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听到最后,只感叹不已,道:“令尊大人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只是你祖父那边,只怕是要恼恨了你父亲”。
秋娟只是低沉的道:“也许爹为了娘弃自己的爹娘与不顾,可是如果祖父他们,念着爹的话,又怎能任由爹和娘在外面孤苦伶仃的,那么长时间,只道是也是过于顾及自己的脸面。”
说罢,瞧着桌上的投影光线,只低低的道:“人,生来就是一个感性的东西,或许只是或多或少,自己更能舍弃掉哪一个而已,没有什么东西在一个人的心里比放在心上更来的重要了。”
无忧只觉得秋娟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一般,只觉得这沧桑不堪的老成话,委实不像是一个才只有十二岁的年纪,说出来的话。
只记得,自己向她这般年纪时,正是花开追蝶,荷塘荡舟的时月。
自父亲走后,自己也曾不堪想着追随者去了,免得落在着世上不堪重重,可是待自己有了孩子后,只道是为人父母,是有何等的心酸。
秋娟瞧着娘娘也是一副低沉的模样,想着,怕是娘娘听了自己的故事,定是引起了娘娘的感伤了。
于是,便轻轻地道:“娘娘的命运甚是好的,得王爷的疼爱,又诞下一个小王爷,终是生生世世都安好的。”
无忧只轻轻地笑了笑,道:“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懂得挺多,不妨,我今年便找人给你说个好婆家,你看如何。”
秋娟顿时羞了起来。只低低的道:“我才只有这十二的年纪,如若娘娘不嫌弃,还想着在娘娘身边多多的陪着娘娘几年。”
无忧只笑着说,:“傻丫头,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待你陪着我,变成了老姑婆了,那时,可就真的耽误了你,我可不要留着一个老姑婆在身边呢。”
说罢,自己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秋娟只笑着道:“娘娘莫要笑话奴婢。”
无忧瞧着她那羞红的小脸道:“倒也不是我笑话你,只是这不愿嫁人的话,委实是这小女儿家常常挂在嘴边的,还记得我爹,在世时,我也只你这般的年纪,便经常跟我爹说,我这辈子都不要嫁人,只这样子陪伴在我爹的身边。”
说完,竟眼眶红了红,几欲落下泪来。想着那时的阿爹的话言犹在耳,只是如今竟这般的遥远,再也见不到,哪怕是在梦里,也是极少梦见自己的父亲,想着父亲就算是在梦里,都不愿想打扰自己,只留着自己的一片心,陪着自己。
秋娟只陪着娘娘呆到了后半夜,无忧见秋娟连连打起了呵欠,就劝秋娟回屋睡了。
无忧只皱着眉头,坐在桌前,自己丝毫睡意都无,只这样懒懒的坐着,突然,她听见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声落在自己的窗前。
她叫了声:“谁在外面。”
却许久都没有回应。许是自己想多了。听斜了耳吧。
只胡乱的想着,竟不知不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极力的睁开眼睛,想瞧见走进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任凭她怎样的用力的想将眼睛睁开,却始终是睁不开来。
正在自己不断的挣扎时,只听见那人说道:“忧儿,我苦命的孩子”。
无忧顿时听出来这是父亲的声音,她立时欣喜若狂,想开口说话,却始终是动不了。
“忧儿,”父亲只又轻唤了一声,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无忧极力的想开口说话,她想要告诉爹,她现在很好,她还生下了淳儿。可是无奈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只待她急的一身冷汗时,却听到父亲说“忧儿,切要小心”。
突的她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原来只是梦一场,如若真是阿爹托梦与她,却又要她小心哪般。
她站起来,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来到了淳儿的屋子,因着天色未曾大亮,她瞧着淳儿的小脸在微微的曙光中,若隐若现,只如那可人怜的小脸,甚是惹人喜欢,她不禁低下头去,在淳儿的脸侧亲了一下,可是她却募的呆住了,立时浑身颤抖 起来。
只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着淳儿的脸,可是触及皮肤处,却冰冷如冻块一般。
她疯了一般,将淳儿抱在怀里,不断的摇晃着淳儿,可是淳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若疯了一般,哭喊不出来,只在喉咙里哽咽着,“淳儿,淳儿,你怎么了,应阿娘一声。”
她像是一只不会叫喊的蝉一般,只在那极力却又慌张的想抱住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成,因着,她的脑袋已经是一个空壳一般,什么都由不得她了。
这时,进来一个人,径直的走到她的身边道:“娘娘莫要悲伤,这床上躺着的并非是小王爷,真正的小王爷已经被保护了起来,有人要加害与小王爷,王爷的眼线早已知晓,现在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一具得了天花的死婴罢了。”
无忧顿时向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瞧去,果然不是自己的淳儿,只是这般相貌,如若不是自己仔细的瞧着,倒也真是分辨不出来。
她还未从刚才的剧痛中回转过来,只呆呆的瞧着那人道:“你这话是何意,谁要加害我的淳儿,王爷将淳儿带去了哪里。”
“王爷将他带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娘娘尽放心。”
那人又道:“娘娘待会只需将这孩子遮住,不要让府里的其他人瞧出了端倪即可。”
无忧之木木的不做声,只那人走后许久,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府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间屋子里,无忧始终趴在孩子的身上,众仆人,只道是王妃娘娘伤心过度,也不奇怪,人人都沉浸在痛苦里,都未曾发觉,这白布底下盖着的却不是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