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上监正,少说也要十几年的官龄,十几年为官下来,面见圣驾还如此恐慌,倒像是有人威胁他一样。
风清寒眼底露出疑惑。
夏北帝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异样。
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监正大人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后背早已湿透。
北夏帝看了眼风清寒,眼中闪过什么。
“朕知道你心中有百姓,心中甚慰,这次春汛的事,也不要让朕失望,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风清寒不在久留,退了出去。
北夏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神色复杂。
难道天象是想告诉他,即便他在喜欢这个儿子,他终归是她所出。
是不是走了这么多年,还在怨自己,所以不愿让她的儿子也登上这个位置,编的和自己一样。
此时北夏帝的心中充满难言的苦涩,若是让他在选一次,可能他还会那么做,毕竟他先是一个帝王,再是一个丈夫。
这大概是身为一个帝王的无耐吧。
风清寒在转身出去时,余光正好瞟见夏北帝此刻的神情,心中微紧,不在停留,大步离开了上书房。
工部。
工部的官员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堤坝建设的图纸,六王爷亲自到场过目,众人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而户部此刻也在统计着要上报国库申请批准的银两,然后在报给五王爷。
六王府中,云清歌像往常一样用过早饭后处理府中的庶务,然后准备在去其它几个店铺看看。
管家从门外进来,手中还拿了一封信。
“王妃,这是边关送来的信,送信的人说是给您的,且是加急的。”说罢,将手中的信递到云清歌面前。
边关?
云清歌微愣,难道是墨竹?
接过管家手中的信,外皮上没有写一个字,云清歌将信封口的完好的火漆挑去,取出里面的信纸,只有薄薄的一两张。
只是云清歌猜错了,信是秦将军的名义写的,大致内容如下:
近日边关有匹从北烈皇城方向来的人,潜入了北烈朝北夏都城而来,在潜入北烈时,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其中有一人,是北烈的铭王。铭王来北夏,怕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与北烈一战虽大胜北烈,但难保铭王背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望万事小心。
明明是墨竹的字迹,却要写上秦将军的名字。
云清歌心中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按理说,京城是不能和边境私通信件的,这封信送来她手上,相必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上次大胜北烈,他和秦将军都收到了封赐,只是她没有机会在见他一面。
云清歌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提起笔,给他写了封回信。
“管家,去看看送信的人走了没。”
信中不过寥寥数语,写的太多,也是让他在徒增烦恼。
多谢,我很好,等你回来喝酒。
将信纸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
此时管家刚好从外边进来,“王妃,送信的人刚领了赏,还未走。”
“将这封信送到边境吧。”云清歌将封好口的信递给管家。
“另外,把这幅画送到魁花楼,顺便让人在画几幅给我。”
既然来了北夏的京城,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痕迹。
如今可以确认昨日她在魁花楼见到的人却是萧盛铭无疑,那么他昨日去见的人就是风清染了。
五王爷暗中联系北烈的皇子,这件事若是让北夏帝知道了,不知道他能否承担的起后果。
“是,小的明白。”管家恭敬的道。
“我准备去其它的铺子看看,让人备车吧。”
马车离开六王府,在赌坊的后门停下。
云清歌来之前没有让人跟掌柜打招呼,便从后门进去了。
虽然这几个月她不在,赌坊还是被打理的很好。
掌柜的收到伙计的禀报,连忙迎了上来。
“见过王妃,王妃今日怎么来了。”态度不卑不亢。
毕竟是在手底下呆了那么久的人,若是如今碰到了接受的人 ,便巴结上来,可能就不会再用这个人了。
样将昨日嘱托魁花楼老鸨的话,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将画好的萧盛铭的画像递给了她。
“若是发现此人的踪迹,立刻派人道王府禀报给我。”云清歌看着掌柜,认真的说道。
“是,王妃放心。”
云清歌又去了其它的几家店铺,将事情交代清楚后,便准备回六王府。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临街的二楼雅间中,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衣,一直盯着六王府的马车。
在马车经过楼下时,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上面还泛着光,显然是涂了毒。
手腕用力,银针便朝着马车而去。
正坐在马车中养身的云清歌,忽的睁开了眼。
银针直直的刺入马眼,马儿吃痛受惊,超前飞奔了起来,
马车颠簸起来,车中的云清歌后背直直的撞向了车中摆放的小桌子的棱角。
路上的行人连忙呼喊着躲避,还是有躲闪不及的行人,被马车撞飞。
酒楼中的人,见已得手,关上了雅间的窗户。
“我说铭王怎么如此好兴致,一直盯着大街看,原来是在等这个。”雅间中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正是五王爷风清染。
风清染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自然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了眼此刻混乱的大街,嘴角向上勾起。
云清歌忙稳住心神,掀开车帘,向酒楼望去,窗户早已关上,而楼上的萧盛铭刚好看到这一幕。
“不过是些小把戏,还不足以要了她的命,顶多受点伤罢了。”萧盛铭不在乎的说道。
云清歌见窗户已经关上,果断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酒楼上扔去。
茶杯穿过纸糊的窗户,留下一个纸洞,飞进了雅间。
窗户旁的萧盛铭微微侧了侧身子,茶杯便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风清染笑着道:“没想到六弟妹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萧盛铭嘴角的笑意更浓。
如此才有意思,也不枉费他冒险来一趟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