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天刚稍显亮堂,诸赫庄就一片热闹景象。
皆因今儿个是诸赫庄庄主南武杨的生辰,自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诶,怎么没见着小姐?”南武杨拦住老管家,问道。
已是一头白发的老管家踟躇着,“这..这..”
“这什么这?!我宝贝女儿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南武杨扯住管家领子不住的晃荡,管家叫苦不迭,“庄主,别摇了,再摇我这老骨头该散了,小姐天没亮就出门了!说是要把那大后山上的千年野参摘来给您做寿礼!”
“胡闹!”南武杨一松手,管家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你们怎么就由着她出去呢!”
管家擦擦汗,挂着笑,讨好解释道:“小姐也是一片孝心嘛。”
南武杨哼了一声儿,吩咐众人:“还不赶快去给我找,小姐找不回来,你们也全部别回来了!”
这蜀地离京都并算不得远,加之吴王一行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在第五日日头上,也是到了蜀地的边境上。
他的队伍在蜀境的后山坡上停了下来,康福指挥着:“过了这山就到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王爷,您那边歇会儿!”康福找了处好地儿,这挺拔的大树虽已有几分老相,倒是足以歇息纳凉了。
“谁!”刚靠在树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却恍然觉得不远处有其他人跟踪自己,赵承璟身边的士兵一个激灵,略略眼一扫,便一把拔出剑,猛地往不远处掷去。“啊!”只听一声尖叫。
“女人?”那拔剑的士兵一皱眉,只听赵承璟淡声说道:“过去看看。”
春蝶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小姐拍着胸口,被眼前的剑身吓的一愣,这丫头蛮力不小,一把拔起那钉入树干的剑,正好迎上那上来查看的几人。她舞着刚从树上拔下的剑,龇牙咧嘴的叫骂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拦路抢劫不成?”
方才掷剑的士兵一怒,“谁叫你们跟踪我们的?!”
“谁跟踪你们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打这儿回家也不行啊?!”春蝶哐当一声把那剑仍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圆圆的。
“春蝶。”差点被剑伤到的那女子开了口。春蝶闭了嘴。
女子一扫视这些人,仍是惊魂未定。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说道:“我们没有跟踪你们,我是来这后山上摘讨这野参的。”说完还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锦盒。
“爷,这?”士兵将目光转了回去。
赵承璟走上前。见眼前一女子,一袭白纱,素雅清净,眼里还有些惊恐的神色,却是在竭力的使自己平静。
微微抱拳施礼,“让姑娘受惊了,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前往蜀地有要事要办,一路上遇着不少打家劫舍的抢匪怪贼,所以手下适才唐突了。还请小姐莫怪。”
女子略打量了一番这说话的男子,见对方尚诚恳,女子便微微点头,应着:“公子不必介怀,我们这就离去。免扰了各位休憩。”
赵承璟面带微笑,手一摆。
“姑娘,请。”
直到那白色走的只剩一圆点,康福嘟囔着:“都走远了,还看。”
“哎哟。”康福的头上又挨了一记。
蜀王府。
宅院的主人身着天蓝华服,一眼便可看出那是上等面料,加上他腰间佩戴的玉珠实在招摇耀眼了些,与那张看似无害的娃娃脸倒有些不相符了。赵承轩在庭中踱来踱去。管家劝慰道:“王爷,您别担心了。皇上已经派了吴王殿下来了,他来了,咱们就可以甩手不管了。”
“想的简单!蠢蛋!”赵承轩大骂。“你不知道我这哥哥有多狠,别说我是他弟弟,当初我们亲娘舅就因在他领地抢了几个民女就差点被他给弄死。”
管家心里一咯噔,正巧瞅见桌上的请柬。便转换话题道:“爷,咱想点开心的事儿,您看。今天不是那诸赫庄庄主的生辰吗,咱去沾沾喜气。”
“沾什么喜气,我又没死!”赵承轩没好气的骂道。
管家却低低笑起来。“笑什么!”赵承轩心说这老东西是不是活腻了。
“王爷大概还不知道,我听说啊,那庄主有个女儿,生的美的很.”听到这,赵承轩又有了精神,“哦.哈哈..好啊,你个老东西!”一巴掌拍在管家头上,心下一乐,“走!”
诸赫庄确实今日人山人海,热闹的很。
这南武杨却因为女儿还没找回来,着急的不得了。
“王爷来了!”下人来报。
唉,这再着急,王爷来了,还是要亲自迎接的,何况,和这蜀王还关系匪浅。
南武阳把赵承轩主仆二人迎了进来又是顾了上座,这才又回到后屋,询问女儿的下落
快到正午了,还没见踪影,这可急坏了他。
却说这头,赵承轩去了南府贺寿,吴王一行却到了他的府邸。见无人来接。
一见主子皱眉,康福回头对一下人呵斥道:“你送的信儿呢?没送到!?”
被训斥那人吓一跳,慌忙解释道:“送了,定是送了,许是蜀王忙别的事儿去了..”
吴王摆摆手:“罢了,咱自己进去就是了。”
刚进这大院,大家便看呆了,这蜀王府重檐重拱、绘画藻井、雕梁画栋,院内奇石假山林立,山间杂植松柏草木,四时常青,经冬不凋。更有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小桥回廊曲径通幽,和风徐徐流水潺潺,更有各种奇花异草斑斓绚丽,整个王府尽显大气奢华。康福瞅见主子的眉都快拧一堆儿了。
“什么人!”几个家丁跑了过来,质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康福怒道。
那几名家丁却是不屑的轻笑,骂道:“私闯官宅,好大胆子!..”
狗仗人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康福身后一士兵提剑吓到:“见了吴王殿下,为何不拜!?”
听到是自家王爷的亲大哥,刚才还威风的几人吓破了胆儿,脚一软,张口求饶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跪倒在地,还轻声嘀咕道:“信上也没说这么快就到了啊!”
赵承璟却只是一展书扇,哼了一声,便径直进了正屋,后边的人跟了上去,没理会跪着那几个家伙。
赵承璟走一步,看一处,心里却越是沉重,弟弟的这蜀王府,好个奢华啊。
“我来问你,你家王爷现在何处?”赵承璟坐在正屋上位上,自顾取着上好的西湖飘雪饮,好个不怒自威的仪态。
底下伺候的下人自是听赵承轩提起过这吴王,笑面阎王,都不敢怠慢,只
听得一人嗫躇着答道:“王爷去了诸赫庄,今儿是那南庄主大寿,很早就请了王爷大礼了。”
赵承璟不答话,康福询问道:“主子,要不,我们…”
“不必。”赵承璟放下茶杯,却是对那蜀王府的下人吩咐道:“给我准备几大桶热水,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怪累人的。”
“是。王爷”底下众人松了口气。连忙引着赵承璟去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