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携着如月进府,招呼墨竹也进来。
三人来到正厅,如月摆茶待客,云清歌坐在一侧,嗔怒道:“干娘发丧也不来,好个不孝子!”
墨竹有苦说不出,面有愧色,“干娘的病我没有帮上忙,没有脸进云家家门。”云郭氏发病后,墨竹也暗中查是何人下药,无奈无头无绪,闹腾一顿没有任何线索。
“今日怎么有脸来了?”云清歌咄咄逼人道。她不是气墨竹救不了娘亲,是气他将事情隐瞒。如果他早点将事情原委告知,说不定她能帮上一把。
墨竹低着头,不再说话,屋里气氛僵住。云清歌轻轻叹口气,“你还是应该去看一眼的。娘生前把你当亲儿子待的。”
“我去了,放心不下你,看了眼便回来了。”墨竹出声解释。也幸好自己回来一趟,惩办了那臭道士。说着,他抬头看了云清歌一眼。娘亲仙去给云清歌的打击不小,本来圆乎乎的脸变瘦了,眉间带着抹愁色,给云清歌添了份女子的柔弱。
墨竹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索性喝茶,一杯接着一杯以解尴尬。
如月忙着添茶,云清歌侧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殿下回来了。”
听到门外小厮的通报,云清歌迎出去,墨竹也跟着出去。
风清寒孝服未脱,见到云清歌,脸上出现笑意。
“云尚书他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为夫担心你,提早回来。家里没有出什么事端吧?”
云清歌摇摇头,“只有个臭道士,已经被墨竹押去衙门。”
彼时,墨竹才从后面出来对风清寒行礼。
正值中午,三人一商量便去风尘居小聚。
点了些云清歌爱吃的菜,三人话起从前。云清歌不能喝酒,其余二人便改喝茶。
墨竹起身给两人倒茶,关系虽然亲密,但规矩还是不能乱的。云清歌让他放开些,“墨竹你那儿学来的习气?显的生分了!”
墨竹笑笑,自从云清歌和风清寒大婚,他便意识到要与二人保持距离。君是君,臣是臣,这个不能错。
“吃菜吃菜!”墨竹转移话题,敷衍道。
风清寒一直沉默不语,以前他与二人喝酒时也是这般,跟着木头样戳在一边,听云清歌和墨竹嬉笑打闹。墨竹与云清歌今时不同往日,局面多少有些冷清。
风清寒开口,“墨竹,你手下的影卫没有一点消息吗?”
墨竹吃饭的筷子顿了顿,紧接着摇头,“云郭氏被下毒一事就想是神仙干的,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云清歌听着,伸出去的筷子放下来,讲真心的,母亲的仇她比谁都想报。碍于没有任何线索,况且爹说的也对,再查下去说不定又欠出什么事端。
风清寒却不这么想,鹰眼如看猎物一般盯着墨竹,墨竹不由被他看的心虚。
“有什么话,墨兄痛快说出来。藏着掖着反而对不起咱们兄弟一场。”
云清歌愣了下,风清寒话里有话,再看墨竹,脸上说不出来的怪异,“墨竹,你有事瞒着我们?”她柔声询问,一只手习惯的搭在墨竹肩膀上,“有什么话你就说呀!”
墨竹吞吞口水,犹豫开口,“我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可真假未知,没有十分的把握.......”和云清歌急迫的目光对上,他终于隐瞒不下去,坦白道:“有影卫查到,干娘的死和五皇子有关。”
此话说出,桌间一片心事。三人心思各不相同。
风清寒也曾怀疑是风清染,毕竟风清染“笑面虎”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只是风清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愚蠢?还是他被逼的无路可走呢?
云清歌咬着嘴唇,想说话又将话咽到肚子里,风清染现在的风清寒最大的敌人。即便风清寒身居太子之位,他也是个后患。风清染能害自己家的人也算是情理之中。她只是觉得无力,没有保护好家人。
而墨竹,说出来的又后悔了。五皇子和太子之间的争斗,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不想过问也不想被卷进去。可现在若是调查云郭氏被害一事,他摆明脱不了干系。“太子,消息并不准确......”
“不必说了。本宫只当没听你没说过。”风清寒脸色凝重的摆摆手。
墨竹见他误会,连忙解释,“我不是怕死。倘若此事是别人干的不用清歌回来,我也会把此人揪出来。只是现在清歌嫁进皇家,日后太子与五皇子因此事不合,那墨竹成罪人了!”
“够了!”云清歌脸色满是失望,“墨竹你不用说了。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那几家铺子给你管。咱俩的关系两清!”
说完,云清歌甩手走出去。再见墨竹,她就感觉墨竹变了,变的疏离,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关系远了就远了,十几年的交情到今天为止吧!
风清寒留下句“得罪”便出去追云清歌。
墨竹有些傻的样子坐在饭桌前。一桌子菜没怎么吃便凉透。他吃着冰凉的饭菜,心底一片冰凉。他本意未必如此。对云清歌的喜欢只增不减,可他现在不能喜欢,想把喜欢藏在心底做到不动声色实在太难。所以才做出刚刚傻事,他闷了口酒,火辣的酒流过口腔才把他的意识拉回来一点。他望着云清歌坐过的位置,鬼使神差地将她用过的茶杯攥在手里。
“小二,结账!”
桌上多了锭银子,少了云清歌用过的茶杯。
风清寒一路追过去,云清歌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被风清寒从后面拉住。
“快要做娘的人了,小心点!”说着,将云清歌的手挽住,让她面朝自己。
云清歌眼睛红的像兔子,委屈说:“我知道!”
“怎么还哭了?”风清寒帮她擦干眼泪,眼里满是宠溺,“墨兄不是你所想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云清歌更加委屈,他明明有线索却藏着不说,要不是风清寒问,估计墨竹会烂在肚子里。
风清寒掏出随身帕子给云清歌,“你先把鼻涕擦了,听为夫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