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把头低下了。
盛有辞见她不再追问了,又睨了一眼身旁蹲在地上望着自己,还不断欢快的摇着尾巴的安安,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
接着把文件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说:“晚会场地不合适,换。”
“怎么不合适了?”
顾念很快的抬起了头,正对着盛有辞的方向,秀丽的眉头轻蹙着,显然是对盛有辞的话很不同意。
盛有辞淡定的回答,“酒店楼梯太多,麻烦。”
“楼梯多怎么了?再说了,我不信你不知道西堤酒店的特色就在于她的楼梯,你这是故意在找茬!”
“顾念,你是来跟我洽谈的,懂不懂什么叫洽谈?”
“……”
“回去改,再重新拿来我看。”他的语气坚决,像是在批改作业的老师。
“……”
顾念依旧沉默,不吭声。
见她沉着脸不说话,盛有辞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反问:“怎么不回答?是没听见,还是不同意?”
顾念紧紧的抿着唇,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头,像是在忍。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她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的问:“盛有辞,你是不是故意这么?据我了解,盛意集团的年终晚会都在西提酒店举行。”
闻言,盛有辞脸色微变,有些意外的看着顾念。
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了解了,做了功课。
最后咳嗽了一声,低沉道:“所以才厌了,想要换个地方。”
“盛有辞你公私不分!你想要见我就明说,跪下来求我,我可能还能考虑跟你吃顿饭,你这么算什么男人!”顾念气急,朝他吼了出来。
安安也激动了起来,朝着顾念汪汪的叫。
顾念一怔,“安安在冲我叫?”
盛有辞睨了一眼身旁朝着顾念吠的安安,揉了揉眉心,“它在冲我叫。”
“算了,地址我改。”
顾念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争执很没劲儿,松了口。
她又推过去另外的文件,语气冷淡的说:“看看别的,有不满一次性提出来,不要试图让我来回跑很多次。”
“没了。”
“没了?”
“嗯。”
“真的没了?”顾念没想到,盛有辞竟然这么爽快。
她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盛有辞却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语气没有起伏的说:“跟你说的恰好相反,我公私很分明。不满意就是不满意,而不会因为你是谁而改变说法。”
顾念蹙眉,胸口的位置莫名的感到一紧。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顾念在我心里,跟别人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顾念快速的收起桌上的那些文件准备离开。
她起身离开沙发时,听见男人问到:“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吗?”
顾念脚步微顿,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了关心。
但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想太多,盛有辞根本就没有心,怎么还会关心呢?
于是她冷笑着问:“其他人来跟你谈生意,你也负责专车接送吗?”
“不一定,看心情。”
“那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但我不需要你好心情的施舍。”顾念说完,勾唇一笑。
她抬手喊了一声安安,却迟迟没有听到有动静过来。
此时此刻,安安正蹲在盛有辞的身边仰头看着他,张着嘴像是在微笑一样的,还吐着粉色的舌头。
盛有辞没做声,下巴轻轻的对着安安朝顾念的方向抬了抬。
下一秒,安安立马就乖乖的朝着顾念的方向走了过去,在顾念抓住她身上的把手那一瞬间,慢慢的牵引着她往门口走去。
盛有辞坐在办公室内,看着这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的变得幽深。
……
顾念按照盛有辞的要求换了一个酒店,不但没了楼梯,两侧的门推开还可以直接通往酒店的花园,风景美不胜收。
盛有辞过目后很满意,盛意集团和云溪集团的合作晚会也终于在一个星期以后,顺利的举行。
这晚,顾念带着安安提前检查了会场的安排,确认无误。
宴会正式开始以后,她打算到花园的外面的长椅上坐下跟安安待在一起,吃一块小小的蛋糕当做犒劳自己的幸苦。
走到半路,却遇上了顾远琴。
顾远琴今天盛装出席,一袭抹胸的香槟色礼服,头发高高的挽起,端庄又优雅大方。她这个年纪,有这个气质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她还挽着丈夫的手臂,丈夫也很有气质,身材挺拔,儒雅得不像是做生意的商人。
顾远琴有些紧张,给顾念介绍:“顾经理,这是我先生。”
顾念不知道她还带着丈夫,微微的怔了一下,接着就扬起了一个笑容,礼貌而不谄媚的回答:“您好。我是顾念。”
“顾小姐,久仰大名。”
“哪里,我才刚刚入这个行业,还有很多不懂,以后请易先生多指教。”顾念毕竟是在云溪工作,对自己老板的家庭就算不目睹,也有耳闻。
这位易先生能力不凡,易家的资产在季城,也仅次于盛家顾家和梁家之后,排名第四。
易元看着面前的女孩,素色的白裙子,加上黑色的小西装,西装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纤细的手臂,干练中又不失女性的柔弱美。
他勾唇,客套的笑道:“我太太经常给我提起你,几乎是每天,说的都是各种夸奖的话,弄得我这虽说是初次到你,但却像是见到久违的朋友。”
面对自己上司老公的夸奖,顾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抿唇一笑,落落大方。
她心里却是想,顾远琴为何这么亲昵她?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顾茵茵的声音忽然响起,兴许是面对父母,她的声音比平时要甜许多。
哪样面对顾念,凶神恶煞。
顾茵茵话音落下,就看到了顾念。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仰头望了一眼盛有辞。
盛有辞当然早已经发现了顾念,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对她今晚的这身装扮很欣赏,嘴角微微的向上扬着。
顾茵茵暗自咬牙,走到顾念的面前说:“顾小姐,我们一家四口要说说话,你能否避开?”
