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涟的态度，让顾盼兮很无语。
她这边辛辛苦苦的伺候这么久，就换来一句“你应该的”。
什么是应该？她和霍世晗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连男女朋友都没承认过，而且这次他出手救她还是自愿，她照顾也是出于本心，怎么就沦落到应该不应该的义务层面上了？
所以她果断避开，在弋阳的办公室里，吃着零食。
“顾总，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那你有解决的办法？”顾盼兮看了他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弋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查房记录——他的座椅被占着，只能这么站着了。
“看霍总的态度，你根本不用着急上火。我更用不着操心了。”他放下查记录：“这家医院里随便住，反正霍女士也不能天天来，就算天天来，她也得看霍总才说的过去，你只要避开，就不是问题。”
“我还要躲着她？”顾盼兮眉毛一挑：“行啊，我躲着，那医院这边，你多上心。”
顾盼兮看了一眼那边的病房，起身就要走。弋阳听她这话有别的意思，顿时愁眉：“你不会是，要几天不来？”
“聪明。”
霍世晗一个人，不是有霍涟在吗？大家都是女人，而且，越年长越懂的照顾人——经历过那么多，顾盼兮自愧弗如。
但第二天她上午就接到了霍涟的电话，好像她无情无义似的：“你怎么不来了？偷闲了是吧？你明知道小晗只愿意见你，你不在，他只用特护！”
“那是他的事。”顾盼兮还没起床，突然的变天，让这刚过完的双十二，变的漫长了很多。
“他要不是因为你，能有这事吗？”霍涟顿时语气强硬了：“你自己找的事，怎么就让小晗替你受罪了？如果你听话的在家里，安分的给小晗生个孩子，哪来的这些事？”
算盘是在这儿打着呢？顾盼兮听的只想笑，却笑不出来——随便谁放着这么个长辈在家里，还不是娘家人，这么说她，有资格吗？
“你现在立刻过来照顾小晗！听到没有？”
没听到顾盼兮应声，霍涟觉得自己说的凑效了，女人还是要说要训要调教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这么容易的进了霍家？就算家道中落过，但现在霍世晗做起来的，已经比过当初的霍家了。
“霍女士，我觉得你是站错位置了，你是霍世晗的姑妈。”
顾盼兮翻了个白眼，懒懒的从床上坐起，但是她还不想出去。
清淡的话传过来，换来的是霍涟一通说教：“我是小晗的姑妈，你难道不是小晗的女人？小晗现在这样子你就能不来看一眼？哪里有你这么冷血的人，忘恩负义堪比白眼狼！算了，你不来也没什么，有那么多人来照顾，也不差你一个。”
说完，直接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顾盼兮一阵气闷：不过是个老女人，在她面前拽的二五八万的干嘛？
她就是不去，既然能找来人照顾，确实不差她一个，而且，她可以确定，霍世晗也会体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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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妮娜扬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几个便衣，鼻子孔朝上。
“郭妮娜，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赵阳点名让小微去，不是没原因的，一向擅长刑讯的他，看到这样子的郭妮娜，一眼就知道，肯定是真的做过什么。
心虚的人，往往和普通人有明显的区别，就是她会掩饰曾经露出的破绽——杀人，最不能释怀的就是死者。
“我只和赵阳说。”
郭妮娜在过来的时候——被押下的时候，在逸香阁门前，听到了那个名字，当时那个地方就三个人，两个她都认识，唯独剩下的那个，不用说就是警察。
小微看了一眼同事，点了点头，去通知赵头过来——对嫌疑犯的好，都是为了可以直接把人送进监狱。
只要交代就行，赵阳知道了自然要来，不过，他也把顾盼兮那个摔报废的手机捡了，送技术部解读主板——如果不是当时使用手机了，也不会摔的只能依靠主板。
“郭小姐，你好，去给郭小姐倒杯咖啡。”
赵阳一来，就先是一副笑脸。
郭妮娜冷哼一声：“顾盼兮那种人，难道不应该被科学家解剖吗？”
“那也不是你的事情，不能做为你杀人的借口。”赵阳接过下属送过来的杯子，亲自放到她面前，声音一低：“我记得，你当时没有那么冲动，但后来，那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三楼也不算高，只是下面那些装饰不能忽略，而且，当时围观太多，却没几个真报警或者正义的。
赵阳以为她不会说，毕竟她隐藏了很久的事——
“因为她说她是萧茹！萧茹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郭妮娜忽然发狂了，声音猛然一高，震的那杯咖啡都要溅出来了。
