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朝堂上的百官彻底无语了。
皇帝居然真的吃了凤子阳这一套？居然真的就这么轻易决定不让他去南楚了？
那……
刷刷刷刷——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凤凌寒的身上。这意思是……
这次出使南楚的使臣是靖安侯凤凌寒了？
他们是这么想的，皇帝却不这么觉得。
若是让凤凌寒出使南楚，谁知道他离开京城之后还会私底下做些什么？
再说了，就算他离京之后什么也不做、直奔南楚，要知道今年的巫蛊神祭事关南楚皇储的定夺……万一凤凌寒同南楚的皇储搞好了关系，那他不是又要多一个潜在的敌人吗？
皇帝在心中想了多少次都觉得凤凌寒不能做这次出使南楚的使臣，谁都行，就他不行！
皇帝一边想着，一边在朝中物色身份足够的人——就算这些朝臣不行，也可以让他们的子女去嘛……又不是说大宁没有其他出色的年轻男儿了。
不过看着看着，皇帝就发现墨云汐在凤凌寒的背后闭着眼站着，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在睡觉……
皇帝未免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墨云汐一眼，谁知这一眼就看到墨云汐悄悄打了个哈欠……
无语了片刻之后，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景王不愿意去南楚，那……墨云汐！”
正在酝酿第二个哈欠的墨云汐被皇帝的一声呵斥一下子吓醒了，心中一边腹诽着，她还得上前几步出列给皇帝行礼。
“云汐在。”
“轻云郡主墨云汐……”皇帝俯视了墨云汐片刻，开口道，“便由你带领使团、出使南楚，可好？”
“啊？”墨云汐闻言一愣，还没来及说好不好，皇帝便又开口道：“这是朕的命令。”
墨云汐下意识地看了凤凌寒一眼，卧槽，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她不过就是打了个盹，怎么这使臣的任务就到了她的头上了？
说好的应该是在凤子阳和凤凌寒中间二选一呢？
这次墨云汐还真是大意了。
依她的看法，怎么也只能是在凤子阳和凤凌寒两人中间选一个了，到时候他们再想想办法，那这使臣便只能是凤凌寒了。
只可惜凤子阳拒绝的时候她正打瞌睡呢，没注意听，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陛下，这……”墨云汐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到底是拒绝还是不拒绝呢？
看皇帝的意思，连她都喊了却没叫凤凌寒，明显是不想让凤凌寒做这个使臣。她若是拒绝再建议让凤凌寒做使臣、或者她干脆把凤凌寒给拉上……
这样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生气？
不过再一想，墨云汐觉得皇帝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杀她，那他生不生气也就没所谓了……
于是她想了想直接开口道：“陛下，您也知道，云汐在一年之前还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女子，如今还有太多的事情不清楚，您让云汐出使南楚，云汐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您让云汐做使团的主使，您就不怕云汐给您搞砸了吗？”
一边说着，墨云汐还对着皇帝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大有“不管你怕不怕我都敢给你搞砸了”的样子，然后对皇帝行了个礼说：“云汐以为，既然景王殿下拒绝了，那还是靖安侯去更合适一点。”
这时候众臣也跟着纷纷进言。
“陛下，轻云郡主终究是闺阁女儿，两国使臣来往乃是大事，断不可如此儿戏、让一个女人做使臣啊……”
“陛下，臣以为，轻云郡主言之有理，既然景王殿下不愿意出使，那便让靖安侯做此次的主使更为适合。”
“陛下，自古以来我们大宁还没有女子做使臣的规矩，臣以为，还是靖安侯出使南楚更合适一点。”
墨云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还自古以来……你们大宁一共就两代，几十年的历史好吧？上哪儿算自古以来去？
不过让墨云汐有意思的是，除了他们之前联系好的那些大臣之外，居然有不少支持让凤凌寒去南楚的都是中秋夜宴上的罪过她和凤凌寒的人……
略一思索墨云汐便明白了，合着这些人是被他们俩整怕了，如今只想着让他们两个离开京城，他们好过几天安稳日子呢……
果不其然，那些人中，居然还有建议让她和凤凌寒一同出使南楚的……
百官倒是有不少希望凤凌寒和墨云汐去南楚，可是皇帝就是不愿意啊，在他看来，总觉得若是同意了让凤凌寒去南楚，那就是承认了凤凌寒可以代表大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所以在思索片刻之后，皇帝问出来了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既然众卿都认为可以让靖安侯和轻云郡主同去南楚……那只要凌寒不拒绝，朕倒是不会拦着。只是……万一在此期间北齐南下怎么办？”
皇帝这个问题倒是真的唬住了大多数文臣和一部分武将。
的确，如今皇帝都把凤子斌弑君谋逆的罪名推到北齐细作和北齐大皇子头上了，那明显是要和北齐撕破脸了，这种时候北齐很有可能南下……
如果是大规模南下的话，只怕单单镇北将军唐奇正一人还真就镇不住这北疆。
一时之间，这朝堂之上倒是沉寂了下来。
墨云汐很想说你们都没脑子吧？这就被唬住了，明明北齐南下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担心才对……
只可惜她算是当事人之一，有些话就算她心知肚明，还真就不能由她来说。想必凤凌寒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不说话。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有见识、有脑子的来替他们分析一下，让这些摸不到头脑的文臣们宽一宽心？
墨云汐倒是想着会不会军方的谁站出来帮他们说话，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还不等军方的人帮他们说话，便有一个有见识、有脑子的站出来了。
而这个人……
是凤子阳。
凤子阳先是看了看凤凌寒和墨云汐，然后才上前一步对皇帝说：“父皇可是担心北齐南下的时候凌寒不在？”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凤子阳微微一笑说：“父皇根本不必有这种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