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见是风清寒的队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风清寒提前下马,原本乱哄哄的人群一时安静下来,齐喊千岁。风清寒让众人平身,朗声道:“云城的子民们,五皇子受皇上圣旨兼任云城县令,以后大家有什么冤情,五皇子都会给大家做主!”
民众听完沸腾,先来了六皇子,又来个五皇子,云城何德何能承受圣上如此恩泽。
在风清寒的接引下,风清染也站上高台,见到传闻中的云城大贪官高崇文。
风清染虽然是克扣赈灾粮款的幕后黑手,但他只管收钱,如何与地方官员交接这种脏活自有人帮他做。
风清染扫了高崇文一眼,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场下的民众身上,好话说了一箩筐,好好的检举大会成了风清染担任县令的讲演。各种保证和设想吹的天花乱坠。
听的云清歌满脸不屑,不愧是皇位继承人,官话说的一套又一套。
风头出够了,风清染也准备回住处歇着。可风清寒怎会轻易放过他!
“既然皇兄来了都来了,何不送佛送到西,把高崇文也审了?让云城百姓也看看皇兄的诚意?”
对上风清寒充满笑意的眼神,风清染心里直骂,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五弟,这一路奔波甚是疲累,高崇文明日再审也不迟。”说完,便要走人。
风清寒使个眼色给子楚,子楚立即喊道:“乡亲们,五皇子要亲审狗官高崇文!”
话没说完,就被风清寒一脚踹到地上,“胡说什么!皇兄何时说过这话,你是不要命了?”
子楚连连认错。两人一唱一和已经将百姓的目光吸引过来,风清寒一脸为难。
“皇兄,都是臣弟平日管教不严,但现在,你看......”
百姓一片期待的眼神,风清染现在是“骑虎难下”,若是拒绝,刚刚的保证都成了空话,一个连升堂都要挑日子的县令还怎么指望他为民请命?风清染只得硬着头皮接下,煞有介事的坐在堂案前。
高崇文被带过来,被大夫救治后的他一脸苍白,像打了霜的茄子焉在那里。
风清染还没开始问,高崇文再次栽倒在高台上。审问如何是进行不下去了。
风清寒并不在意,再次将大夫请上来救治,对着百姓猛夸风清染不顾路程疲累,一心为民。这在风清染听来,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加上风清寒把他吹上了天,堪比海瑞,这让风清染都听不下去,拉着风清寒示意他适可而止。
风清寒见好就收,将风清染安排下便离开别苑。
确定风清寒离开,风清染拂手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扫到地上。他可不是傻子,风清寒让他审问高崇文是有意令自己出洋相,还在百姓前狠夸他高风亮节,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李安见主子生气,忙劝他别气坏身子,“六皇子深有计谋,此事还需细细打算。”
风清染何尝不明白这道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对李安下令,“今晚你去大牢杀了高崇文,看他那副鬼样子也活不长久,早死以绝后患!”
“属下遵命!”
李安领命出去,风清染在床上坐了会,仍不解气,叫来安置家当的管家骂了一通才算解气。
云清歌和风清寒回了住处,风清寒当即问她身体如何。
“方才是为夫的错,给歌儿道歉。”风清寒边给风清歌揉膝盖边说,冷硬的土地说跪便跪该有多疼呀。
云清歌才没有这般矫情,将风清寒推开握着他的手道:“什么道歉不道歉的,是五皇子手下无礼。再说,夫君已经替我报仇了呀,我在后面看着,五皇子的脸色都变了!”风清染难堪的样子看的她很是解气。
谁能想到夸人还能将人骂个狗血淋头的?风清寒今日让她打开眼界。
“夫君言语何时变得犀利非常?我以后可要小心些,不能让夫君逮到把柄呢。”云清歌轻笑说。
风清寒随后接上,“今日是耍了小聪明,为夫比不上歌儿的。得了,你也别酸我了,想吃什么?为夫让厨房去做。”
云清歌掩口偷笑,看来风清寒还知道轻重。
收起笑话,云清歌提醒风清寒,“大牢日后可得看紧了。”
“为夫知道,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了。”
云清歌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忽然小脸绯红,不知何时风清寒的手已经绕进她的里衣,正轻轻推柔着。
“歌儿脑袋天天想着想那,也不怕想破脑袋?不如和为夫来做些兴致之事。”
不等云清歌拒绝,帷幔落下,屋里一片春色。
是夜酉时,死寂的大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人追着一黑影往南奔去。
风清寒被子楚叫醒,得知情况后立即带人去,传来消息说黑影在南谷巷附近消失了。
火把照的风清寒眸子熠熠闪光,整个人都是威严十分。狱卒头头不敢隐瞒,将有人夜闯大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贼人身已负伤,逃进南谷巷便不见踪迹,是卑职无能。”
风清寒摆摆手,贼人狡猾怪不得他。
“犯人还在吗?”
“回王爷,还在!”
风清寒点点头,高崇文没事就好。随后让人将南谷巷的人家都叫醒,查找贼人去处。凡是受到惊扰的人家,次日皆可到县衙令二两影子作为补偿。
南谷巷深处,便是风清寒为风清染准备的别苑。
狱卒不知别苑住的是风清染,带着人便冲进去。被风清寒留下保护的人控制住。
风清染烦躁的从内室出来,风清寒赶紧站出来赔罪,“皇兄息怒,衙门正在追查夜闯大牢的贼人,惊扰到皇兄还请多多包涵。”
风清染倒觉得这是他有意为之,嘲讽道:“六弟这是怀疑本王私藏贼人?”
“臣弟不敢!”风清寒拱手赔礼,“但衙门事务,皇兄身为云城县令理应以身作则。”随后眼神示意人搜查。
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
风清寒做疑惑状,问风清染,“皇兄你说这怪不怪,南谷巷早被五百官兵团团围住,就是个苍蝇也飞不出去,就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这话里有话,风清染看明白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两手一摊,没有办法道:“六弟都找不到的人,本王如何能找到?不如六弟掘地三尺,看看这贼人会不会遁地之术?”
风清寒不理他的嘲讽,眼神往风清染身后看去,随口问道:“皇兄,白日的看门狗怎么不在?狗不护主还要他何用?”
这“狗”指的自然是李安。
可李安那能见人,他夜闯大牢被风清寒布下的陷阱刺了一刀,连高崇文的面都没见到便被狱卒追出来,现在出去见人岂不是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