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听见这句话，似乎没有明白过来，老脸明显愣了一愣。
荣嬉已经收回了眼睛。
望闻问切，以她目前的医术，看一看只能大概了解薛姨娘的状况。至于病情到底怎么样，还需要切脉来一探究竟。
“你会医术？”梁山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质疑：“你看起来小小年纪，不过十五岁……”
怎么可能会医术？就连药馆里面的学徒也没有这么小的。
没有想到，荣嬉听见了他的问话，却是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会医术。”
梁山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流露的还是浓浓的不相信。
显然，他将荣嬉给当成了那种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在别人面前显摆的小姑娘。
要说荣嬉学过医他还能够相信，可要是说荣嬉会医术，他是万万不信的。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造诣，已经十分难得了。”梁山看了她一眼，随便夸奖了一句，却没有要让荣嬉为薛姨娘诊治的心理。
在他看来，荣嬉不过是个半吊子。他有些不耐烦，又不好亲自赶走对方，只能够转身过来看薛姨娘。
两人说话之间，床上的薛姨娘似乎是疼得惨了，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声一声的呻吟着。
她伸出手来抓住了梁山的手腕，咬唇道：“老爷，妾身的肚子好痛，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你别慌。”梁山亦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对方的手心紧紧的抓在手中，似乎是要借着这样的姿势，好给对方力量。
可是薛姨娘非但没有从他紧握的手腕之中感受到力量，反而越叫越大声了起来。
荣嬉看着躺在床上，额头上面已经冒出了大滴大滴汗水的薛姨娘，一点于心不忍，说道：“不如让我为她看看吧。”
梁山惊讶的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不知道是应该夸奖荣嬉的勇气，还是应该说对方太过自大。
就连床上的薛姨娘也在疼痛之间睁开了眼睛，看向荣嬉。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站在床边，那模样看样子好像还未曾出阁。瞧上去，清清冷冷的，就像是冬雪里面的一直腊梅花。只是对方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面带着安抚和温和，倒是好像让她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薛姨娘分出精神来问道：“这位是？”
“夫人，小女荣嬉。”荣嬉轻轻颔首道：“夫人腹中如绞痛，梁大哥已经出去请大夫了，只是大夫前来还要许多时间，不过让小女为夫人看看吧。”
“你会医术？”薛姨娘有气无力的问道，不怪她和梁山一样不相信，这女娃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小的让人就不相信她会有什么大本事。
荣嬉点了点头，也不生气，道：“略懂一点。薛姨娘的病情要拿主意，自然要等到待会梁大哥请来的神医来看，只是据我所知，那神医所住的地方好像离梁府有些远。小女学过止疼的法子，可以为夫人试试，也好让夫人不这么疼痛。”
薛姨娘有些意外，问道：“你能让我直疼？”她的小腹之中疼痛如同刀绞一般，实在是十分难受。
“不可，”梁山在一边摇了摇头，道：“荣姑娘，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她怀有身孕，不能轻易试药。”
“谁说要试药了，只需要让我近身前去替夫人揉一揉就可以。”荣嬉淡淡的微笑道。
她此番前来，就是来看薛姨娘的病情的。如果薛姨娘的病被她给治好了，那么梁山对她的医术就有了把握，说不定梁公的事情也就有希望了。
故而一向脾气十分差劲，讨厌别人质疑自己医术的荣嬉笑了笑道：“小女学艺不精，自然是不敢给薛姨娘开药的，只是替薛姨娘揉一揉应该没有大碍吧。”
薛姨娘点了点头，看向边上的梁山，说道：“老爷，妾身的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不如就让这位姑娘给我看看，她也是好意。”
梁山想了一会儿，低头见薛姨娘头上冒出了大片的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心也一下子软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替她瞧一瞧吧，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要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薛姨娘将这个孩子害的那么重要，如果荣嬉伤了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薛姨娘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多年的夫妻，梁山眼下虽然已经不想保下这个孩子，可是他也不想要看见薛姨娘伤心。
“梁大人放心吧。”荣嬉点了点头。
她上前两步，道：“请梁大人先让开。”一旦真的接手了病人，那么她的态度也会变得十分的认真，一丝不苟。
梁山点了点头，他见荣嬉在床边坐下，先是伸出白皙的手按住了薛姨娘的脉搏，而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之后，荣嬉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怎么样了？”梁山见荣嬉的脸色有点难看，连忙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不相信荣嬉的医术，可是还是想要听听荣嬉的见解。
却不曾想到，荣嬉并没有直说薛姨娘的病情，而是再把了一次脉象。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她将自己的手给收回，道：“夫人的情况有些复杂。”
不仅复杂，而且……
荣嬉看着薛姨娘那张苍白的脸，动了动唇，有些不想说。
只怕这个结果，她就算是说了，梁山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罢了，她就等等待会梁勇请来的那个神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吧。
想到这里，荣嬉伸出了手道：“我先给夫人止痛。”
说着，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撩开了薛姨娘的衣服，温热的手落在了薛姨娘高高隆起的肚皮上面。看见那肚皮的样子，荣嬉的目光一闪，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抿了抿唇，开始轻轻的揉着薛姨娘的肚皮，而后帮着薛姨娘止疼。
方才跟梁山说的话，也不是瞎说的。止疼这事，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简单的。
只见不过一会儿，薛姨娘的疼痛果然减轻了不少，她的脸色虽然如同方才一样的十分苍白，可是嘴里面倒是没有叫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