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顾盼兮精神焕发。
很久没有睡这么舒服了，一睁眼，就看到了霍世晗放大的脸。
眉目俊朗，带着浅浅的笑意，鼻挺唇翘，正在看着她。
对上眼，顾盼兮只觉自己不争气，脸红语塞的，只想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顿了一下，到底扛住了：“霍总。”
她是惯性的这么叫他，之前一直叫他名字，自从那天得到盛世之后，她潜意识只这么叫他了，除非生气，她是一点都不想叫他名字，好像他的名字，是二手货似的——说到二手，她用的也不是本体……
“你是真觉得，自己被我潜了吗？”霍世晗觉得好笑。
他想潜了她的时候，她是抵死不从，走心的暖热了，却又在一张床一只枕的时候，叫他霍总。
“……放开。”
顾盼兮挣了一下，没挣开不说，还被抱的更紧了，小腹处碰了会跳的东西，她顿感异样，直接挪后了腰——
霍世晗故意的，又往前挺了挺。
“你……”顾盼兮无语，眼神一转，伸手向下，大胆抓住，往上一折——
“嗯！”霍世晗一声闷哼，皱住了眉。
小女人竟然敢下手了，胆子是真的大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来回动了几动，随着动作，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额。”
顾盼兮只觉轰的一下，脸上腾起了火烧云——她在做什么？
此时想要伸手松开，已经晚了，霍世晗的手不轻不重的握着她的手在那处，认她动或者不动，那处偶尔都有跳动。
这大早上的，他又是个正常男人——顾盼兮螓首低垂，手心溢出一层薄汗，心如鼓擂，半是后悔半是懊恼，自己作死到家，引火自焚，这节奏，是要她羞死么？
纵然不止一次，但这么大胆的，她确实不曾有过，无论是骨子里的萧茹亦或者血肉是顾盼兮，都是道单纯到家的那种，知道和做是绝对的两码事。
“你，放手吧。”
顾盼兮觉得自己那只手要烧着了，滚烫的触感，真真实实的透过连心的指尖，传到心上，连带心里都烧灼起来。十指连心，她另一只手，正抵在他心口。
霍世晗胸膛上的触感，结实，温热，带着跳跃的触感，那如椒的一点，映的顾盼兮粉色指甲，格外青色。
顾盼兮看着都觉得这样太过直白——霍世晗却偏喜欢如此，此时顾盼兮的反应才是真实如他心意了。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她轻垂眼眸，躲避着对视，他笑容放大：“你真迷人，我忍不住了。”
顾盼兮后知后觉，脸色红色一重：“你再忍忍吧。”
说着就要撒手——
她都忘记了，霍世晗自制力一向和他的人一样，自强坚强顽强各种强，怎么会这么好撩拨——不过就是时间撞上了早晨，她被这气氛给熏染了，有些迷离让反应跟着迟钝了。
但此时是真的已晚，霍世晗收紧一直揽着她的大手，微一翻身，直接压住了她：“惹了我，点了火，哪里跑？”
如果真能跑，顾盼兮首选地肯定是浴室——那里有冷水，就算扑不灭火，至少也让头脑降降温。
“我被下药那次，你不是很君子吗？”
顾盼兮在他热情之下炙烤着，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霍世晗鼻息一重：“那是你没意识，而且，并非一定要解药。你那强大的自控和理智，我甘拜下风。”
这话奉承的很是巧妙，也正应了当下，她还能问这种无关于事的问题，而他，只想耕耘。
顾盼兮也只问这一个而已，因为霍世晗在她再次张嘴的时候直接舌诱于她，而且还成功的勾引了她的舌头一路私奔而去……
————
浴室，水汽氤氲，弥漫着旖旎风光。
顾盼兮躺在浴缸里，看着花洒蓬头下的霍世晗。
此时脸不红心不跳，还可以评论：“胸肌太大了，腹肌太硬了，人鱼线太深了，腿太长了，还有啊，你毛太多了。”
“噗——咳咳咳……”
霍世晗是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话说的，她没有的，都指责到他有的错了，正话反说，说的还像真的。
“你不喜欢吗？”霍世晗决定得让小女人真正见识到厉害，似乎，每次之后，顾盼兮都格外清醒，这不是好事。
“我喜欢有肌肉，但不是肌肉丰满，举个例子——”她话顿住，成功让霍世晗黑了脸。
这种事情还有举例的？这就等于在明说，她曾经见过喜欢的那种类型。霍世晗俯身，带着一身水珠，欺上浴缸：“例子呢？”
“一年前的你。”
顾盼兮圆回去了。
那个时候？霍世晗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只记得那时候顾盼兮比现在还迷人，散发着那些个艺人不曾有的气质和芬芳。
“算你圆住了。”水珠随着他的停顿，滴落在顾盼兮身上的水种，荡出一圈圈涟漪——顾盼兮在水里的身影，半隐半现，红果果的。
“去。”看到他低头，顾盼兮伸手推开了他——她还没缓回来了，两个小时，她的腿还软着呢。
太阳高照，艳阳天里带着热恋的味道。
美好时光最易过，转眼一周。
