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这人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此刻屋外也热闹得很。
二娘正是二牛的娘,热情招待苏叶籽一行人的妇人。
村子原本就不大,消息迅速被传开,外来人昏迷不醒的事情很快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众人迅速围在屋外,议论纷纷。
“槐花源许久没有新魂了吧。”一位老人感叹道。
槐花源的确很久没有死过人了,这里的人就像是拥有了不死之身,不老不死,他人求之不得的长生在他们眼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是很多人根本没有了解过活着的意义。
何为活着?
在他们看来活着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循环罢了。
“族长不是说那位公子的魂魄已经被勾了吗?想来也不是我们干的,如此新魂我们也见不到了。”人群中一女子感叹道:“可惜了那位小哥的美貌,他若是留在这里,如花便是天天为他捏肩捶腿也是愿意的。”
“哟,如花,难怪昨日那般殷勤,今日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原来是看上了里面的小哥!给我们说说,是白衣服的还是黑衣服的又或者是带着剑的?”有人玩笑道。
如花咧嘴笑着,来之前还特意用凤仙花将双颊染得绯红,面对众人玩笑不仅不害羞,反而愈发豪放,当众表白:“当然是最好看的那个!白衣服的小公子一看就是个殃殃的崽子,带剑的一看就是仆人,唯有黑衣公子,那模样身段,最得我心。”
如花这番作态,活像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的饿狼,但事实的确如此,直到如今,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
众人描述的三人,苏叶籽正是一身白衣,萧京墨则是黑衣,玄书则是带剑的公子,至于小七这只狐狸,早就被众人遗落。
不过是一只山野狐狸,谁又会在乎呢?
“昨日还想着约公子玩耍,哪知今日他就病了。”如花撅着大红唇叹道:“这是不是就是族长常常叹息的红颜薄命?”
如花说罢还仰头看了看,最终无奈摇了摇头,像极了族长叹息时候的模样。
她的动作太过滑稽,众人笑后恐吓如花:“如花,族长若是知道你拿他的话乱比喻,还装模作样,他一定会气得吐血。”
“一把老骨头,能吐多少血?”如花极为不雅的抠了抠鼻孔,不满道:“他若是真的看不惯我,为何不让我出嫁?常年守着这个小地方,终日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人,你们不嫌我丑,我都嫌弃你们烦。”
如花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她的心未死,还在期待着什么。
“你想嫁,那还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去娶你呀。”又是一阵嘲笑声响起。
此话将如花的囧境揭露地一览无余。
如花的样貌并非她的名字一般如花,而是极丑极丑的,她也因为这幅丑样子以及豪放的性子成了常年闺中待嫁的老姑娘。
她可以接受众人说她丑,难看,不像女子,可是不能接受众人揭穿没人要她的事实,就算她自愿献身也没人要的事实一直是她的痛。
“你们这些人不知羞!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呜呜呜……”到底说到了如花的痛楚,本来不在乎一切的她竟然捂着哭花的脸跑开了。
“哎,你们这是干嘛呢,如花再怎么也是女子,你们一群大老爷们,何必欺负她?”二娘劝诫道:“如花性子还不错,要是其他姑娘被你们这般玩笑,说不定早就想不开, 找个地方自我了解了。”
“哈哈,二娘,你不必担心,谁都会想不开,就是如花不会想不开,我们也不是故意笑话她,这不是她自己挑起了话头嘛。我们闲得无聊,这才玩笑一番罢了。”有人解释道。
二娘在槐花源的名声不错,她说的话自然有人赞同,刚刚起哄最厉害的几人也红了脸,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随便寻了借口很快离开了。
……
对比屋外的热闹,屋内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族长这是何意?”苏叶籽将吓得发抖的二牛拉到自己身后:“二牛虽说是个孩子,但是孩童所言最真,你为何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小公子不知好歹,不愿让你知晓是为了你好,何必蹚浑水?”族长叹息道,随后严厉的目光看向二牛:“小孩子不懂事就该教!你的爹娘不管,那我便好好教!”
“爹!娘!”二牛不怕爹娘,唯独怕族长发怒,对上族长严厉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喊叫了出来。
“二娘,你家娃娃怎么哭了?”外面的人疑惑不解:“大家都出来了,你们怎么将娃娃留在屋里?也不怕那人真的死了,给你家带来晦气?”
明明都很好奇人死,可是又不想惹上晦气,都选择站在外面等待。
没见过便会好奇,这些人居然会好奇人死,可笑还是可悲。
“刚刚忘了把二牛喊出来了!”二娘一拍大腿,直呼忘了这茬。
“将军是谁。”苏叶籽怒道:“现在我的兄长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却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族长,设身处地地想想,你若是我,你会选择无动于衷吗?你会选择放弃追求真相吗?我不怕所谓的将军,我只怕我的兄长醒不过来!”
苏叶籽不知道那位将军到底如何厉害,又为何伤害萧京墨,可是她知道,只要是伤害萧京墨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大抵是被逼急了,苏叶籽的声音拔高了许多,这让屋外的人也听清了缘由,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还可能与“将军”有关。
惧何畏何?
相顾,均无言。
“二娘,这是你家的事情,我们就不凑热闹了。”有人率先说罢离开。
而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说自己的农活没有做完,找了借口纷纷散去。
二牛爹娘听见屋内的声音,脸色有些难堪,随即进了屋。
二牛爹看见二牛被吓得躲在了苏叶籽身后,知晓族长又再吓唬小孩子,不禁有些不爽。
“族长,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二牛爹高声道。
好似嗓门大就能壮胆一般。
“二牛他爹!别乱说!”二牛娘连忙拉住相公,阻止他继续口无遮拦说了大话:“族长,二牛可是又惹了您生气?这孩子皮得很,跟他爹一样倔脾气,还麻烦您老人家别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