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叹气:“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丝竹出宫去受苦,我在养病的别院住过,所以更不想丝竹母子去,我们可不可以把养病的地方挪到皇宫中,找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这样刘声芳治疗起来也更方便,也免去了大家的周折之苦!”
玄烨点头:“好,你说好便好!”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不爱说话的丝竹,可是吴雅却突然觉得永和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许多事务锦瑟明明早已经一肩担起,吴雅却突然喜欢叫起丝竹来。
“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丝竹姐姐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云箫叹气,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吴雅姐姐突然扭头,叫锦瑟为丝竹了,甚至连锦瑟都已经习惯了。
“我只是……”吴雅抿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随着玄烨南巡这么久,也没有这么想念她啊,仿佛七阿哥的病已经牵扯到了丝竹的死活一般,让她心忧不已。
“我知道,你是……呕,呕!”云箫正说着话,突然干呕起来,吴雅瞪大了眼睛,走过去将手指放在她的腕间,云箫躲闪不及,还是被她摸到了脉搏的异常。吴雅的眉头紧锁:“云箫,你害喜了?怎么回事?”
云箫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游移的眼神飘荡了许久,才咬着唇开口:“我……偷偷溜出宫,见了陈家栋!”
吴雅惊得失语,只能看着云箫一脸愧疚的神情,出神了许久,云箫也不小了,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她原本是不该过问的,只是……陈家栋,是天地会的余孽啊,云箫当初选择了跟着她进宫来,就该知道陈家栋是她不能触碰的人啊!
“你们一直有联系?”吴雅一字一顿地问。
云箫慌乱地摇头:“没有,我当时是真的和他断了所有联系的,是这次南巡,他才再次找到我,我们……”云箫眼眶微红,“对不起,姐姐,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云箫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这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真的……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知羞耻了些。
吴雅咬着牙关:“若是你喜欢的是其他任意一个普通人,我都可以请万岁爷放你出宫,让你们过幸福的日子,可是……陈家栋……”吴雅沉吟了许久,自从台湾回归,陈近南被冯锡范设计陷害,陈家栋不得不接掌天地会总舵主一职之后,天地会对清廷的怨恨便更加深重了,她怎么能将云箫推到玄烨的敌人那里呢?
“姐姐!”云箫突然跪下来,“这种纠结的情境是云箫自己造成的,不劳烦姐姐为了我这么忧心,云箫……云箫不会成为大清朝的叛徒,云箫一定可以劝说陈家栋放弃反清的!”
“云箫……”吴雅眉头紧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让玄烨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一定会怀疑云箫原本就是天地会设在后宫中多年的探子的!这样云箫就更危险了!可是,云箫有孕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玄烨呢?
果然,就在翊坤宫一阵慌乱,为宜妃娘娘接生的同时,玄烨在永和宫撞见了云箫害喜呕吐企图用酸枣压制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怀孕了?”玄烨冷冷地看着云箫,“怎么,云箫,连你都敢偷人了?”
吴雅慌张,连忙想要将玄烨领走:“玄烨,你不是说要去翊坤宫一探究竟吗,咱们赶快去看看吧!云箫只是不舒服,真的没事的!”
“德儿,有什么事,要连朕都瞒?云箫那样子明明是怀孕了,你要帮她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她孩子能没了不成!云箫,给朕解释清楚!”玄烨横眉,他不是不同意云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只是被宜兰的事激怒了,后宫难不成早已经龌龊肮脏到可以随意藏男人了吗?
云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事情的经过又原原本本地讲给皇上:“万岁爷,云箫没有想要做叛徒啊!”
玄烨浓眉紧皱,这个云箫,为什么一定要对天地会的陈家栋情有独钟呢?他原本已经部署了军队,今日就要剿灭天地会的所有余孽了,这样一来,置云箫的立场于何地?置德儿的立场于何地?
“万岁爷,给云箫一点时间,云箫一点可以说服家栋的!”云箫抬起眼睛,露出一丝希冀的眼神。
玄烨叹气:“太晚了,朕已经部署了剿匪的兵,现在正在围剿天地会呢!”
云箫瞪大了眼睛,猛然起身便要往外跑,玄烨眉头紧皱,疾声高呼:“给我拦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出去,让我出……”云箫在两个太监的挟持下不断地挣扎,一个太监一掌将她敲晕,她如落叶一般,倒进太监的怀里。
“云箫……”吴雅皱紧了眉头,担忧地看着晕厥的云箫。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把她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玄烨挥挥手,示意两个太监将云箫抬走。吴雅一慌,回头看着玄烨冰冷的脸色:“玄烨!”
“放心,朕不会害她!”玄烨抿嘴,看着担忧不已的德儿,“朕会权衡利弊,争取最大限度上让云箫不那么难过!”
吴雅叹气着看着玄烨笃定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云箫被拖出去的背景,满心都是纠结,她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做?
“相信朕!嗯?”玄烨走过去揽住她的腰,“朕也不想让你难堪,不是吗?”
吴雅点头:“好,我相信你!咱们去翊坤宫吧,那边的事儿,也没头绪呢,不是吗?”
吴雅收了收心思,整装待发地跟着玄烨前往翊坤宫,她需要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哪怕只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