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看来六王爷是有备而来。
“王爷严重了,右相大人官居一品,且声明在外,下官十分的仰慕,若是能有机会与右相大人一叙,是下官的荣幸。”高大人的面上十分淡然。
“这么说来是本王搞错,本王还以为,高大人会和右相很熟呢。”风清寒的声音中带了丝探究。
若说二人不熟,他恐怕第一个不会相信,据子楚调查,高大人下放云城担任知府,此事和右相大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二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是高大人所说的那样。
若不是心虚,何须隐瞒真相。
“王爷严重了,每年科举出身的官员不胜枚举,右相大人又怎会识得下官呢。”高大人十分谨慎的说道。
而一旁的石大人,从进来后,便低着头一直在饮茶。
云清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上去是在看茶楼下人,实则用余光一直注视着高大人。
“这么说来,倒是本王多想了。”风清寒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本王来云城了一日,出了昨日查了查账本,还未前往受灾的地方查探过,就请高大人带路吧。”风清寒的语气不容反驳。
高大人心下松了一口气,若是六王爷一在的追问他与右相大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好办。
“王爷严重了,这本就是下官应做的。”高大人忙道,恐怕这才是六王爷今日的目的。
只要他的马车从茶楼前经过,便派人前去将他拦下,这样一来,即便是他想避着不见,也不能直接的拒绝。
“走吧。”风清寒淡淡的说了一句,率先起身,出了雅间,二人忙起身跟在后面。
高大人起身时,看了一眼坐在窗户旁,一身男装的云清歌,压下心中的疑虑,跟着出了雅间。
云清歌自然没有忽视高大人眼中的打量,笑了两下,跟在几人后面,出了雅间。
众人下楼时,一楼大厅有片刻的安静,均在注视着几人。
待几人离开后,大厅才恢复了以往的喧闹。
“刚刚不是六王爷和高大人吗,好端端的怎么来茶楼了。”
“不是来茶楼,是六王爷派人在门口劫的。”
一时间,茶馆中又响起了众人讨论的声音。
一行人出来茶楼后,便上了马车。
“既然王爷和高大人要去城郊,下官就先告辞了。”石大人在茶门口,和众人告辞道。
“石大人慢走。”风清寒笑着说道。
“有劳高大人在前面带路了。”
高大人忙作了个揖,“王爷客气,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话落,上了马车,交代了车夫几句,马车向城门而去。
风清寒上了马车后,面色便冷了下来,不似刚才对着二人时的面容清淡。
“高宏文此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风清寒眼睛微眯,似是在思考是什么。
方才在茶楼中的情形,云清歌看的十分清楚,不过三两句话,便将自己与右相大人之间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做什么事情都要思虑周全。”云清歌低声道。
看了一眼前面高大人的马车。
“我知道,一定会将幕后之人一个个的都找出来。”风清寒沉声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村落停下。
高大人率先下了马车,站在风清寒马车门口说道,“王爷,到了。”
车帘从里面掀起,风清寒率先一步跳下了马车,想往常一样,转身将手伸到云清歌面前,扶着她下了马车。
高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笑着道:“下官还不成问过,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眼神在云清歌面前打量了一遍,隐去眼中的疑虑。
“本王与云公子相交多年,然许久 未见,此番在云城附近偶遇,便跟着一起来了。”风清寒扯着慌,面上没有一丝的慌乱。
云清歌在一旁十分配合,笑着点了点头,“我与六王爷许久未见,听闻他前往云城督查灾银,便跟着一起来了。”
高大人笑了笑,“原来如此,只是为何原先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我常年在外云游,大人怎么会见过呢。”云清歌反驳道。
这位高大人的性子实在是谨慎的很,不好糊弄。
“下官一时好奇,公子莫怪。”高大人赔笑道。
伸手做了个请字,“请王爷与云公子随下官来。”
话落,便落后二人两步,在一旁带路。
子楚目送几人远去,也进了村子。
马车停下的地点是云城外的村落,也是此次手灾嘴严重的地方。
因村子地处低洼之地,所以洪水来的时,便大量的涌入,淹没了村中大量的土地、住宅,是受灾最为严重的一个村子。
“此村名叫牛村,因村中的大部分人都姓牛,故而以次命名。全村共一百六十八户人家,其中越有一百三十多户在不同程度上受灾,最为严重的便是在临近河边的几户。”
高大人领着二人,想牛村走去。
路上还能看到堆积在一起的,被洪水浸泡坏了的杂物。
越往村子里面走,越能感受到灾情的严重。
随处可见抱着孩子的妇人哀嚎的声音,官府调来的侍卫,正帮着村民清理家中的淤泥。
天灾最是无情。
云清歌此刻才算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从前在方城,堤坝虽险些决堤,好得是补住了,没有造成太大的祸事,而如今,这才是被洪水洗劫后,应有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还有水泡后东西腐烂发臭的味道。
“下官 已经命人在每个受灾的村落设立了粥棚,直到村民回府正常的生活,并按照每一家受损情况的不同,发放了灾银。”高大人看着面前这一幕,眉头微拧。
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可是这些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高大人辛苦了。”风清寒看着面前这一幕幕,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
朝中官员远离朝堂,自然不知道底层百姓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父皇如何能想到,在远离京城百里之地,这里的百姓每年都会遭受一次洪水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