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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落水

花园中,安筱雅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品着茶。

慕容思烟缓缓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安筱雅,似笑非笑地说道:“安小姐刚才的飞仙舞倒是跳的不错,想必是苦练了很久吧。只可惜,早已有珠玉在前,安小姐你的一番心思只怕是徒然。”

又一声叹息:“唉!可惜啊,堂堂丞相大人的嫡长女注定是陪衬啊!”

安筱雅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面上仍然尽力保持着平静,冷笑一声:“哼,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来一味野菜,总有几分新奇。”

安筱雅的目光从不远处的乔凝面前略过:“到底谁是陪衬,还不一定呢!”

慕容思烟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意,安筱雅的神情早已出卖了她内心那满满的不甘。

“可是别人似乎不这么认为啊!”慕容思烟朝陆行止看去。

“清心郡主,果然是个好封号。”

清心,倾心?

陆行止喜欢乔凝?放着名副其实的京中贵女不要,偏偏看上了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尼姑!

安筱雅恨恨地目光似乎淬了毒。之前与她逛园子的之后,顶多就是有几分不喜。可是就因为一首破曲子,皇上竟然封她为“清心郡主”。

耳边传来慕容思烟幽幽的声音:“唉,这也难怪,人家有个得宠的贵妃姑姑,就连向来沉默的惠妃也帮她说话。惠妃娘娘可是四皇子的母妃,在父皇面前也是很有分量的啊!”

言下之意,如今乔凝的一切荣耀都是因为她姑姑乔贵妃得宠,惠妃也帮她说话,谁还记得她是从小养在庵堂的呢!实际上明明是丽妃先去招惹惠妃,惠妃只为自己的儿子,并未偏帮这乔贵妃一派。而在慕容思烟的眼里,不是自己这一方的,那就是敌人。

不提乔贵妃还好,一说起贵妃,安筱雅就想起自己的姑姑良妃,良妃入宫久,出身好,有育有四公主,然而位分却在乔贵妃之下。现在乔凝仗着自己的姑姑是贵妃,她也要压自己一头。

更重要的是,惠妃生有四皇子。安筱雅从小就是照着皇妃的模式培养的,丞相嫡长女,日后注定是要嫁入皇室的。虽然四皇子,安筱雅还不怎么看得上。可是如果惠妃有意让乔凝成为四皇妃,那其他的皇子肯定也会关注她。依乔凝抚宁侯嫡女的身份,再加上乔贵妃的得宠,她确实是成为皇子妃的极佳人选。安筱雅从小就被人告知,今后是会嫁入皇室的,怎么可能容忍乔凝呢?

安筱雅冷冷一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三公主应该最是有体会的。”

“安小姐果真是聪明人。”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碧水亭中,惠妃与慕容霖萧正拿着鱼食喂着水中的锦鲤。

碧水亭,临水而建,下方就是芳华殿中最大的水池。碧水亭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人在亭中,整个芳华殿的景色都收入眼底。

惠妃看似在喂鱼,实际上是在相看儿媳。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在小事上最有体现。

“萧儿,这么多姑娘,你有看重的吗?”惠妃笑着问道。

慕容霖萧淡淡地答道:“母妃觉得好就行。”

“怎么是母妃觉得好就行呢,又不是母妃娶妻。”

惠妃不由地感叹,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内敛,太过沉默。惠妃有些后悔,是不是因为自己很少说什么,才导致儿子也是这样的性子。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啊,自己只是很少过问别人的事,可对于跟自己或者是他相关的事,该说的,一句也没少说啊。

还记得,小时候的慕容霖萧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整天蹦蹦跳跳的,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可是,渐渐地,他不爱出门、不爱说话,甚至不爱笑了。

“萧儿,母妃对不起你,把你养成了这样沉闷的性子。”惠妃叹息着说道,“你的妻子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如果不是你自己喜欢的,更甚者不是你自己愿意真心接纳的,那可是后悔一生的事啊。”

“萧儿,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母妃希望你以后天天都能够过得开开心心的。”

慕容霖萧没说话,眼睛向远方望去。

惠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以为是哪个姑娘,谁知道,却是一盆绿牡丹。

“萧儿,牡丹花会可不是让你单单来赏花的!”惠妃急了,这孩子,说了这么多,怎么就是不上道啊!

