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灵玉见唐雨竹带来的人笔墨云汐打墨云剑的时候打的还要狠，忍不住小声问道：“他们好像也是墨家的人吧？就……看着他们挨打，不用管？”
“管他们作甚，反正唐雨竹有分寸，不会让人把他们打死的，就算是重伤，让二哥给他们瞧一瞧就好了。”墨云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不过……
看着周围那些灾民们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墨云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略一思索之后，墨云汐抬手拍了拍唐雨竹的肩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之后开口问道：“你这样打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唐雨竹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看了墨云汐一眼问：“怎么？你刚刚不是也打的很尽兴吗？还是亲自打的，到了我动手的时候你反而开始心疼他们了？哼……到底是你们墨家的人，姓不算什么好姓，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墨云汐哼了一声无奈地说：“谁要心疼他们了？我是想让你看看那些灾民们的眼神……我打他们好歹还有一个正当缘由，因为当年他们欺负我娘欺负了五年！可是你打他们有什么理由吗？你看那些灾民们的眼神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一直没动手但是却也把这一切砍在了眼里的孙鸣玉开口道：“恐惧，他们现在很害怕我们，尤其是害怕你唐雨竹。”
有了这姐妹二人的话，原本看那两个家丁打人看的正爽的唐雨竹这才注意到那些离她们越来越远的灾民们的眼神。
原本得知了是她们在施粥之后，那些灾民们对她们都是抱着十分感激的态度，就连她们刚刚过来制止墨云汐的时候还有不少灾民在给这两位菩萨心肠的小姐下跪谢恩。
可是现在，那些对她们十分感激的灾民们的目光都渐渐变成了恐惧和惊慌。
他们不解其中的缘由，所以便把冷着脸下令打人的唐雨竹的行为看成了是京中贵女在发泄心情。再加上刚刚墨云汐打人的时候众人也就偶尔听清楚几句什么“欺负我娘”“下毒”之类的话，对具体的事情完全茫然无知，自然便害怕了起来。
他们害怕，害怕这些京中的贵族看谁不顺眼便直接动手。
毕竟墨云汐那句“只要打不死他，在京城里我想把他怎样就怎样！”以及唐雨竹下命令的那句“别打成重伤、别误伤别人就好”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如何得罪了这些贵族老爷小姐们，可若是他们一时不查也得罪了这些京中的贵族，那岂非也是一顿毒打？
怀着这样的心思，那些灾民们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了，尤其在唐雨竹经过墨云汐和孙鸣玉的提醒之后向他们看过来时，众人未免更加紧张了起来。
康灵玉见状忍不住解释说：“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她们打人都是有原因的，谁也没有打无辜的人呀。”
人堆里寂静了片刻之后，忽然有一个村夫壮着胆子开口道：“那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对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一个上了年纪像是教书先生一样的人说，“就算我们是逃难来的、低人一等，那也不是你们随便想打就能打的啊……”
“就是，当众打人，都没人管的吗？”
“京城里贵人多，咱们小老百姓真是谁都惹不起……唉，活不下去了啊……”
“我们家乡遭了难，朝廷不管也就是了，如今我们逃难到了京城，想不到还有人一个气不顺就要动手打人，这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怎么活哟……”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都能打人，这要是换了人少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要杀人的吗？”
“没天理了……活不下去了呀……”
一时间附近的灾民们被说到了伤心处，一个个都开始抱怨了起来，周围一下子响起了一片抱怨之声。
唐雨竹的丫鬟慧儿闻言没好气地指着那些灾民们说：“你们好没良心！什么叫做朝廷不管？什么叫做气不顺就要动手打人？又不曾打到你们的身上！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明明刚刚才在我们的粥蓬子里喝过粥，现在张口就把我们往恶人的方向推，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的良心说得过去吗？”
她是真的替自己家小姐甚至替孙鸣玉和墨云汐打抱不平，接受施粥的时候还知道说一声谢谢，如今见她们打人，一下子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硬是把墨云汐和唐雨竹说的好像是丧尽天良灭了他们的家乡一样。
那些说话最大声的人里面甚至有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嫂，慧儿见那个大嫂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多给她塞了一个馒头，当时那大嫂千恩万谢的，如今却骂她家小姐“要杀人”，这也太伤人心了！
听了慧儿的话，墨云汐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不说其他，就凭慧儿这说话的语气肯定讨不了好，而且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不出墨云汐所料，那些人在听到慧儿的话之后登时就更加激动了，说她仗势欺人的有，说她们仗着给了点小恩小惠就草菅人命，不把穷苦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人要跪到皇宫面前哭着去告状的……
一时之间场面没有安稳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加混乱了。
康灵玉见状心中也有点生气，轻哼了一声说：“他们这说话也太难听了吧？这位姑娘说的也没错啊……怎么成了草菅人命了？他们都在想什么啊！我们是打人了，可是打人也是有原因的，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呢？”
墨云汐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倒是孙鸣玉先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确实不对！”唐雨竹没好气地说，“这要是换了以前，本小姐打人的时候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说，而且还说的这么难听的……即便是人多，也从来没人敢这么说！”
墨云汐冷笑了一声开口说：“大凡世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自己不敢说，但是说的人多了他们也就不怕了，毕竟法不责众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