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日头正浓时,便会搬了贵妃椅,惬意的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
而她写给墨逸尘的那一封信,直到十天后,才送到了墨逸尘的手里。
墨逸尘再接到信后,激动不已,忙不迭的询问着送信的小厮,“太子妃娘娘,可一切安好?”
“回殿下的话,娘娘尚安。”小厮恭恭敬敬的拱手回答道。
闻言,墨逸呢喃了一句,“那便好,那便好。”
墨逸尘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信,在得知信的内容后,指尖微颤,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墨逸尘面上毫不掩饰着欣喜,他瞧着三名将领说道。
此刻的墨逸尘,并非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一个得知快要当爹的寻常男子,做出了应当的反应。
“恭喜太子殿下。”林将拱了拱手,贺喜道。
“恭喜太子殿下了。”刘将与李将也纷纷道着喜。
墨逸尘愉悦的朗笑着,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墨逸尘笑过后,想要给唐宛如回信,却发觉并没有携带笔墨纸砚,索性从里衣扯下一块布帛,咬破了指尖,用血回了信,寥寥数语,尽道相思之情。
墨逸尘将写好的布帛折好后,递于小厮,不忘叮嘱一句,“若她知晓,这布帛是用血所写,你且告知她,正在途中,没有笔墨纸砚,唯有以此代替。”
“唯。”小厮将布帛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中,妥善保管,而后拱手道,“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无其他吩咐,小的即可回京。”
“并无。”墨逸尘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所想说的话,已经写在了布帛上,他知道,她看到后,会明白他的心。
“那小的先行离开。”小厮说罢,便翻身上马,扬长离去。
墨逸尘瞧着那小厮离去的方向,心下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早些平定战火,在宛如生产前回京。
次日,天微亮,便继续行进着,而墨逸尘更是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干劲。
当唐宛如收到回信时,已是八天后。
正依靠在锦榻上吃着水果的唐宛如,听闻丫鬟来禀报,前去送信的小厮回来了。
唐宛如匆忙起身,出了雅阁,朝着门口走去。
“小姐,您慢着些,当心身子。”小桃跟在后面,见唐宛如步伐匆匆,连忙提醒道,生怕一个不察,再摔了跤。
“我没事。”唐宛如不以为意的说着,她的宝宝坚强的很。
在瞧见那小厮后,唐宛如顿住了步伐,小厮刚要拱手问安,话还未出口,就听到唐宛如说,“太子可有回信?他如何?可还安好?”
“太子娘娘安心,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小厮颔首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布帛,双手奉与唐宛如,“太子妃娘娘,这是殿下给您的回信。”
唐宛如接了过来,摊开来瞧看,但瞧见上面红艳的字迹,秀眉皱了皱。她将布帛拿近了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她的鼻息间。
唐宛如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呕……”
“小姐,您没事吧?”小桃轻拍了拍唐宛如的背脊,担忧的问道。
唐宛如摇了摇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询问着那小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腥味?”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让小的给您带话,殿下说,现在正在途中,没有笔墨纸砚,唯有以此代替。”
闻言,唐宛如顿时松了一口气,见到这血书,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那。
“我知晓了。”唐宛如再次摊开布帛,瞧着上面挥挥洒洒的一句话,愿卿安好,君心安矣。
这寥寥数语,令唐宛如红了眼眶。她攥着布帛,搁置到了胸口,逸尘,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唐宛如仰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吸了吸鼻子,绽放出笑颜来,“劳累了,去歇息吧。”
慰问了一句,唐宛如便桶小桃信步回了雅阁。
入夜,唐宛如孤枕难眠,反反复复的瞧着那布帛上的字迹。
直到许久,才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
时光荏苒,匆匆流逝。
转眼间,唐宛如的肚子已有两月,而墨逸尘一行人,也抵达了边关,安营扎寨。
边关,刚一抵达后,墨逸尘便询问着边关的守将,现在的境况。
东煌大军驻扎西凉与东煌接壤之处,只要一声令下,东煌大军立即进犯西凉。
然而驻扎已有近乎半个月,却丝毫没有进攻之意。
这一点,让墨逸尘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趁着他所率领的大军,还没有抵达时,一举挥兵西下,强攻之势迅猛,怕是会直接夺下边关城池。
营帐内,墨逸尘端坐主位,听着莫将军说着境况,在她说完后,略微沉吟了一下,旋即,看向了李将等人,问道,“诸位对此,有何见解?”