顾盼兮站在后台，颇有感触——上次在这种地方，还是去年冬天，那时，是盛世的春装发布，然后是凄惨收场，前台崩坏，服装的糟点根本吐不完。
现在是秋装，后台的model正在忙碌换装化妆，服化师们都有条不紊，但忙碌的气氛全然尽显，看的顾盼兮有些焦急。
她虽然不是头一次办这种发布会，但以现在这个身份，她还是第一次，盛世集团里上下多少双眼在看，尤其是肖辉。
真是没法说这个肖叔叔了，上次已经明里暗里表示过自己和萧茹类似的身份了，他还是忠心耿耿的护着萧茹，好吧，她是应该庆幸有这么个父亲的义气兄弟，但她现在也很尴尬啊，总不能说什么灵魂换体了吧？
不过，好在有陈少谦在，这些事情也可以少管。
自从她第一次在公司开会，随后的那个周末就整顿了之后，公司上下，对她都有明显的改变，最重要的就是，给陈少谦唱白脸的机会，已经有很多事情应势解决了——比如人事。
顾盼兮对于现在的盛世，人事方面的问题简直不想吐槽，各种小年轻实习生毕业生成堆，有经验的人手十分不足，又不是能裁员，因为人手实在不够，往往关键问题需要几个人同时做，效率已经不能考虑了，只要能解决就已经要说不错了。
她认为是薪水问题，然而，拿了那个程度的薪水，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大有人在，尤其是现任总经理——看着是精明干练的，怎么就那么没格局呢？
人性的弱点太多，而顾盼兮看到又太真，这些都分明看到却又不能改动，真是要她有心累到死的频率。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顾盼兮一惊，下意识就想到了坏事，立刻顺声而去：“怎么回事？”
“顾总，没事，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不知是哪个明星的助理，急忙出声道歉，一面蹲身挡住身后。一身T恤马裤，背着背包，马尾辫透着青春和利落。
顾盼兮眼睛锐利，一眼就看到一旁的一个助阵明星了，斗鸡似的气场，掩盖都掩盖不住。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九点了，还有九分钟，说。”
这会儿还给她出幺蛾子，是真想以后不用混了，她这次是真的要名正言顺的公开了，顾盼兮，现在接手着盛世集团，还要创建自己的设计室，以及个性餐厅。
这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出现差错的，半点都不能。
“顾总，真是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小心弄错了李小姐的服装，已经正在联系解决了，对不起。”
那助理继续道歉，说的言辞恳切：“顾总不要取消掉李小姐的资格，马上就解决了马上，李小姐十五分钟之后依旧可以出现。”
这么说来，不是助理了，不过那斗鸡似的李小姐，顾盼兮还真看不上眼，这都是陈少谦的工作。
“李香儿是吧？文博旗下文彩的第一批艺人，我给你机会，你自己把握住，不要以为现在的她——”顾盼兮伸手拉开刚才说话的姑娘：“经纪人也可以把握你的成败。”
“你，顾盼兮？顾总?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香儿顶着一张带着明显面瘫的脸，别开了眼。
地上一瓶乳液，已经碎了，碧蓝的玻璃渣混在白色的痕迹上，格外显眼。
“保洁，把这里收拾了，既然是经纪人的错，那就不用跟这了，换上助理来。”顾盼兮说着，示意那姑娘过来。
“顾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李小姐。”她年纪很轻，素颜的脸上，带着一定慌张。
顾盼兮伸手拉住了她：“没事，你跟我来一下。”
带着兢业的状态，这姑娘说：“顾总，我叫安畔，刚毕业的影视制作专业的小透明，初次接触公司，只要你不为难李小姐，我辞职也行，这次确实我的错……”
她还在解释，顾盼兮递过来一张纸巾：“脚都破皮了，处理一下吧。”
安畔话语一顿，眼眶顿时红了，结果纸巾已经不能说话了，呜咽声盘旋在喉咙里，她蹲下身，擦去了脚趾上的鲜红。
一片创口贴递过来，顾盼兮说：“新人都不容易，选错路也很正常，你是专业声，干嘛要做助理呢？不介意我挖你过来，做专业的影视制作吧？”
顾盼兮是不想埋没人才，其他意思，就是看到当初的顾盼兮，那么为难，那么不容易。
安畔惊讶的抬头，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还有向往的色彩。
“你可以现在就去找摄像，或者直接跟着导演。”顾盼兮指了一下前台：“我现在就要过去了，一起吗？”
安畔急忙贴好脚趾，站起身，直接擦了一下眼，重重的点头。
天上虽然不会掉馅饼，但总会出太阳的，路过的云彩遮住了，但并不是没有，安畔心生感激，毕竟，慧眼不多，纵有千里马，也得恰好遇到伯乐，方才成就千里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