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宋贵妃的父亲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边疆在北照和东戊的交界,所以把军队和宝藏藏在边疆,是最好的。于是,他派了一队以一敌百的特种大军到了边疆深处驻扎,只有前朝皇室后人带着信物来了,才能听命于他。
赵承璟等人在东戊王国待了一阵子之后,决定启程出发去边疆。因着支那灵的肚子越来越大,边疆又实在太过艰苦,宋贵妃担心她,就没让她同行。后者担心自己的孩子,本就没打算同行,宋贵妃一开口,正好顺水推舟。
莲香和红叶也没有同行,因为不是游山玩水,她们俩没有武功,若是遇上了危险反而累赘。
走之前,赵承璟去找了支那猛一趟,后者早就听说他们要去边疆,却还是明知故问,等着赵承璟主动开口:“王爷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赵承璟一拱手:“实不相瞒,我们要去边疆了一些私事。”
“原来如此。王爷一路好走。”说着,支那猛手捧一碗好酒,就要给他践行。
“皇上且慢。此次去边疆,路途遥远,且十分凶险,若是遇上北照国的人,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本王想让皇上拨一些皇家暗卫给本王。”
每朝每代皇帝的身边一定会有一群皇家暗卫。皇家暗卫只听命与皇室中人,时刻保护他们,形影不离。皇家暗卫中的每个人武功都深不可测。
“一些?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朕若是拨了一些给你,朕遇到不测,又当如何?”
“皇上不肯?”赵承璟冷眸微眯。
支那猛摇摇头,慢慢地吐出这一句:“倒也不是不肯。只是有个条件。”
赵承璟自打上次支那猛没有如愿拿到那十三座城池时,他就知道,此事没那么快解决。听支那猛的口气,他背后,似乎有个人在为他出谋划策。可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他的谋士,还是太后?抑或是,支那灵?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赵承璟面色一凛。若当真是支那灵,那么只怕支那猛关于前朝军队和宝藏一事也已经知道了。
“有什么条件,皇上你说吧。”
“五百两黄金。一个子都不能往下压。”支那猛自打上次那事以后,就不怵他了,此刻目光平视,两人谁也不相让。
“好。”赵承璟终于松口。无忧和母妃还在宫门口等他,没时间再和他耗下去了,五百两就五百两吧。
支那猛看他松口,其实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从桌案上的花瓶底下拿出了一个青玉口哨,递给了赵承璟:“皇家暗卫会一路跟着你们,如遇危险,你就吹哨,他们自会现身。”
赵承璟接过玉哨,朝着支那猛行了个礼,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宫门外,无忧和宋贵妃站在一起,远远见赵承璟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上路。”
无忧和宋贵妃点点头,在莲香和红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行前,莲香和红叶两个人拉着无忧的衣袖依依不舍。
“王妃,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此行路途凶险,您可千万要回来啊!”红叶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莲香啐了她一口:“呸呸呸,说什么呢。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好的。”
红叶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胡乱抹了把眼泪,也和莲香一起“呸呸呸”起来。
无忧看着莲香和红叶,也是十分不舍。她们俩陪伴了她这么久,若说没有一点情,那时完全不可能的,且两人处处为她着想,忠心耿耿。
“你们两个也要记住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两个丫鬟听到无忧的话,都连连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赵承璟轻声说着。无忧闻言,狠了狠心,拉下了车帘。
这一次,他们乘坐的是支那猛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皇家马车,车帘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皇室标志。有了这辆马车,这一路前行,就会少很多的麻烦。毕竟,谁敢欺负他们,那就是和东戊皇室过不去。除非不要命了,否则谁敢和皇室过不去呢。
所以这一路,赵承璟他们都是畅通无阻,甚至有时,还会有溜须拍马的县太爷以为他们是什么皇亲国戚——虽然赵承璟的确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便对他们格外客气,点头哈腰的,还自掏腰包让他们入住全城最好的客栈。
停停走走,就这样,过了约莫一个月,他们到达了边疆。
到了边疆之后,客栈便陡然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他们因着要往沙漠深处走,所以走到后来,就没有客栈可以居住了,他们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搭下了帐篷。
无忧觉得很奇怪,他们都不得不在沙漠里扎帐篷居住,为什么还是不见那些皇室暗卫的踪影,莫非是支那猛骗了他们,根本就没派来什么皇家暗卫。
赵承璟告诉无忧,他从前听人说过,皇家暗卫的训练是十分痛苦的,他们要学会在各种地方隐藏自己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在沙漠中都见不到他们,这是很正常的。
无忧听他这样讲,这才放宽了心。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没有水。
没有吃的,光喝水,还能撑个七八天。可若是没有水,一口干粮都咽不下去。赵承璟和李四决定去找水源,而王五留下来照顾无忧和宋贵妃,还把玉哨也留了下来。无忧起先并不肯收,赵承璟执意让她拿着,无忧这才没有再坚持。
赵承璟和李四在前方走着,走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活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又没有带火折子,怕看不清回去的路,便打算掉头。
谁知就在这时,赵承璟隐隐听得一阵脚步声。他看向李四,后者浑然未觉。李四的内力没有赵承璟深厚,自然什么也听不到。
赵承璟再一听,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不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次连李四都听到了。两人停了下来,一个扭头,只见远处沙漠中走来了一匹狼,此时看着他们,眼中的绿光大盛。
李四当了这么多年的侍卫,一直都在宫里头做活,跟在各位贵人身边,即使是秋狩,那也只是兔子小鹿这种小打小闹,狼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个怔忪,狼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将李四压倒在地,兴奋地嚎了一声。李四吓坏了,见它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便下意识地拔出匕首,往狼身上刺去。
谁知这一刺,并没有刺中要害,还激怒了狼,它痛苦地嚎了一声,而后向李四的脖颈处咬了下去。赵承璟瞄准时机,立刻拿出袖里剑,狠狠地刺向狼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狼已低头,他晚了一步,袖里剑刺穿了狼的肩胛骨。
狼咬了李四,鲜血如注。它闻到了血腥味,还没来得及兴奋,便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它放下李四,转而往赵承璟扑去。
受了伤的狼虽然行动迟缓了些,却是发了狠。虽然扑了个空,但是却抓破了赵承璟的衣袖,流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此时的赵承璟根本顾不上疼,他反手又是一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这次他没有再失手。半人高的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似乎很不甘心。
赵承璟没有去管它,而是走到了李四身边。由于失血过多,李四已经没有了心跳。赵承璟伸手,为他阖上了眼睑。
此刻好容易松懈下来,他终于感受到了疼痛。低头看了眼伤口,鲜血正在汩汩地向外淌着。他伸手点了几个自己的穴道,出血量一下子少了很多。接着,他撕下衣摆处的一片布料,一便用手拉着,另一边用牙咬着,将布料撕成了长条状。而后,他将布条绑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嘶。”
赵承璟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