回答她的却是慕容霖萧淡淡的一句:“鱼食没了,儿臣去拿些来。”还有一袭蓝衣的背影。

这时,向訾菱兴致勃勃地拉着乔凝也走进了碧水亭,却发现惠妃一人站在亭中。

“参见惠妃娘娘”二人向惠妃行礼。

“起来吧,两位小姐不必多礼。”

惠妃和善,乔凝对她颇有好感。

“参见惠妃娘娘。”慕容思烟、安筱雅、乔芷芹等人也走了过来。安筱雅身旁还立着一彩衣女子。

“见过三公主。”礼不可废,向訾菱与乔凝也一一与慕容思烟见礼。

“见过清心郡主。”几人中,就只有那彩衣女子向乔凝行礼。

“见过郡主。”乔芷芹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

乔凝也不管乔芷芹的态度如何,只笑着说道:“不必多礼。”

碧水亭算不上大,慕容思烟等人一来,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碧水亭靠近水池,且亭子两侧开口,其中一亭口正是临水的一侧。惠妃入宫多年,宫里的曲曲弯弯也是心知肚明,此处位置使然,容易多添是非。惠妃不动声色地向亭外走去,对于某些东西,能避则避。

突然乔凝感觉胳膊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糟糕”,乔凝在心中大呼。后面立着的正是惠妃,而惠妃所站的位置正是亭口临水处。

“哎哟!”惠妃整个身体也随之向后倒。后面正是水池。

不行,不能让惠妃掉进水里,不然自己就说不清了。

乔凝迅速转身,右手拉住惠妃。惠妃身体向下倒,乔凝也连带着向水池倒去。

乔凝眼疾手快,在即将要落水的时刻,左手猛地一抓握住了旁边的栏杆。

此时,惠妃整个人已经是竖直地吊着了,双脚离水面也仅有一个指头大小的距离了。

“娘娘,您抓着我,我不会让您掉下去的。”乔凝无暇往下看,只得高声对惠妃说道。

上方的小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纷纷尖叫起来。

“叫什么叫,还不快救人。”向訾菱迅速的蹲下,探出手来拉乔凝。

“凝儿,把手给我,我拉起上来。”

“訾菱,还有惠妃娘娘,你一个人只怕没那么大力气,多几个人才行。”

诚然,在力气上男女有着很明显得差别。哪怕女子武功再高,但就力气始终差了男子一大截。

可是在南越,男女之防虽然不是特别注重,但是肌肤的接触却是不能的。因而不能叫侍卫来,否则乔凝和惠妃的名声都别想要了。

向紫菱扭头大呼:“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

安筱雅等人慌忙点头,跑上前来,伸手欲拉住乔凝。

“向小姐,你力气大,你把乔小姐拉上来一点,我们才好拽她上来啊。”

“好,凝儿,拉稳了,我这就用力。”

向訾菱使出了吃奶的劲,将乔凝一点一点往上拽,乔凝的手臂是一点一点往上蹭的,手臂很快就被磨出了血。

“啊!流血了!”那彩衣女子惊呼,当即晕了过去。

“哗”众人先是听见树叶晃动的声音,接着就是“噗通”两道落水声。

“凝儿!”

“小姐!”

“惠妃娘娘!”

“向小姐,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突然松手呢!”安筱雅愤愤不平地说道

并捂嘴高呼:“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惠妃和清心郡主同时掉进水里,这事可就闹大了,亭中的众位小姐都慌了。纷纷也跟着高呼。

安筱雅在心中暗喜。待会儿来个侍卫英雄救美,乔凝这一辈子就算完了,还搭上一个惠妃,向訾菱也逃不了干系,不说其他,四皇子就饶不了她!一举三得啊!

向訾菱心中疑惑万千,当下时间紧迫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奈何自己虽然从小习武,可是对水性却是一窍不通啊!只能干着急。

“凝儿,凝儿你在哪里?惠妃娘娘,您怎么样了?”向訾菱对着水面疾呼。

“小姐!”梅香在一旁早已急哭了。

“怎么回事?”正是慕容霖萧取了鱼食回来。

安筱雅在一旁焦急地说道:“四皇子,惠妃娘娘落水了。是向訾菱,她和乔凝······”

听到惠妃落水,还没等她说完,慕容霖萧就跳进水里。

安筱雅狠狠地跺了跺脚,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完呢!

而此时,水中的乔凝正努力地抓着惠妃,想把她带到岸上去。

江州多湖泊,在江州时,乔凝有时会下水采药。虽然乔凝会水性,但是惠妃不会水,要在水中把人救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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