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沉痛,深情阴郁。
助理走过来轻声汇报:“刚才向医生问过了,夫人属于重度烧伤,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醒,就算是醒过来,也是……”
简言含泪咬牙:“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是不是就算治好了也……毁容了?”
助理不语,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言明白,拳头放在玻璃窗上,隔着玻璃跟病床上白色的茧蛹对话:“小濡,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要害你!还有,我是真的爱你,就算是你容颜不再,我也依然会娶你!我会爱你如初……”
Icu里,各种监测生理数据的仪器嘀嘀嘀的响个不停,病床上的人从头到脚被白色纱布包着,简直雌雄难辨!
呼哧呼—哧
只有氧气面罩下的呼吸,还勉强证明那个被重度烧伤的女人还活着……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开往北城的高铁上,广播里正在播放一支老歌,女歌手唱得很深情,也很悠扬: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那颗星,那颗星……他是那么明亮,他是那么深情……
靠窗边的一个女乘客戴着黑色眼罩,显然是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翼两侧突然多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摘了眼罩,露出一张浑然天成俏丽的脸。
她皱皱眉,似乎非常不喜欢刚才那支催动了她情思的歌,不安的坐直了身子朝车窗外看了看。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长得英俊帅气,宽宽的双眼皮,圆而亮的大眼,看着她不睡醒了,笑道:“做梦了?”
女子点点头,轻声应道:“嗯……”
见男人只是微笑着看她,她不好意思的回以微笑并且喝了口开水:“离开北城两年了,这两年跟着你在内蒙草原搞研究,其实还挺像念首都人民的!”
她本想说个笑话而已,男人却并不买账,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笑话太冷,一点都不好笑!恐怕你想念的不是北城人民,而是凉城吧?”
女子瞬间变了脸色,很快又沉静下来:“都两年了,我想凉城有什么用,凉城不想我,一切的一切,我早就放下了……”
男人长叹一声:“放下就对了!你想凉城干嘛?凉城凉城,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凉城而已,别忘了你现在是傅洁,是拥有一个全新生命的产品专家!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两年前凉城监狱的那场大火,已经把死刑犯梁小濡给烧死了,梁小濡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产品专家傅洁,知道么?”
“梁小濡……”提到这个名字,女子睫毛微微濡湿,但她又倔强的皱了皱眉看了看头顶,到底那不争气的眼泪没掉下来。
“丰昱,已经好久都没人叫我梁小濡了呢……”
丰昱静静的望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两年了,她更加成熟起来,完全脱去了少女的稚气和生涩,变得落落大方沉稳内涵,只是,两年了,他带着她在草原上与世隔绝搞了两年的试验,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真正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屈指可数!
他的情意,她应该知道,不肯对视,便是不肯接受!
难道两年了,她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凉城的那个人?
梁小濡突然甜笑着推了他肩膀一下:“丰昱!不许皱眉,你这样深沉的样子好像小老头儿一样,怪丑的,怕怕哦!”
“淘气!”丰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跟着笑了出来。
梁小濡揉了揉自己的后腰,自从后腰插过钢针打过麻药,她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坐久了就不行:“我们干嘛不坐飞机,非要做高铁?”
“因为,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梁小濡愣住了,一看丰昱神情很认真,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秀气的长眉一挑:“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会分开不成?这次不是一起来北城办事么?办完事就继续回草原啊,难道不是么?”
丰昱不想再瞒她了,摇摇头,握着她的手严肃的说道:“傅洁,你知道云帆是企业,虽然也能够独立运作在市场赚钱,但还是有任务的!”
梁小濡点头,这两年,她金蝉脱壳改名换姓跟丰昱躲在了内蒙古大草原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边安静的搞科研做实验,一边……
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在丰昱的建议下把名字都改了,自己的父亲梁厚仁,本名傅厚任,她便选择姓傅,至于单名一个洁字,那是她心底的秘密。
没错,软弱的梁小濡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产品专家傅洁!
“什么任务,难道和我有关?”
丰昱点头:“这两年你的作品和研究屡屡获奖,单位已经看到了你的才能,命令我派你到北城进修,然后可能会委派你一个特别的任务去做,具体的,我没资格知道!”
梁小濡有些吃惊,捂着自己的嘴浅笑:“不是吧丰昱?我不过是做出了点特别的东西罢了,单位看上我了?难不成我要是进修期间表现再好点,还会让我参军成为研究人员不成?”
丰昱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其实,你到了云帆这种企业,参加了进修也特别培训之后,估计就真的……”
梁小濡眼睛亮亮的,虽然她成熟了,但还是很单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要保护她!
“你愿意吗?”丰昱紧张的看着她,如果梁小濡此时说一句不愿意,他会立即当着她下高铁回内蒙草原。
但是,梁小濡却笑着点点头:“愿意,女从父业,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想我爸爸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
丰昱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他有种直觉,他和小濡相依相伴的日子到头了。
据他所知,这两年创世明面上的领航人换成了梁龙灿,梁少的二叔。
那么梁少呢?
单位!
他在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