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宫闱深处,阿威达冷着脸看着对方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武帝莫不是把本王当傻子吧,你我都心知肚明,她就是沈倾城的女人,本王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你觉得你有本事把她从这里带走吗?”
沈云昊眼里寒光乍现,阿威达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沈云昊的手掌已经抓住他的肩膀,只要稍微用力,他的肩胛骨便会被他捏碎。
“一段时日不见,没想到武帝的武功更为精进了。”
沈云昊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掌,阿威达的表情便再也不能如此悠闲,他俯身在他耳边警告道:“寡人劝你还是不要对她抱有任何心思,她可是寡人的东西,而且寡人的东西要是被人碰了,那寡人便只有毁了她!”
浓浓的警告,阿威达徉怒,暗自运气一下子震开了沈云昊的手掌,对他不屑道:“既然武帝都这样说了,那本王更要把她从你这里抢过来,因为她在你这里是玩具,在我这里可是无价之宝。”
沈云昊看着公然挑衅他的男人,在这只有二人的亭台里,气场全开,毫不留情地冲阿威达出手了。
“呵,没想到逻桑王的武功也如此出神入化,只可惜还是被必尤趁火打劫了。如今逻桑王能重新坐上大王的宝座,怕是‘那个人’功不可没吧?”
阿威达看着快如闪电的手,一招挡下道:“改朝换代,本就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规律,武帝不也是一样吗,较于武帝弑父继位,本王可没有那么残忍。”
阿威达说完,退离了沈云昊的攻击范围,一下子跃到高墙之上,冷冷冲他接着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武帝要是想切磋,本王随时恭候。”
说罢,阿威达消失在城墙之上,沈云昊看着把他的皇宫当做无人之境的男人,杀意充斥着他的全身。
阿威达离开皇宫之后,辗转来到城内的一家青楼,这里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仿佛外面的世界与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楼的雅间里,是这里唯一安静的地方。阿威达抖擞着衣袖,一脸轻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淡淡的烛光,柔和的光线里,安静地坐着一银面男子。他长长的白衣袖垂在花色交织的印花地毯上,手里的琉璃玉酒杯在烛光的映照下,里面的琼浆隐隐可见。
“坐吧,一个人喝酒怪寂寞的。”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宛如平静地无风的湖面。阿威达闻言,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道:“黑羽的消息没错,她果然在那个时候伤到头部了,而且,她还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包括……你。”
阿威达说完看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不由问道:“你就一点都不着急,要是她真的一辈子都记不起你来,她要是真的喜欢上沈云昊呢?”
银面男子缓缓放下酒杯,银色的面具下,他充满诱惑的嘴唇轻启道:“她没有错,当初是我叫她忘了我的,而她只不过是照我说的做了而已。”
男人的话叫阿威达一时间接不下去,他盯着男人的脸,和沈云昊一样深不可测的眼底,波澜不惊,和他们比起来,他做不到他们这种地步。
“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虽然你帮助我重新夺回皇位,但是对于阿晴,我还是不会放手的,现在她谁也不记得了,我要和你公平竞争,你不许背着我耍手段!”
阿威达知道自己论计谋,他是比不上这两个男人的,不由紧张道。
“这是你的事情,而且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事情,暂时还无暇顾及。”
听着男人说得好像一下子跟她划清界限似的,但是他有多在乎她,他岂会不知道,要不是为了她,他怎么做到这步。
阿威达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你故意在天下人面前假死,骗过了沈云昊,连她也骗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这样,你也还是你,过去,是无法斩断的。”
阿威达说这话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他的劝解,男人淡淡的勾起嘴角回答道:“是啊,命运这种东西,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斩断的,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银面男子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阿威达微微一愣,低头刻意转移话题道:“我说不过你,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妥了,我逻桑人从不欠人人情,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阿威达缓缓站起身,再次看着男人好心提醒道:“沈旬阳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在我的皇宫里面,安全的很。”
阿威达说完,抬脚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银面男的声音……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阿威达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可是他没有回头。
银面男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屋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寂静,外面的喧嚣丝毫也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悠扬的琴声从他的指尖流出,像一缕清泉,涤荡着外面的靡靡之音,袅袅的琴声,清澈至极,让门外的那些还在搂搂抱抱的人儿们,都不由地闭上眼睛沉醉在着悠扬婉转的琴音里。
“妈妈,是谁在弹琴,怎如此的好听……”
被琴声吸引出来的兰兮,一脸期待地望着二楼的方向,痴迷地向身边的老鸨询问道。
穿的花花绿绿的老鸨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院子里这些个年轻的姐儿们都喜欢附庸风雅的青年才俊。
眼咕噜一转,立刻摇着白羽翎扇,扭着肥腰风骚道:“怎的,小丫头动了心思了?可惜人家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主儿,他可是这个。”
老鸨冲兰兮竖起了大拇指,兰兮看到她的手势以后,有些气馁了,灰溜溜地望着二楼的房门,那样地位的人,岂会瞧得上她这风尘之中的女人。
老鸨一生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见过,像兰兮这样的小丫头春心萌动的,那更是数都数不清。
“妈妈,兰兮累了,先回房了。”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兰兮再无半点笑意,跟老鸨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老鸨深扫了眼她的背影,再看向二楼的方向,扭着丰乳肥臀朝着那人的房门走去。
屋内,银面男子正专注于韵律之间,忽闻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不由得睁开了眼,似有若无的拨动着琴弦。
只见门外一硕大的身影就站在自己门前,这时,屋外响起了老鸨特有的声音:“公子,是花娘,公子睡了吗?”
银面男闻言,手指离开了琴弦,看着门口的身影,情绪不明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