“茵茵,怎么说话的!”易元是个对女儿很严厉的父亲,听到顾茵茵的话语不对劲,当即了冷喝了她一声。
这放在以往,顾茵茵也就沉默委屈的低下头了。
可今天是当着顾念的面!
顾念,她可也是爸爸的女儿,于是顾茵茵心底就感到不公了。
她委屈的嘟着嘴,“本来就是嘛,我们一家四口团团圆圆,她一个孤儿夹在着中间算什么意思?”
孤儿两个字,狠狠的击中了顾念的心。
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的维持自己的笑容,但她在一瞬间变得很苍白的脸色,还是轻而易举的出卖了她。
盛有辞也听得蹙起了眉头,正打算开口时,顾远琴倒是抢在他的前面情绪很激动的开口呵斥了顾茵茵。
她语气严厉,面色也同样很严厉的说:“顾茵茵,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顾念!”
“妈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
顾茵茵的问话显然是有指向的,并且带着目的性,顿时问得顾远琴杏眼圆瞪,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孤儿就是孤儿,一辈子都只能是孤儿,是她妈亲手丢了她的!”顾茵茵对着顾念,狠狠的说出这番话。
其实她在看到易元对顾念目光温柔的笑着时,她就开始在害怕。害怕顾念抢走了她的爸爸,抢走了她的母亲。
顾念双眼赤红,被这番话刺激到。
她抿着唇,冲易元和顾远琴很牵强的一笑,接着余光试探的往盛有辞应该在的地方试探了一下,没听到动静后便带着安安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顾远琴双眼通红的看着顾念孤独离开的背影,挽着丈夫的手忍不住的在颤抖。
她的脑海不断的穿梭着顾茵茵那句“是她妈亲手丢了她的”,接着两只眼前一黑,就晕倒了过去!
易元惊讶的搂住了妻子,接着毫不犹豫的一耳光给顾茵茵扇了过去!
“都是你害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易元说完,就赶紧将顾远琴打横抱了起来,快步穿过聚会的人群。
霎时间,整个聚会都乱了,一片喧哗。
顾茵茵站在人群的中间,捂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气得浑身颤抖。
她抬头望向盛有辞,却发现男人迈步往顾念之前离开的地方走了过去。
……
这厢,顾念匆忙的离开了聚会以后,直接去了外面的花园。
她躲到一片阴影之处的罗马柱子后,靠着柱子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气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坚强一点,没关系的。
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因为没有人,她哭得毫不掩饰,哭泣和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响起,每一声都不得不惹人怜惜。
或许是哭得太专心,有人站到她的面前,她也毫无察觉。
直到对方低沉的道:“有什么好哭的?”
闻声,顾念猛的止住了哭声,眉头很深的皱了起来。
“盛医生?”
“嗯。”
“你怎么在这里?你……出院了?”顾念惊讶多余伤心,虽然眼睛里还是有眼泪在不断的滚出来。
盛有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借着月光看到了她哭得通红的眼睛。
他提了提西裤,弯腰在她的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盛有湛问:“想有个自己的,温暖的家?”
