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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柏帆得偿所愿地坐在左诗岩的前排,在苏妤绯的潜意识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除了连承诺,其他的都是不喜学习的,可前排的周柏帆却不是如此,他认真卖力,并且成绩好得一塌糊涂,就连苏妤绯都有些嫉妒,像他这么完美的男孩的确有资格让所有女生沦陷。

“妤绯,数学课的笔记借我下,可以吗?”左诗岩五官分明的脸配上甜甜的微笑让苏妤绯这个女生都为之动容。苏妤绯话不多,微笑着将笔记本递给这个美丽的女孩,左诗岩修长白皙的手指翻过一页页做满笔记的纸张,妤绯想,这双手不拿去弹钢琴真是太可惜了。

“我也做笔记了,干嘛不向我借?”周柏帆转过头看着低头认真抄笔记的左诗岩,左诗岩头也不抬:“我可不想让你有什么把柄回去跟我妈妈告状。”

“我现在也可以回去告状。”周柏帆露出洁白的牙齿,苏妤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周柏帆不会向诗岩的妈妈告状,想必诗岩早就知道,所以低着头心安理得地抄着笔记。

苏妤绯踏出校园大门,156个台阶的路,想必连承诺也踏过无数次,九月份下午的天气有些燥热,妤绯小心翼翼地一步一个台阶缓慢地走着,慢慢回忆着不属于自己的回忆。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已经全部给予那个远在他乡的男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多余的爱留给陪伴她走完下半生的人,苏妤绯对连承诺最后的记忆是:去年过年,连承诺带着妤绯来到后山上,苏妤绯望着万物萧条的山顶问:“承诺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承诺微笑指着远处因为厚雾而仅剩的模糊说:“那是我高中上学的地方,绯绯可以考得上么?”苏妤绯坚定地点头:“承诺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是谁,我是苏妤绯!有什么是苏妤绯办不到的”

连承诺伸出双手抚上妤绯的脸颊,这双被寒风褪去温暖的手很是冰凉,却让苏妤绯倍感温暖。或许苏妤绯就是带着对连承诺的幻想一步步走进这所最高学府的。

“啊!”苏妤绯被人撞倒,她到处寻找这个始作俑者,周柏帆被众人簇拥着出现在妤绯面前,苏妤绯自知与此人不同道,也不想理睬,自顾自地拍着身上的灰尘。周柏帆见妤绯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彬彬有礼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苏妤绯淡淡一笑,然后离开。

周柏帆表情有些错愣,虽然自己和苏妤绯不是第一次接触,可是她淡淡的样子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拉住苏妤绯的手腕。

“你干吗?”苏妤绯被周柏帆的反应吓住了,周柏帆扬起笑脸说:“刚刚真的对不起,都是他们推来推去的。”

“我已经说了没关系了。”妤绯着实不解,眼前这个男孩做出这种行为难道是希望别人惩罚他吗?周柏帆的手不自觉抓紧,“喂,疼。”苏妤绯挣扎着手腕,企图将它从那只手中挣脱,周柏帆淡笑着松开手然后转身离开。

苏妤绯松了口气不断按摩着自己的手腕,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将周柏帆关在自己世界的门外,跟他能没有交集就没有交集,能没有话题就没有话题,能尽早结束话题就尽早结束话题,三能原则。

周柏帆和他三两好友消失在妤绯的视线之内。“周柏帆,你对她啧啧啧。”季嘉眄不可思议地摇晃着他的脑袋,周柏帆瞪了季嘉眄一眼:“别瞎猜,谁不知道我只喜欢左诗岩。”

“得了吧,你说过把她让给我的,”季嘉眄笑呵呵地,“不过还是你们像一对情人。”

“情人?和谁?”周柏帆装傻,季嘉眄也不拆穿傻呵呵地笑,周柏帆认为青春就像学校两旁的万年青,即使时间已逝,记忆犹在,说不准哪一年还能拿出来炫耀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青春。

苏妤绯躺在家里软绵绵的大床上,这个房子租期到了,父母离婚后,潘玉霜付不起租金,只好另求他处,而她也不再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

“妤绯,有人找。”妈妈潘玉霜在楼下喊着,苏妤绯慌忙穿上衣服奔下楼,门外的人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妤绯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男孩子了,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门前,妤绯朝他笑笑:“承诺哥哥,你怎么来了?”

