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籽答应了萧京墨,与他一起返回凤鸣,临走之前,她独自去了王宫道别。
刚刚踏进王上寝殿,便听见凌骁虚弱地咳嗽声,苏叶籽走近的时候,正巧凌骁悠悠转醒。
“叶籽……你没……事儿吧?”凌骁缓缓问道。
凌骁从未如此虚弱过,但他心里依然记挂着苏叶籽。
苏叶籽主动蹲下身子贴近一些轻声说:“王上,谢谢你。”
“咳咳……”凌骁压抑地咳嗽着,其实他知晓就算自己不出手相救,苏叶籽也不会有事,因为那个男人如此厉害。
苏叶籽不知晓这些,以为是凌骁替自己挡了伤害,自然感激。
凌骁的毒虽然解了,可是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发炎流脓,需要及时清理。
御医们从未听过刮肉的疗法,更何况病人是王上,更不敢随意下手。
“王上,我亲自动刀,相信我吗?”苏叶籽问道。
“嗯。”凌骁看着苏叶籽的眼睛,他甚至庆幸是苏叶籽亲自动手。
苏叶籽让人去冷宫摘了一些自己以前栽种的曼陀罗,用来麻醉。
凌骁伤的是后背,苏叶籽清理伤口的时候看见他后背上的陈旧疤痕,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王上后背的疤痕,好像一个月牙呢。”
苏叶籽不知为何,心里觉着伤悲与熟悉,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原本即将疼晕过去的凌骁猛然清醒,曾几何时,那个小小的姑娘也曾说过,他的伤疤好像月牙!
苏叶籽以为凌骁是因为受不了疼而做出的反应,轻声安慰:“再忍忍,曼陀罗虽然有止疼效果,可是不能用太多,对身体不好。”
疼痛的确到了极点,可凌骁只有一个执念: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离开!
……
萧京墨以为自己可以大度一点,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度量,苏叶籽不过离开一刻钟,他便坐立难安,最终进了单如王宫。
萧京墨出入单如王宫如同经过无人之境。
王宫上下却因为萧京墨的出现惶恐不安,因为此人不是走路进入王宫的,他是凌空而入!
若不是宫人碰巧抬头看看蓝天,便不会发现一位气质斐然的黑袍男子凌空飞入王宫。
萧京墨落地以后,惊得殿门守卫拔刀相向。
苏叶籽听见门口闹哄哄一片,她仔细替凌骁包扎好着伤口,询问一旁候着的宫人:“外面怎么回事儿?”
宫人敬重织娘,闻言立刻出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回禀殿门有个黑衣男子,正和侍卫对峙,想要闯入殿中。
黑衣男子?苏叶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萧京墨吧?
苏叶籽加快了包扎的动作,凌骁受伤的事情不宜被宣扬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候在殿中宫人甚少,但殿门侍卫颇多。
苏叶籽因为自己牵连凌骁受伤已经很愧疚,若是经过萧京墨一闹,引得他人知晓凌骁重伤昏迷,这可不是好事儿。
苏叶籽包扎完成,正在起身出去带走萧京墨,却听见殿外响起武玉柔的声音。
武玉柔是凌骁的宠妃,侍卫不敢得罪柔妃娘娘,甚至拿不定主意是否阻拦,看着武玉柔径直进了殿中。
“王上~”武玉柔千娇百媚地呼唤出声,其实她更好奇殿门的男子是什么人。
谁知武玉柔抬头却看见苏叶籽,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呼唤声哽在喉咙:“织娘怎么在这里!王上呢?”
“柔妃娘娘又为何来此处?”苏叶籽反问道。
武玉柔在宫人的搀扶下走近:“织娘可是忘了尊卑,本宫是王上的宠妃,而你,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呢。”
苏叶籽承认武玉柔说的话的确没毛病,可是凌骁昏迷之前没有通知她前来伺候,便是不想告诉武玉柔这件事情。
“柔妃娘娘请回,王上今日事务繁忙,恐怕无心顾及。”苏叶籽微笑提醒道。
武玉柔不相信苏叶籽的说法,而且她早就收到消息,狩猎大会出了事,王上一行人可能受了重创,正巧听闻寝殿有人闹事,她便过来一探虚实。
“王上呢,是不是出事儿了?本宫是王上的妃子,你们若是隐瞒本宫,定然不会饶过你们!”武玉柔冲着瑟瑟发抖地宫人们吼道。
宫人们本就因为王上受伤的事情忐忑不安,有人更是被武玉柔的话语恐吓破了胆,扑通跪地:“柔妃娘娘,王上他受伤了!”
苏叶籽来不及阻拦武玉柔,她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扯开了紧闭的床幔。
只见凌骁脸色苍白地躺着,呼吸微弱。
武玉柔随后的神情有些出乎苏叶籽的意料。
苏叶籽以为武玉竹会为凌骁担忧流泪,又或者是冲着自己大吼大叫一番,控诉自己害了凌骁,但是武玉柔没有,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缓缓坐在床边。
“呵呵。”武玉柔伸手探了探凌骁的鼻息,古怪问道:“为何不请太医?”
“王上受伤的事情不能公开!”苏叶籽蹙眉,她总感觉武玉柔哪里怪怪的。
“你们尽力便好,本宫不会因为王上的事怪罪你们的。”武玉柔难得宽厚,居然提前宽恕了旁人治不好凌骁!
“柔妃娘娘勿要担心,民女刚刚施救成功,相信王上一定会转危为安!”苏叶籽恭敬说道。
武玉柔听闻凌骁没有事儿,脸色居然顿了一下,而后看着苏叶籽说:“那便多谢织娘出手相救了!”
对比武玉柔的表现,苏叶籽发现武玉柔接近凌骁的目的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单纯。
“柔妃娘娘,殿外的侍卫捉不住那个男子!”武玉柔的宫女进来禀报道:“他好像是来寻织娘的。”
宫女胆怯地看了一眼苏叶籽,而后飞快退在一旁。
武玉柔的宽容很快消失不见,恼怒地看着苏叶籽说道:“呵呵,织娘真是好本事!野.男人都寻到了宫中!”
苏叶籽如今确定殿外是萧京墨无疑,但是武玉柔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思量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苏叶籽反而不想继续藏着掖着。
“谁说那是野男人了?那是我男人!”苏叶籽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门外正在挥袖的萧京墨闻言弯了嘴角,心情颇好,只对持剑相向的侍卫们说了一句话:“那是我女人。”
意外的反差萌,萧京墨心情颇好的借鉴了苏叶籽的句式。
侍卫们愈发不敢向前,他们刚刚亲眼看见萧京墨一挥衣袖就将人扔出了几米之外,实在是暴力!
现在他又这般狂妄的说织娘是他的“女人”,竟然是连王上没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