“……”
“我可以给你,你跟我结婚就可以。”
“盛医生,那晚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顾念被他的想法吓到了,往后退了退试图要站起来。
却在刚刚起身时,就被盛有湛摁住了肩膀。
“盛医生,不要这样……”
顾念蹙眉,慌乱的要躲,但盛有湛毕竟是个男人,他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她都不见得能够挣脱,何况是两只手?
“盛医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嫁给我。”
“为什么?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也知道我不喜欢你。”顾念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盛有湛不以为然,“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相信你对盛有辞也不是一见钟情,是长期在一起产生的感情。”
“……”顾念沉默。
“我说对了,是吧?”
盛有湛的声音很温柔,但温柔里却带着顾念无法否认的强势。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盛医生,我很抱歉你因为我跟你弟弟反目成仇,但我不能嫁给你。”
她说完,就用力的推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准备喊出安安的名字时,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盛有湛的方向倒了过去。
盛有湛接住她,蹙眉询问:“怎么了?”
“低血糖。”
顾念浑身无力,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
她今天为了晚会顺利进行忙碌了一整天,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连水都没怎么喝。
刚刚拿着蛋糕原本是打算来补充一下体能的,结果又遇到了顾茵茵那个麻烦精,导致她蛋糕不但没吃,低血糖还更加的严重了。
“我送你回家。”盛有湛话落,不经允许的将顾念打横抱了起来。
顾念想要拒绝和挣扎,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反而还软绵绵的靠着盛有湛的怀里,疲惫的闭着眼睛。
算了,仅此一次。
顾念这么想着,就不再挣扎了。
殊不知此时通往花园的门口,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看着他们,深邃的眼眸渐渐的眯了起来,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
自从晚会结束以后,顾念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跟盛有辞见面。
倒是盛有湛,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游说她跟他结婚,甜言蜜语一天比一天熟练,几乎到了脱口而出的地步。
实际上,顾念跟盛有湛相处并不觉得不适,反而还很轻松。
但这种轻松,仅限于朋友之间的轻松。
周五的下午六点,顾念正准备下班离开公司,办公室内的座机却叮铃铃的响了起来,让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她接起电话,公式化的声音说:“你好,云溪集团公关部顾念。”
“顾经理,下班时间到了。”
“盛医生?”
顾念惊讶,拿下座机看了一眼。
盛有湛是怎么知道她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盛有湛温润的声音已经在强势的邀约,“我在你公司你楼下,晚上跟我一起吃饭。”
“盛医生,我不会答应你结婚的。”
“为什么不?”
“我不喜欢你。”
“可是你嫁给我,就可以报复盛有辞,你难道不想吗?”盛有湛的声音隔着电流传进顾念的耳朵里。
顾念捏着电话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顾经理,下班的时间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顾念对着门口的同事回答完,继而又回到电话上来。
她沉默了半晌,叹息般的说:“我到楼下跟你说,我下班了,我要是不走我这些员工也不敢走。”
“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盛有湛打趣完,挂断了电话。
顾念收拾好了东西,坐电梯下楼,盛有湛似乎是怕她不方便找不到自己,就在公司的门口等着她,她一出去他便叫住了她。
随后,顾念坐上了他的车。
等到车子开出去以后,顾念这才一本正经的说:“我陪你吃这最后的一顿饭,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想报复盛有辞,至少不是你说的那种方法报复。”
“先吃饭再说。”
盛有湛迂回的回答,嘴角带笑的开车。
路上,他睨了一眼后车座的狗,“我在国外认识眼科方面的专家,我可以介绍你过去看看,以后你也不用再走哪里都带着狗了。”
“你在嫌弃安安?”