承诺只是对妤绯点点头对潘玉霜说:“阿姨,这是我妈妈给您的一些心意,请您收下。”潘玉霜似笑非笑地客套着,她和郭云云的战争谁不知晓?或许这些心意是连承诺背着郭云云送来的。妤绯心头一紧,原来时间过去了,我们之间变生疏了。

“绯绯,承诺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在妤绯徒增伤感时,连承诺给了她一个希望,妤绯点点头,跟连承诺出门了。

“妤绯还要学习,不要玩得太晚。”潘玉霜眉头紧蹙,她认为现在连承诺已经无需为学习担忧,而妤绯正是需要用大把时间学习的时候。

“我知道,阿姨,我借用妤绯一个小时。”连承诺牵着苏妤绯的手来到他们来过无数次曾经的山顶,承诺依然阳光帅气,而即将迈入大学的他有种魅力开始若隐若现。

“承诺哥哥,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么?”妤绯小心翼翼地问,她曾经怪过他,怪他没有跟自己说清楚,也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连承诺看着远方清晰的母校问:“学校怎么样?好吗?”

好吗?不好吗?妤绯不知道,她只知道没有他的地方终究孤独,连承诺看着低着头的妤绯眯起眼睛:“好好努力,到北京找我。”

妤绯愣住,望进承诺的眼底问:“承诺哥哥觉得我很傻吗?”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连承诺不知所措:“怎么了?绯绯?别哭啊。”苏妤绯躲进连承诺的怀里啜泣:“等我到了你的大学,你就毕业了,等我毕业,你就工作了,等我工作,你就”娶妻生子了。那四个字把苏妤绯对连承诺的美丽幻想全部打碎,像四分五裂的镜子,到处反射着她的眼泪她的自作多情她的无可救药。

连承诺心口一紧,抚着妤绯的发丝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承诺哥哥一直等着你呢。”连承诺以为苏妤绯没有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期盼,而苏妤绯在他的怀中破涕为笑。

“周柏帆,你就是一个混蛋!”一声甜美的声音透着嗔怒。

“我就是个混蛋怎么着,我去!你看看谁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上演甜蜜爱情故事啊。”左诗岩顺着周柏帆手指的方向看见相拥的两个人。

“是苏妤绯!我以为她有多纯洁呢!原来也是这么急不可耐啊。”周柏帆蔑视地喊,苏妤绯听见声音面红耳赤地躲在连承诺的身后。

“有胆做没胆面对啊。”周柏帆和左诗岩朝苏妤绯慢慢走过来,妤绯扯了扯承诺的衣袖,连承诺对前面两个人笑了笑,牵着妤绯的手离开了。

“啧啧,现在的女生还真不敢恭维,”周柏帆摇晃着他的脑袋,“十几岁的年级不好好学习专搞这些情情爱爱,美好的祖国就要毁咯!”

“够了!周柏帆,看来你真的是一个混蛋!”左诗岩不耐烦地看着他,“侮辱别人很好玩是不是?谁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你敢说你周柏帆没有!”

周柏帆冷哼一声,望着那对男女远去的身影,他没有发现身边的诗岩也像向日葵一般被那片阳光吸引,他们太相像了。

夜深了,静了,知了声蛤蟆声越来越来轻了,妤绯却失眠了,山顶上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虽然那场面夹杂着不快乐的小插曲,她的心依然像灌了蜜糖似的无比甜蜜。

想着想着咯咯笑出了声。

当苏妤绯觉得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努力只为和连承诺相知相守时,连承诺却搬离了这个村庄,那天苏妤绯回到家,隔壁连家人的窗户不再像往常一样透出给予妤绯期望的灯光,而是持续黑暗到天明。

“妈妈,承诺哥哥的家人去哪里了?”妤绯鼓起勇气问。

“搬到北京了。”潘玉霜悠闲地躺在老爷椅上,难得地和和气气回答。自从父母离异后,她们很少在单独时和气说话了。

“哦。”潘玉霜没有注意到妤绯脸上的失望和悲伤,他们搬走了,他们比她早些搬走了,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没有告诉自己。妤绯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傻到真的以为先天的不足可以用后天拼死的努力去弥补。她没有多怨连承诺,只是很想去看一看那个城市而已。

“妤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敢问你。”

“什么问题?问吧。”妤绯笑笑,身边这个女孩像她的名字一样给人好感,左诗岩看着妤绯,良久才开口:“那天在山上和你一起的男孩是谁?”

妤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想起那天的事情,她脸微红轻声说:“他是我邻居大哥哥。”

“哦。”左诗岩紧张的心情因为妤绯的如实相告而稍稍放松,淡然一笑说:“有这样的大哥哥真好!”妤绯抬头看着默默学习的诗岩,她不解她的羡慕,其实总的来说,诗岩才是幸福的,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想见的时候抬头看看就可以,怎么会羡慕自己遥远的爱情呢?

周柏帆偷听着苏妤绯的答案,紧张的表情泛起一丝笑脸,嘴角轻扬,好似上幼儿园时为安慰一个哭泣悲伤的女孩而久久地抱着她,只是那个女孩在第二天就离开了那所学校,他已经记不起那张纯真的脸了,他只知道那是他童年最为羞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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