萧茹，赵阳接手的少有的惨案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而且记的清楚。
但顺着郭妮娜的话问：“萧茹怎么了？”
“萧茹！萧茹——”郭妮娜状似癫狂的起身，撒了一地咖啡，椅子都差点被带起来：“她，就死我手里了，你说，顾盼兮既然要报仇，我为什么不能先下手！”
“所谓的先下手就是再杀一人？”
赵阳伸手按住她，让她冷静点，但效果不大，郭妮娜一直在重复着萧茹和顾盼兮的名字。
状似癫狂的样子，让赵阳吓了一跳，立刻让人进来，找医生用镇定。
——“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头你吓她了？”
——“别是装出来的吧？”
门口的几个下属同事，议论的话还真是都让他忽然想到了，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郭妮娜的演技真是了得——
“她演技很好的。”
顾盼兮的话，在脑海里忽然转了出来，她都说演技很好，是他大意了。
“怎么样？”
熟悉的医生一出来，赵阳直接就拉到了一遍。
他要知道的，自然不是那副公开的说法，医生看了他一眼：“西医看不出来什么，中医上讲，没病。”
“就知道你靠谱。”赵阳直接拍了他一下，一脸赞许。
当天夜里就开始突审郭妮娜，直接把人带到审讯室。
“我是病人！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郭妮娜语气强硬，哪有半点白天的癫狂？而且就连睡意都没有，意识清醒的说话都这么硬气。
“有病？不怕。反正审讯室里就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看你发疯。”
赵阳再次给她倒了被咖啡，在待遇上一点都不薄待她。
“我要喝红茶，第二道。”郭妮娜往后一靠，准备拖着。
“这么晚了，没有，不过，你要是交代了什么都有了。”赵阳也有些的困，用脑过度了——一直在想郭妮娜的动机与重点，因为有矛盾。
而且，一但判定郭妮娜精神上有问题的话，她之前说的，就不能做数了。
“交代什么？”
郭妮娜往椅子里一靠，然后，就开始说她的从艺路——算下来，也快十年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她林林总总的从一开始就说。
真是一副交代的样子，但说的，半点关系没有。
赵阳听了半天，和同事对视了一眼，拍了一下桌子：“郭妮娜，给你机会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说，说这些没用的无关的，可对你减刑没有好处，你也是知名艺人，很多事情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还用我再说吗？”
“你听我说完啊，我不从头说起，你怎么知道过程呢？你不就是要听过程吗？”
郭妮娜态度转变了，真的开始交代了，不过，过程太过漫长，一时半会明显是说不完。
赵阳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郭小姐既然这么有兴致，那就说吧，我一直觉得贵圈挺遥远的。”
说完就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不，是真的在听，而是还时不时的追问。
言多语失，这是必然的，赵阳就听着她说，看她能说多久，反正，陪着不睡，不知道郭妮娜最多几个小时，反正赵阳是最多40几个小时的。
“我和他……”顾盼兮自己说不下去了，开始犯瞌睡。
“你和谁？”赵阳还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我和姓杜的……我和孟兴然，我和兴然感情很好的，他很爱我……”
“你和王杰？”赵阳试探了一句。
“嘣！”郭妮娜头点到前面的挡板上，猛然惊醒：“我和谁？”
破绽已出，赵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和谁。”
郭妮娜顿时变脸，铁青的阴沉着。
————
顾盼兮当时保持通话的对象，是慕晨。
自从知道慕晨是黑客之后，她无端的起了信任——自己那么多私房照片，想来慕晨都知道了吧？最大的弱点都暴漏了，还有什么不能再说的？
第二天上午，顾盼兮去医院的路上给他打电话：“慕晨，你现在有音频吗？直接送给赵阳吧。”
警察挣钱最是不容易，顾盼兮觉得，她和赵阳一起吃饭估计都能带给赵阳重灾区。
“已经发过去了。”
这个还用她交代？慕晨和霍世晗合作的次数，绝对多于和顾盼兮——黑客方面的，经商他不懂，演艺他都听顾盼兮的，但这些技术，他没听半点。
“那我去找你，当面聊聊，以示感谢。”
顾盼兮觉得，这次的事，应该要感谢他，如果他有点私心的话……那种后果绝对不是顾盼兮能再次轻易翻3盘的。
慕晨没有回答。
“慕晨？”顾盼兮等了半天都没答案，挂断重拨，他才说不用了，刚才有点事，所以不方便说话。
这是拒绝了？顾盼兮顿了顿，转过方向盘，去医院。
她并不想去医院，如果和霍涟见到，那些没必要的生气还是会影响气氛的。
走到半路，她再次停车，翻了翻号码，打给赵阳。
她的号码一直没换，纵然手机换了……好几次了，与其去医院，还不如先问问那边的郭妮娜，昨天的事情，看着那么惊险，估计谁也没办法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