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爷或许就是个心眼小的。
苏玥璃的小心思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噩耗便随之而来。
这日里,廊上的风一直吹。
季凉川去城外的军营里点兵去了。
苏玥璃待在王府里将去战场上要带的东西一一的打理着。
收拾完之后,她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里慌慌的,可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天上的云将太阳完完全全的遮了起来。
她开了窗,屋里却没能亮堂起来。
“小姐,你仔细别在窗边吹凉了身子。”
若寒走了过来,拿着一件披风仔细的给她穿上,深怕她着凉。
苏玥璃将自己整个裹了进去,觉得似乎真的暖和了几分。
“若寒,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总觉得这心底里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若寒是个信神佛的,一听苏玥璃这样讲顿时就开始念叨起来。
“呸呸呸,小姐别乱讲,好好的日子哪能出什么事情呢?王爷还在点兵,过不了几天便要出征,您可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依着奴婢看啊,也就是今天天阴沉了些,许是你心里闷的慌。但是不打紧,一会我给您温上一壶黄酒,去去寒,心里便暖了。”
苏玥璃点了点头,可心里根本就提不上来劲。
若寒见了,赶紧就去温酒。
不过片刻便将温好的酒倒入盏中给苏玥璃端了过来。
可那盏不过刚放到手中,外面便来了人。
“小姐,小姐~”远远的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玥璃皱了皱眉,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但是她很是不喜这呼唤中隐含着的悲鸣。
还是若寒眼尖,看了看便知是家里的管家来了。
管家在苏家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他是苏家的家养仆人,便也姓苏。
苏玥璃抬头望了望,果然是。
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起身,甚至都没有回应。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这一刻她们两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小姐,老奴总算是找到你了啊。”管家见到苏玥璃甚至哭了起来。
苏玥璃免了他的礼,问道:“管家这是怎么了?家里有事的话,着人唤我一声便是了,何苦亲自跑来。”
她这边话音刚落,管家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她的脚下。
“小姐,您快回苏家看看吧。都乱成一团了。”
苏玥璃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将年迈的管家扶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边关传了消息来,说是……说是大公子在前线受了匈奴的引诱落入了圈套,已经是凶险万分,多半,多半已不再人世了。”
苏玥璃手上的酒盏顿时落在了地上,啪嗒一声,宛如她的心里。
不管怎么说,死的毕竟是这副躯体的亲哥哥,这揪心的痛也是难免。
苏玥璃其实对于这个苏家的嫡长子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苏家这个长子,自幼喜爱带兵打仗,于是年纪轻轻便自请受了边关。
她对苏墨染并不熟悉,但光听着这样的事迹便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人。
前些日子她还和季凉川提起此人,怎么才短短数日就能传了这样的噩耗来呢?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呢?
明明再有几天季凉川就会带着大军出征,到时候边境很快就能平定下来。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档口上出事呢?
苏玥璃闭了闭眼,泪水渐渐涌了上来。
这难道是天意?
可老天爷又究竟为何要这样的残忍。
这样的阴差阳错,她又怎么能接受的了,苏家人又怎么接受的了。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大军马上就要开拔,苏墨染怎么偏巧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哪怕多等个十天半月的,也不能是这般的结局啊。
“什么时候的消息?”
苏玥璃强装着镇定,许是冥冥之中这副身体的感应,泪水居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回小姐,是今天刚来的消息。”
苏玥璃计算着,从边关到京都,即使是快马加鞭也要好几个日夜才能抵达。
若是苏墨染真的出了事,这会怕是连尸骨都无存了。
可她的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便是觉得或许他还没死。但是这也只是猜测罢了。
“小姐快快随我回苏府吧。若是没人主持大局的话,苏府就真的乱了啊。”
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是对苏府有着厚重的情谊。
若寒也赶紧道:“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赶紧先回去吧。”
苏玥璃点了点头,让她去收拾行李。
但是却留下了管家。
苏府不是还有自己的爹娘,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已经出了闺阁的女儿回来主持大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除了苏墨染,苏家还有其他人出事了?
苏玥璃一顿心惊,倒是是骨肉血亲,她又怎忍心看着苏家遭此大难。
“管家,你先跟我讲讲,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管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才缓缓的说道:“老爷去上早朝此刻还没能回来,苏妃娘娘人在宫中更是身不由己,夫人已经哭的晕了过去,想来想去,老奴也只有找您了啊。”
宁容雪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这一点苏玥璃是知道的,一听闻此言,心中便越发的担心起来。
这样的哀恸,她该如何受得了。
正好若寒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打了包从房里跑了出来。
苏玥璃二话不说便带着她往苏家赶去。
宫中。
早朝方下,苏正浩被皇帝留了下来。
两人弈着棋,却各有各的心思。
苏正浩原本是想好好弈棋的,可奈何不知怎的,他身座与大典之中,但是心里却一直有些恍惚。
“苏爱卿,有心事?”
苏正浩发现了自己走神,顿时跪在了一旁,这小了说是走神,大了说就是殿前失仪。
“老臣罪该万死。”
皇帝挥了挥手,面无表情。
“爱卿多虑了,下棋而已。”
可圣意最难揣摩,苏正浩依旧是一个劲的告罪,
到了最后皇帝便也没了下棋的兴致。正要打发他走时,却来了一到边境的加急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