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派出去的衙役回到堂上,“回大人,门外喊冤的,是彭水村的人,喊冤今年赈灾拨款一笔都没有收到。”
“一派胡言!”高大人像模像样地端起架子,惊堂木一拍,厉声道:“今年灾款早在青黄不接之时已经全部发放完毕,隔了一收成再来喊冤灾款,把本官当痴儿不成?乱棍打散,不准再喊!”
衙役领了命令要出去,被风清寒喊住,“且慢。高大人,本王看此事事有蹊跷,还是慎重些好!”
高崇文想息事宁人,但风清寒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被几句话给打发了?
王爷下令自然比县令的话好使的多,没多久喊冤做主的村民便被带了进来。见到左首上座的风清寒,“噗通”一声跪下,“王爷,你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呀!”
“肃静,肃静!”高大人的惊堂木拍个不停,“堂下罪民,还不快把喊冤之事说出来!”说罢,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跪下的村民,凭他高大人在云城作威作福这么些年,还不信当地人有几个胆子敢把事情抖搂出来。
他继续说:“王爷可是从京城来,身份尊贵!若是你趁机胡言乱语,让本官听到一句假话,大邢伺候!”这也是给村民提个醒,王爷权势再大也有走的时候。若不怕秋后算账,他可以尽管说,反正有人在背后保着他高崇文,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村民磕了个头,并没有被高大人的话吓住,将灾款未到,家里有人饿死的情况如实说来,“大人,村里不只我家有此情况,还有更惨的,都死绝户了!”。
风清寒听后眉头紧皱,眼神危险地看着高崇文,“高大人,此人说的可是实话?”
每年拨到云城的银两有五万两之多,粮食六千万担!云城竟还有人饿死,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高大人见风清寒动了真格,脸色一变,面有难色道:“回王爷,小人每年三次派人督查粮款落实请款,未曾听说有人饿死,此事纯属此刁民一派胡言!来人,将刁民拖出去连打三十大板,看谁还敢胡言!”
“冤枉啊大人,冤枉!”
村民被衙役拖下去的时候,向风清寒投来求助的目光。不夸张的说,风清寒现在是云城百姓的大救星。可他来云城的时间不长,虽给百姓一个清正廉洁的态度,没有事实也难令人信服。救下村民,风清寒便站在了村民这一边。
“住手!”
不待风清寒起身,子楚先一步喊道,“是真是假,还是让王爷看完这些村民所讼之事再说吧!”
风清寒交代他的事已经做完,呈上的纸张大大小小都是没有收到赈灾粮款的讼状,数量涵盖在场所有的人。
云清歌随意瞟了一眼纸张,这高大人做的也太过分,状上劣迹斑斑。
风清寒接过纸张细细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冒怒火将纸张摔到堂案上,“高大人,你自己看!”
高崇文随手拿起一张纸,看了没两行便慌了,他没想到云城还真有不怕死的!将他这些年的恶迹条条罗列出来。一时间不由手心出汗,脸色发青不知如何是好。
云清歌走过去将堂下的村民扶起来,风清寒严惩奸臣收服民心,作为身边的人也要帮助他树立的亲民的形象。她继而信誓旦旦地对村民说:“你放心,此事王爷定会严查。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拿回去给家里人买些吃的。”
村民收了银两,跪在地上连连道谢,云清歌好不容易才让人给拉出去。
转过身对着还站在堂上不知所措的高崇文,云清歌收起扇子,指指方才村民跪过的地方道:“高大人,你现在是不是也有冤可申?你且放心,王爷明事理,决不冤枉好人!”
听到“决不冤枉好人”五个字,高崇文心里一沉拿着纸张,左右张望。他背后的人权势再大,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赶过来救他,眼下还是服软,保命要紧。
想着,高崇文走到堂下,也跪下。脸色恢复些血色,正言道:“回王爷,卑职仍认为村民的话不可信。彭水村是出了名的穷村子,即使没有天灾,该村里的人好吃懒做生活也富裕不到哪里去,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能排除他们撒谎骗取......”
“够了!”
风清寒喝住高崇文,自己在子楚的帮助下坐到县令的位子上,云清歌顺势坐在师爷的位子上,张开扇子看好戏。
惊堂木一拍,高崇文跪在下面也跟着吓一跳,这次也尝了把做犯人的滋味,往日官袍高堂,谁会想到有这一天?
“罪人高崇文,这纸上罪名可是属实?”
“王爷,卑职冤枉!”高崇文不傻,承认罪名还不如一刀杀了他,而且这只是一帮平民的言语,难以成为定罪的铁证,只要他能拖延到幕后正主来到,便能够翻身。这罪名死活是不能承认的。
面对高崇文的狡辩,风清寒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罪人高崇文,你可想明白了?”风清寒循循善诱,“现在从实招来,你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对付犯人的法子,风清寒比高崇文知道的更多,走个过场就是,早晚少不了这场打。
高崇文默不作声,跪在堂下铁心要做根木头。
风清寒使个眼神,子楚便拿着木杖走过去。
见到又粗又长的木杖,高崇文也怕了,急忙说:“王爷,你是清廉之人,不能罪恶不分乱打人呀!”他还没说完,手脚已经被衙役固定住。
风清寒不跟他啰嗦,张口便是三十大板。
子楚一木杖下去,整个衙门都是高大人的惨叫声。
风清寒提醒道:“高大人,这招似乎也是你上任多年一直沿用的法子,是本王黑白不分,还是你这个县令贪赃枉法呢?”
高崇文听闻,后悔自己轻敌,风清寒远不像看着那样好说话。可事到如今,他除了喊痛喊饶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门外百姓见状,像先前约好一样,齐刷刷的跪下,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云城衙门有些年头没有见到这盛况了。
三十大板还没打完,高崇文已经晕过去。随后被关进大牢,严加看守。
风清寒走出衙门,急忙让百姓们起来,“本王此次来便是惩处恶吏,还云城一个公道!朗朗乾坤,还能没有个说理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百姓连连称好。次日风清寒仗责高崇文的事便被编成评书在各大茶馆传唱,六王爷清名,一时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