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试着活动了一下伤腿膝关节,一动还是针扎般的疼,不过好在并没有断。
可欣搀扶着他,他再次不屈不挠地站起身,这次可欣护着他坚决不让雷杰再动他。
雷杰觑着云铮的目光如同冰霜般玄寒,咬着钢牙怒道:“我认识你到现在,无论你怎么淘气任性我都从没有动过你一指头!这次你做得太过份!这三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你小子过河拆桥,真他妈的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铮不敢回驳,知道一张嘴巴准又招来雷杰的铁拳,他便将脸扭到一边去,以示不服。
“想一走了之?”雷杰冷笑着趋前一步,惊得姐弟俩都惶恐地后退一步。他心中的怒焰更炽,不过表面仍然平静得骇人。“想走可以,起码面对面把话讲清楚才行!”
僻静的郊区别墅,就是上次关押许义辉的地点,没想到有一天可欣和云铮也成了这里的囚犯。
别墅的院子里看起来很荒凉,不过里面装修布置得很精致,可以说这里是座华丽的牢笼。
宽阔奢华的客厅,此时站满了身穿黑衣的高大型男,他们虎视耽耽地监视着站在客厅中间的姐弟俩,随时听候主人的差遣命令。
雷杰慵懒随意地坐在真皮沙发里抽着烟,面色还算平静,只是那双无底的潭眸玄冷如冰。他冷睇着面前的姐弟俩,此时此刻在怒焰燃烧的心底竟浮起一抹淡淡的凄凉,令他有些鼻酸。
如亲人们照顾呵护了他们三年,没想到今天彻底撕破了脸。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不该坚持自己所爱?都说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狗屁成全,什么爱她就放她走吧,他没有这样伟大的胸襟,根本做不到!
偌大的房子,这么多的人,竟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大家全部小心奕奕,生怕发出任何不该有的声响而成了雷老大泄忿的炮灰。
可欣紧紧地依偎在云铮的肩膀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雷杰的喜怒无常和残酷乖戾都让她心有余悸,她实在穷于应付这样的男人。
不过说到底,他们姐弟还是有些理亏的,先不说欠了雷杰那么多的钱,就说这三年来他对他们姐弟俩的照顾,他们就不该招呼不打一声离开。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打招呼要离开,雷杰可能让他们离开吗?
“云铮,好小子,既然做出了这么绝情的事情,也别再跟我扯什么兄弟情谊!”雷杰在手里掐灭了香烟,好像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灼伤的疼痛,因为此时心里比手上的灼疼还要痛百倍。
他吐出口浊气,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叠放,嘴角勾着一抹冷嘲,笑道:“说吧,这事怎么了结?”
云铮把下巴一抬,刚毅的俊脸并无半分惧色:“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可欣!”
“你肯定是逃不了!至于可欣,那是我跟她的事情,你管得着吗?”幸好雷杰并不知道“遗言”的事情,也不知道云铮这次是准备跟可欣私奔去“结婚”的,否则,绝不止把他打一顿这么简单。
“不行,你不能动她!”云铮连忙缓和语气,想施缓兵之计。“我们俩都为你打工慢慢还欠你的钱怎么样?还让她做你的秘书,婚姻大事起码等着为我妈守孝三年再说嘛!”
“哈哈……哈哈哈……”雷杰先是低低地笑着,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简直笑出了眼泪!直到笑够了,他才睨着这对如惊惶兔子般的姐弟俩,佞恶地拧眉,语气想尽量平和却怎么都难掩怒意:“真把我当傻子了!”
“……”其实不是把他当傻子,而是这三年来被他照顾迁让惯了。云铮纳闷他是怎么发现他们打算离开R市的?为了保险,他都没有提前跟可欣说。
“你欠我的债,要怎么还得由我说了算!”雷杰伸出食指对云铮勾了勾,旁边早就摩拳擦拳的黑衣型男们立即一拥而上,推开可欣,钳制住云铮。
云铮并没有做无用的抗争,任由那些人将他架到雷杰的面前,坦然准备承受他暴虐的惩罚。
“小子,哥我疼了你三年,你就这么报答我!”雷杰勾起一侧唇角,笑得阴森可怖。“这样吧,揍你一顿,以后我们俩恩义两断!”
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这惩罚并不重。对于做拳手的男人来说,挨顿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听雷杰的意思,打他一顿,前事一笔勾消,自然包括这三年来欠他的钱!
挨顿揍还能抵消巨额欠债,这笔帐很划算。
“不要打他!不要……”可欣哪里见得弟弟挨揍,她想上前拉架,立即过来两个黑衣男钳制住她的双臂,令她动弹不得。
那些黑衣人并没有手下留情,不过也没有打得太重,他们事先得到雷杰的暗示“让这小子记得疼,还不能打残了!”
打人也是门技巧,无疑这些人都是打人的行家!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狠揍,云铮鼻青脸肿,连站都几乎站不起来。不过他还是很爷们地硬挺着站起身,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狠盯了雷杰一眼,说:“这是你说的,欠你都还清了!”
雷杰微微颔首,又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缓缓吐出口烟雾,这才淡淡勾笑道:“没错,你可以走了!”
真的就这么放过了他……们?云铮想趁他没有反悔之前赶紧带着可欣离开,可那些黑衣人早就将可欣重重围住,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我说你可以走了,她还不行!”雷杰娴熟地轻弹烟灰,慢悠悠地加了句:“跟她的帐还没有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