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寒直接派人将墨云汐说的方法去通知了玄云，玄云回去学院的时候还特地买了一些粗盐。
按照墨云汐的说法做了之后，玄云还特地派人在后山的湖那边守着看效果，果然湖面上的薄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融化，周围的雪也渐渐融化，没了结冰的迹象。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二十，北宁山学院的学子们在先生们的带领下有组织地到了后山的湖畔。
后山的湖畔在前几日就已经搭建了一大块临时的看台，只不过这看台之上还会有不少朝堂上的贵人前来，所以学子们很是自觉地全都站在了看台下面。
反正看台下面也被整理的平整干净，就连落雪也都被扫掉了，并不影响他们站在这里。
学子和先生们是来的最早的，然后就是墨云汐和凤凌寒以及负责做实验的苏京墨一行人了。
这些人都是在凤凌寒散朝之后便一起离了京城的，所以倒是比京城里其他想来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们要来的早了一些。
来了之后，众人便在苏京墨和学院先生的带领下先去看了那一艘钢铁船。
船并不算大，墨云汐目测也就十二三米长，说是战船倒更像是湖上的游乐船，而且为了证明其材质并没有涂漆，钢铁材质上面只刷了一层油，就这么裸露在外面。
看着停在旁边的钢铁小船，墨云汐评价道：“这船当战船差太多了，不过拿来做试验倒是足够了。”
苏京墨耸了耸肩说：“能做试验就行，反正真正的大船也在做了，做试验不过是为了让那些坚决反对钢铁船的人能信服罢了。”
墨云汐闻言拢了拢斗篷上毛领子，有些好奇地问苏京墨：“舅舅你对钢铁船深信不疑这我能理解，怎么我看工部和将作监的人也深信不疑，一点也不怀疑钢铁船能不能浮在水面上呢？”
虽说那些普通的工匠都是每人只负责钢铁船的一小部分，他们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制造什么。但核心内容还是要苏京墨和工部杜尚书带着工部和将作监的人来做。
如果工部或者将作监的人对造船的事情有所怀疑，那事情确实不好处理。
听了墨云汐的疑问，苏京墨嗤笑一声反问：“忘了你舅舅我是什么身份了？在这方面我说话还是有些威信的，而且师父也对钢铁船很感兴趣，他老人家应该会来过年，那些人对我们师徒没什么怀疑吧？”
“况且……我们自己也早就做过更小型的试验，已经证明铁皮船可以浮在水面上了，甚至我还教给了他们浮力，也证明了浮力的存在。都已经眼见为实了，他们还能怀疑什么？”
墨云汐又抱了抱怀里的小暖水袋，点了点头说：“那倒也是。”
“娘娘。”跟在墨云汐身后的玖月小声说，“这看也看过了，不如咱们去看台上吧，那边一早就准备了椅子，玄云还让人铺了垫子，坐上去也不凉。”
墨云汐回头看了看那个半人高的看台，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站着吧。”
这次倒是没等她动手，凤凌寒帮她拢了拢斗篷，把她包裹的更严实了点，然后低声问道：“要不你还是回学院休息吧。”
墨云汐也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不要，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试验呢，看看而已，没那么累，再说坐着反而不舒服。”
苏京墨来回看了那两人几眼，最后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他可不是墨云汐，没有隔了一段距离还能听清楚对方说什么的过人听力，不过好奇心还是有的。毕竟墨云汐不去坐下非要在这里站着是有点令人好奇。
墨云汐往前探了探身子，越过凤凌寒的身体看了苏京墨一眼，轻笑一声说：“这是女孩子家的事情，舅舅你想知道就去问灵玉舅母吧。”
苏京墨无奈地摊了摊手，转而和身边的杜尚书说话去了。
而这时候，那些京中官宦权贵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原本这些人都是坐着马车端着架子来的学院后山，谁知道刚下马车就发现凤凌寒和墨云汐已经站在湖边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定国公苏京墨和工部的杜尚书……
这下那些人的架子也端不住了，忙纷纷来到湖畔给凤凌寒和墨云汐行礼。
众人算不得无礼，凤凌寒和墨云汐自然也没怪罪他们。
只不过这些权贵们就尴尬了。
墨云汐不想坐着，就站在了湖边。
墨云汐站在湖边，那凤凌寒和苏京墨肯定是要陪在身边的。而杜尚书和工部、将作监这些人自然也会陪着，同样后面陆续过来的永嘉长郡主等也纷纷陪着墨云汐站在了湖畔。
到后来，除了上了年纪而且辈分还极大的康敬王夫妇坐在了看台上之外，整个大宁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全都跟着墨云汐站到湖边喝风去了。
那些只有花架子的官宦们谁还好意思到看台上坐着去呢？
到头来看台算是白搭了，一群人都站在了台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苏京墨和工部的杜尚书。当然，也有不少人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艘三丈多长的钢铁船上没移开过。
这次的试验是由钦天监看过吉时的，所以钦天监的监正自然也来了。
“陛下，娘娘。”钦天监正往凤凌寒身边凑了凑，行了个礼低声道，“吉时要到了。”
凤凌寒没说话，倒是墨云汐轻瞥了钦天监正一眼说：“主持试验的是定国公。”
“是。”钦天监正一脸尴尬，又转身给苏京墨行了个礼，“公爷，吉时要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开始了？”
苏京墨看了看天色，然后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将作监监正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让船下水吧。”
指令一层一层吩咐下去，包括墨云汐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艘停在湖边的钢铁船上。
这时候的铁船还在湖边停着、船身下面用长而厚实的木条支撑着、两侧船舷都挂了红绫和大红花。苏京墨下令之后，便有人将木条往两侧挪动了些许，然后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将铁船推进了水中。
船下水之后，便有十个穿着利落短装的人上了船，收起了船锚。
片刻之后，船帆升起，钢铁船就这么离开岸边向着湖中心驶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