睛,她逃跑的还真是时候。她们刚怀疑井下毒的人会不会是她,第二天晚上便寻不见她的踪迹。
“沈倾城,你听我说,你投降吧,逻桑的大军不会攻过来的,逻桑内乱,他们根本无法抽掉出兵力来的!”
这个就连沈倾城他们都无法得知的消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林邵盯着自己的女儿。
“绾儿,你快上来,下面多危险啊!”
林邵慌不择言,但是一看到沈倾城,立马就闭上了嘴巴,他一脸痛苦地趴在城楼上盯着她。
底下的林绾儿根本没有听进去林邵的话,她激动地望着沈倾城道:“沈倾城,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你给我下来。”
见沈倾城不为所动,她着急得跑到沈云昊的面前,指责道:“你骗了我,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他的吗,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林绾儿冲到他面前正准备动手打他,却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住道:“公主请自重,在你面前的可是我们京国的皇上!”
闻奎一脸色眯眯地对林绾儿说道,沈云昊示意他退下。
“昭觉公主,寡人当初答应的是把沈倾城给你,寡人哪里食言了,一会儿,寡人就把他的尸体给你。”
林邵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林绾儿道:“绾儿,他叫你什么?爹是不是老了,听错了?”
昭觉看着城楼上的林邵,当了她几天的爹,不由怒吼道:“谁是你女儿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乃逻桑的昭觉公主,才不是你女儿!”
“你胡说!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林邵怒红了双眼,瞪着底下的沈云昊吼道:“沈云昊,老夫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林老将军在说什么呢,寡人怎么听不懂呢,闻将军,你听懂了吗?”
闻奎见状,朝沈云昊鞠躬行了个礼,再抬头狗仗人势地对林邵大喊道:“林老将军,你家千金正在我军大营中,皇上隆恩浩荡,您老人家一点也不用担心。”
“你们!”
林邵气得脚下不稳,踉跄着不断后退,幸亏手里还拿着大刀,这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大势已去,宋晴冷冷地看着,听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一下子都飞快地在眼前闪过。
一切的声音都变成了嗡嗡声,任何人的声音她都听不见,她只看见,沈倾城又对她笑了,她看见他举起刀从脖子上划过,她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她想去阻止他,可脚就像生根了一样,怎么都动都动不了。
身后传来谁的声音,宋晴毫无知觉,只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滚烫的,灼烧着她的皮肤。
下意识的去触摸,却吓得她睁大了双眼:“血!怎么是血!”
她慌了,这时只见沈倾城惨白的俊颜,没了生气般,像易碎的瓷娃娃,吓得她不敢触摸。
自己的身体极速下坠,他的嘴唇在动,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她想知道他说什么,可是直到浑身剧烈的疼痛感和无尽的黑暗朝她袭来,她仍旧没有听到他跟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
又是漫长的夜…
一个人活了两世是什么样的感受,大抵像她这样…
安阳说,她比死人还冷血,她笑他道,死人的血是死后才冷的,而她的血本来就是冷的。
安阳最爱跟她说,一起出去走走吧,别整天在像死人一样在棺材里睡了。
她摇了摇头:出去,对她来说,不过是从小棺材到了一个大棺材而已。
终于,安阳闭嘴了…
漫长的黑暗,宋晴以为自己都不会再见到光明,可是她错了,当她察觉到细微的光线时,她有些恼怒的皱了皱眉。
嗯…
怎么会有阳光?刺目的亮光和久违的灼热感让宋晴不由地动了动手指。
冰冷的略带体温的触感牢牢禁锢着她的脖子,带着淡淡的芬芳。
让她不由地睁开了,却只见一张放大的脸。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狡黠的双眼看着她。
“意外吗,白芷水,要陪沈倾城殉情怎么没死成,是不是很后悔。”
男人?宋晴并没有在意他的话,白芷水,他又是在叫谁。此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宋晴感到困惑。
视线锁定在他的浓密乌黑的长发上,琉璃镶金的羽冠衬托着他精致的五官,他的皮肤很白,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个模糊的人脸来。
只是他雪白的锦缎做成的上好衣衫上,肩膀上似乎沾到不少的污泥,破坏了这完美的视感。
视线往下,只见他的平坦的腹部,接着是一双笔直有利的长腿。
男人见她冷漠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寡人劝你还是不要耍花样为好,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对声音尤为敏感的她,周围吵闹的声音格外刺耳,似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碎。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他的存在。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对宋晴来说,根本没有用,因为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了。
仿佛是见到了怪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白芷水,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玩花样?对了,她想起来了,他不是叫她白芷水吗?他想必是认错人了,因为她不叫白芷水。
她没有想搭理他,既然他认错人了,那就与她没有关系。
她明明在跟安阳说话呢,怎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人,她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狼藉。
周围全是假山楼谢,威严气派的宫廷,宋晴有些疑惑,在不远处,一块白布引起她的注意。
“喂,你去哪!”
身后的那个男人打算叫住她,可是她看见那块埋在巨大的石块下面的白布,有些眼熟,可是她却想不起来了,越想头就越疼。
上面的花纹,是一朵一朵盛开的玫瑰。
安阳说过,她喜欢玫瑰,所以特意为她挑选了一件精致的婚纱,还让米兰的婚纱大师洛克亲手为她绣上了玫瑰。说要在她和他结婚那天亲自给她穿上。
地上残破不堪还被污泥浸泡了的这方白色的手帕,宋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
那聒噪的男人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白芷水,寡人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你逃跑一次,我就把你抓回来一次,不论天涯海角,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有些不耐烦,正想开口叫他闭嘴,可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唯有狠狠地瞪他一眼,可是他却一脸不屑道:“你不是要跟他一起死吗?寡人偏偏不让你们如愿,而且寡人已经两他的尸体交给了逻桑的昭觉公主,他就是死,寡人也不会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
她不明白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明明自己一句话都没说。
实在忍受不了周围聒噪的声音,她打算离开,却被他抓住手腕威胁道:
“还想跑,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老实实跟我回去的。”
他要干什么?宋晴木讷地看着他抱着她的腰,不知道要把她抱到哪里去。
宋晴有些呆滞,出手反抗,可是举起了手,却发现手上根本使不出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