“末将以为,事出反常必有妖。东煌也不会不知,将要开战一事,末将以为,不妨先夜探东煌的虚实。”李将开口道。
墨逸尘不置可否,看向了林将问道,“林将以为如何?”
“末将以为,现下情况已是剑拔弩张,不妨直接给东煌下战书,毕竟迟早一战,若是多耗上一天,粮草就会少一天。”林将凝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方才开口道。
墨逸尘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刘将,“刘将有何见解?”
“末将以为,李将与林将的法子,都可取。”刘将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照刘将所言。”墨逸尘斟酌一番,而后定了下来。
夜幕降临,墨逸尘唤来了子尘,“你且挑选挑选几名轻工卓越的兵将,随你一同前去夜探东煌大军。”
“唯。”子尘应了声,随即转身欲离。
“一切小心。”墨逸尘叮嘱了一句,此行凶险尚且不可知,所以他才派遣子尘,他的亲信,他相信他会无恙回来。
“谢主子。”子尘退出了大帐,挑选了三个人,随自己一同前去东煌驻扎地。
四个人均是一袭夜行衣,施展着轻功,一路踏空而去。
四个人穿梭在夜幕下,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一般。
四个人一刻钟的时辰,便瞧见了东煌驻扎的营帐。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落了地,悄无声息的进了营帐地。
子尘打头在前,其余三人跟随在后,走走停停,躲闪着来回巡逻的东煌兵将,摸索着主将的营帐。
在探查了四个营帐后,终于找到了主将营帐,不仅如此,子尘还瞧见了东煌的粮草。
子尘给跟随他前来的两名兵将使了一个眼神,比划着手语,示意他们将粮草烧了。
那两人点头应了下来,悄然的去了粮草所在的地方。
子尘躲到了主营帐的侧面,听着帐内七嘴八舌的谈论。
“你说,咱们都驻扎这么久了,陛下怎么还没有下旨攻城啊?”
“谁知道那,皇帝老儿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猜测的,来喝酒。”
子尘凝了凝眉头,原来迟迟没有攻城的原因,竟然是东煌皇帝没有下令。
子尘并未离开,而是有在营帐外停留了一会。
另一边,西凉主帐内,墨逸尘端坐在主位,瞧着案几上摊开的整个大陆的舆图。
墨逸尘凝着眉心,思虑良久,将舆图一收,研磨着砚台,执笔书信一封。
待写好信后,走出了营帐,吹了一声口哨。
霎时,就听到一声鹰唳回荡在夜空中,而后就见一只展翅雄鹰,俯身朝着墨逸尘冲了过来,稳稳的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墨逸尘将信纸塞进了雄鹰爪子上所系的竹筒内,随即拍了拍它的头,“去找百里喆。”
又一声鹰唳,雄鹰展翅而非,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与此同时,东煌驻扎地火光冲天,将黑昼映照的宛如白夜一般。
整个驻扎地乱做一团,“怎么回事?”主帐内,出来两名将领,其中一人厉声质问道。
“将军,粮草突然失火。”一兵将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什么?粮草失火,怎么回事?”那将军一把揪住了那兵将的领口,双目瞪得浑圆。
“属下,不知。”那兵将额头沁着冷汗。
夜幕下,子尘以及随行而来的那三人,见这冲天的火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
四个人施展轻功,一路返回。
当子尘回到西凉主营帐时,就见墨逸尘正坐在主位等候着自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拱了拱手,“主子。”
“东煌驻扎地的火光,可是烧了粮草?”墨逸尘虽然在问着子尘,但语气却很是笃定。
“是。”子尘回答道。
“干的不错。”墨逸尘瞧了子尘好一会,方才开口轻溢出来几字。
闻言,子尘长出一气。
方才站在帐外时,墨逸尘就瞧见东煌方向隐约有些滔天的火势,以及那袅袅的浓烟缓缓升至上空,就知晓一定是东煌的粮草被烧毁。
如此一来,东煌大军没了粮草,便不会再耗下去,若是知晓这是他们所干的,更会是战火的导火索。
“下去歇息吧。”墨逸尘闭上了双目,一手轻揉了揉眉心,一手挥了挥。
“唯。”子尘应了一声,离开了大帐。
待子尘离开后,墨逸尘走出了营帐,仰头望了望天,而后足尖点地,一跃而起,飞身离开。
墨逸尘寻了一处可以眺望到东煌营帐地的山头,驻足观望。
本是晴朗的天,不知何时密布了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