“汪汪汪!”安安也很配合的叫了起来,好像是在表示不服气似的。
盛有湛听到声音微微的蹙眉,但嘴角上依旧还是笑着的。
他挑眉,半开玩笑的回答顾念:“我只是想拿这个威胁你,跟我结婚。”
“那我宁愿是个瞎子。”
“真冷酷。”盛有湛笑着回答。
顾念闻言,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接着车厢里面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后座上的安安似乎也累了,趴在座位上闭眼睡了起来,竟然还打鼾了。
其实顾念倒也不是不想恢复视力,只是因为曾经她看过了季城所有的医院都无果,她不敢再抱着希望,结果失望了。
那种滋味儿,没体会过的人根本不会懂。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目的地停下。
顾念取下安全带,在盛有湛的带领和安安的引导下进入了餐厅,因为餐厅规定,安安最后被交给了服务员。
带路的服务员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202包厢,就等你们了。”
盛有湛轻轻的嗯了一声,虚扶了一下顾念的肩膀,带着她往包厢走。
“还有别人也要一起吃饭?我以为只有我们俩。”
此时顾念满心疑问,也忘记了挣开盛有湛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走着。
盛有湛没有说话,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看着里面的人说:“我们来了。”
包厢内,盛老爷子和盛老夫人看到门口的顾念,原本前一秒有说有笑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垮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旁的顾茵茵也怔住了。
她没想到,盛有湛居然在家庭宴会上带来了顾念。
这代表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很惊讶,唯独盛有辞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冷漠,不显山不露水的看着顾念和盛有湛。
他们的动作那么亲密,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恋人。
盛有湛早就听说了盛有湛给顾念求婚的事情,并且也知道他没去打扰顾念的日子里,他们之间交集频繁,几乎是每天都会见面。
盛有辞看着门口的顾念,在心底冷笑。
既然来参加家庭宴会了,是答应了的意思?
门口,顾念感觉得到有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但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盛有湛也还没得及给她说清楚。
她难免紧张,动作小小的拉了拉盛有湛的衣袖,低声道:“你给我介绍一下呀。”
顾念低着头,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盛有湛要的就正是这样的效果,勾着唇角,搂着顾念,望着一屋子惊讶的脸说:“我父母你都见过,不用介绍。”
“盛有湛你大胆!谁让你带她来的!这可是家宴!”盛老爷子猛的拍了一下桌席,满桌子的碗筷和杯子都因为晃动当啷的响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顾念的脑子里轰隆的一声。
她脑海里钻过去的第一个想法是,既然是家宴,那盛有辞肯定也在了?
思及至此,顾念的心口微微的一窒。
下一秒,她就听见盛有辞低沉醇厚的声音说道:“盛有湛,你适可而止一点。”
闻言,顾念抿紧了唇。
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她不配出现在这里吗?
顾念低下头,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盛有湛紧紧的搂住了肩膀,根本就没有转身的机会。
最后,她被他强行带到来餐椅上坐下。
顾念像是给烫到了一般,想要立马站起来,却被盛有湛摁住了大腿,低沉在她耳边道:“吃完这顿饭,我就考虑是不是最后一次。”
听到这个条件,顾念犹豫了。
用一次吃饭,换来盛有湛求婚的停止好像并不吃亏。
于是她安静的坐下,不再要走。
盛老爷子见她就这么安定的坐下了,冷嗤了一声,“不要脸。”
顾念听了,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但下一秒还是牵出来了一个笑容。
她心里劝自己,反正她都是瞎子,只要那些人不说话,她几乎就等于是在跟盛有湛吃饭,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劝的,但顾念却根本无法忽视某一道炙热的视线。
她心里知道是谁,心跳跟打雷一样。
服务员很快来上了菜,盛有湛一直很细心的在顾念夹菜,一举一动之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关心她似的。
在他这样“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顾念被他夹到碗里来的菜,撑得难受。
“够了,不用了。”顾念小声的给盛有湛说到。
盛有湛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到他的方向,夹着一块东坡肉到她嘴边。
语气温柔的说:“最后吃一块,你最近瘦了,工作太忙?”
顾念不想这样吃,想要把脸转开。
但她感觉到盛有湛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似乎是在威胁她,不吃的话这顿饭过去了还是会继续纠缠她。
无奈之下,顾念只好硬着头皮吃了。
她张嘴,让盛有湛把肉送到自己的嘴里来。
几乎她刚刚含住肉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一旁有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在往自己靠近。
下一秒,她的下巴再次被人擒住,但换了人。
“不想吃,就吐出来。”
盛有辞低沉的声音响起,让顾念浑身僵直,头都不敢轻易的动一下。
“吐出来。”盛有辞沉声重复。
顾念张嘴,把肉吐了出来。
接着,就听到盛有辞不轻不重的语气说到:“盛有湛,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最讨厌肥肉吗?”
闻言,顾念的呼吸一窒。
盛有辞居然知道她最讨厌肥肉。
她心里正划过一股暖流,一阵恶心的感觉就猛的涌了上来,胃里面像是在翻腾,难受至极!
顾念忙不迭的捂住了嘴,站起身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着包厢的门口,打算去厕所。
最后,是盛有辞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