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已经尽力了,相信妈妈不会怪我们!”云铮将可欣拥入怀里,轻轻地哽咽。
可欣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跟他默默地相对流泪。
夕阳已经掩尽最后一丝余辉,小小的卧室光线慢慢黯淡,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外面华灯初上。
客厅桌子上的菜已经彻底凉透,可欣跟云铮一起走出卧室时,准备将这些菜弄到厨房里回锅热一下。
可是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餐桌旁边坐着一个健硕高大的男子。此时,他正蹙着浓眉,审视着桌上没有丝毫热气的饭菜,然后抬起眼,冷睨着相携一起走出卧室的姐弟俩。
六目相对,三人的神色都太过于复杂,以至于可欣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良久,男子的幽凉的目光在冷掉的菜肴上转了一圈,再移回到可欣的俏脸上,淡淡启音:“这就是你专门让我来品尝的手艺?”
一阵异样的沉默。
可欣和云铮都没想到雷杰会在这种时候登门,在所有一切都面目全非的时候!
看着他们俩欲言又止面面相窥的神情,雷杰也感觉到不对劲,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他将手机关机,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也许潜意识里在跟可欣赌气。
他要用这种方法来告诉她:他不希罕她有所图谋的殷勤!
可是很没出息,到了傍晚,他沉不住气了,手指背叛了大脑,自动开机。未接电话几十个,其中就有可欣跟云铮的号码。
他想,到了吃饭的时间她应该还会再打电话找他。于是,他等啊等啊,从傍晚等到了日落,手机响的次数倒是不少,可惜都不是他们姐弟邀请他去家里吃饭的佳音。
请客怎么如此没有诚意?他很懊恼,隐隐又有些懊悔,早知这样他就不矫情着关机了!
没办法,得不到邀请他只好亲自来了。反正昨天姐弟俩都说好了请他来家里吃晚饭!
气氛很怪异,眼前姐弟俩的神情更怪异。雷杰微蹙英眉,正思索着如何开场白,手提电话响起了。
是文子隐打来的。通话的时间很长,可见对方向他报告的事情应该也不少。
雷杰的脸色由晴转阴再到阴晴不定,他边听电话边冷睇向旁边的姐弟俩,终于明白眼前两人为何此种神态。
挂了电话,他目光直接觑向云铮,点头微笑赞叹:“你小子很、行!”
云铮讪讪的僵立了一会儿,索性把话挑明了:“杰哥,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今天放走了他们俩,所有责任我承担……”
“少往你脸上贴金了!”雷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沉下脸:“如果不是被可欣发现,你会放他们走?”
“……”一句话命中要害,云铮哑口无言。
“东窗事发,你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雷杰完全了解云铮,用讥嘲的语气冷笑:“放走就放走,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妈做手术!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所有责任你承担,你承担个狗屁啊你!”
被雷杰骂了个狗血淋头,云铮恼羞成怒,索性拉下脸,狠狠地一摔椅子,气鼓鼓地坐到餐桌前。
可欣打圆场,说:“都别吵了,坐下吧!我把饭菜热一下!”
将桌上的凉菜端到厨房重新下锅,两个大男人则对面坐在餐桌前,像楚汉对垒,谁也不搭理谁。
可欣一个人里里外外地忙了一番,十几分钟的时间,就重新搞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回锅菜。
摆好了碗筷,可欣想起什么,便问雷杰:“杰哥喝酒吗?”
雷杰阴沉的俊脸略略和缓,说:“不喝!”完了又加了句,“没心情!”
明显有赌气的成份!
可欣莞尔一笑,觉得他有时候也蛮可爱的,不过随即想到他的冷酷残佞和喜怒无常,又敛了笑意。
虽没有直接盯着她看,不过他的余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视野之内。见她突然不笑了,心里也不由异样地难受起来。
她又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颜邵轩那个卑鄙小人!或者因为云铮这个坏小子,出了事都推在他身上,让可欣以为他是个多么冷血残忍的人!
吃过一顿默默无言的晚餐,趁着云铮去洗手间的机会,雷杰放低姿态对正收拾碗筷的可欣解释道:“我也是为了能治好你妈妈的病,让你开心……没想到,我又错了!”
可欣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帮我们,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
听她的话意思是原谅他了,雷杰放下心,他趁热打铁地问道:“我们的婚约还算数吗?”
“……”可欣无法回答他,端着碗筷转身去了厨房。
雷杰也跟进去,殷勤地要帮她洗碗,可欣拒绝不得就同意了。下一秒钟,她看到雷老大做了个强悍的动作——拿起抹布去洗那些碗筷。
水花四溅,雷老大忙得不亦乐乎,也不在乎自己被溅湿的高档西装,指着那撂水渍渍的干净碗筷,对她邀功:“看我洗得干净吗?”
这一刻,可欣的心弦动了动,嘴角抿起似笑非笑的浅弧!清澈的瞳眸迎视着男子充满了期待的炽热目光,不禁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含糊地嗯了声,并没有告诉他,他实际上是用抹布洗的碗。
高大的身躯让这个原本就面积狭隘的厨房显得窄仄,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几乎占满了空间,连转身都会避免不了碰蹭到对方。
他帮她擦灶台,收拾厨具,除了将洗碗巾和抹布用错了以外,其他方面居然做得很干净利落蛮像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