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想到那夜的场景,便忍不住气得发抖。
梁九功犹豫着,许久才开口:“真的不派人去找找看吗?万岁爷,也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定?”
“有什么隐情!”玄烨一时暴怒,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摔碎,“那屋子里只有朕跟她,没有人拿刀逼着她,她亲口说出的话,还能有什么隐情!”
梁九功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诺诺地收拾好地上的残藉,退到角落里不敢多嘴。
后宫之中,娴雅与宜兰正在长寿宫密谈:“那个狐狸精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被赶出宫了,凭什么还占着妃位,而且皇帝居然一个月都没进过后宫,咱们这样,根本得不到好处啊!”娴雅皱眉,本以为和宜妃联手,将德妃搬倒以后,她们就可以重获恩宠,谁知道皇帝居然仍旧对她们置之不理,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皇帝凭什么将对那个狐狸精的撒在她们身上?
“哼,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一定是会巫术,才能让万岁爷这么神魂颠倒!娴雅,也许我们要用些阴损的招数了!”宜兰眯了眯凤眼,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努力白费,为了搜集德妃这几年来的罪行,她用了多久的时间,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呢!
烈日炎炎,长寿宫中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凑在一起,谋划着她们的未来。
丝竹没有得到梁九功的回话,心里暗自为云箫着急,更为吴雅着急,这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本以为云箫三五天就可以将纸条递给万岁爷的,谁知道竟然隔了这么久,不知道吴雅那边的银两还够不够用,睡觉的地方安不安全,通不通风,丝竹叹气,为了吴雅,她也冒死一搏吧!
丝竹径直往乾清宫里闯,守在书房外的李德全见了,慌忙拦住:“哎呦喂,我的成主子,万岁爷才关了一个云主子,您这儿怎么还敢往上冲啊?”
“让我进去,我今天一定要跟万岁爷说明白!让我进去!”丝竹原本瘦弱的身材根本抵不住几个太监的阻拦,只得在门外高声呼喊。
“让她进来!”玄烨冷冷的声音传出来,这永和宫的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都压制不住了吗?
丝竹听见许可,便急匆匆冲进书房,跪在了皇帝面前:“请万岁爷给奴婢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万岁爷听奴婢说完还是觉得奴婢无理取闹,奴婢愿意去陪云箫!”
玄烨扬眉,丝竹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和火急火燎的云箫不同,她也许真的可以说出些什么来,玄烨抿嘴:“那你倒是说说,朕究竟哪儿做的不好,不值得德儿一心一意了?”
“万岁爷,这不是您的错,可也不是姐姐的错,这事儿,完全是太皇太后一手操控的呀!”丝竹将整件事的原委细细道来,从胤礽跑来,到吴雅流产,再到慈宁宫的协议,丝竹直直地看着玄烨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李德全,快去把云箫给我放出来,朕要那封信!”
“梁九功,你去派人赶快到京城四处去给我找,朕要你三天内便将德儿给朕找回来!”
“宣马齐、曹寅、容若和隆科多觐见!”
玄烨以焦急的语速吩咐了许多事,他真的是个混蛋,那个时候的德儿究竟有多无助,有多委屈,他居然就那么推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甚至可以想见他身后,德儿看他离开时心中有多痛,这种痛现在全部转嫁到他的胸膛里,张牙舞爪地向全身四散开去。
“玄烨:晚上那些话不是我的心里话,是老祖宗抓了禛儿和禩儿,威胁着我说的,我跟你对话的时候她就在屏风后面看着,我没办法才会选择这么做的!我现在被苏额涅送出宫了,我要是能够自由走动,我一定会在大栅栏等着你,你要来啊!我可没带多少银子!”
“派人去大栅栏,赶紧去!”玄烨急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下来,他现在真想掐住云箫的脖子狂摇,送信你倒是赶紧把信给朕呐,你对朕吼个什么劲?
玄烨安静下来,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老祖宗知道了德儿的所有行为,即便是他将德儿及时找回来了,也难保她不会在被伤害,玄烨抿着嘴静静思考,他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老祖宗接受德儿的这些行为呢?
马齐等人都赶到了乾清宫,在路上便已经听引路的太监将事情的经过讲述清楚,一进书房便看着皇上一副懊恼的神情,容若浅笑:“皇上莫忧,吴雅鬼灵精怪,在大栅栏一定生活的很好。”
“就是!”曹寅叫嚣,“就吴雅那种人来疯,我曹寅活不了的地儿她都能活,怕什么!”
马齐摇头浅笑:“万岁爷不是愁吴雅的生活,是在愁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隆科多挠挠头:“大栅栏我昨天才派兵搜过的,没有吴雅的身影啊!”
隆科多的一句话犹如一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震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吴雅没有躲隆科多的道理啊,若是她在,一定一早就对着隆科多招手了啊!
玄烨原本放下一些的心又一下子提起来,不在大栅栏,那她会在哪里?
曹寅直摇头:“你别看着我啊,我派人到江南沿途都打听过了,也去老头儿那儿问过了,吴雅没去找她师父!”
玄烨拳头紧握,难不成就这么失去了德儿的踪影?他绝对不允许德儿再出一点意外,他要尽快找到她!一想到德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模样,他就有想要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他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