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常超也就是略微扫了几眼便看出了这照片中的猫腻，这明显就是事先在网上找好，然后再打印出来的。
“这照片是假的。”司常超对此下了定论，倒是不担心会激怒对方。
中年男人的脸上依旧堆着笑容，只不过没有刚才那样自然。他搓了搓手，看起来有些踌躇，
却还是说：“您说笑了，这是我刚从生产车间那里拍下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老板，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诚意呢？”司常超将照片拍在了桌子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耐心很有限。
中年男人的表情很纠结，在司常超冰冷的注视下，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架子，带着顾琪然和司常超走向其中一个加工车间。
远远的，顾琪然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工业化学气味，顾琪然捂着鼻子跟他们来到了车间内部，这里的流水线都很长，工人们在忙碌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但是所用的原料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种绿色植物，而是一种难以分辨的颗粒。
中年男人介绍说这是植物种子，他们要做的就是提取里面的精华部分，它可以起到很好的定妆效果，遇水不褪色。顾琪然听他说得神乎其乎，但是眼前的一切直接就暴露了这些话中的谎言成分。
这么难闻的气味怎么可能是植物种子？顾琪然随手从流水线拿下一颗闻了闻，确实是工业化学原料的味道。
“你知道这种东西在脸上会来什么后果吗？”顾琪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忍不住对那个中年男人责问起来。
不知道这些黑心加工厂坑害了多少人，难怪那些女性消费者会闹到公司的营业厅去，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这样做。不，她现在就要为那些受到伤害的消费者们讨一个说法。
中年男人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了？”看到他这样子，顾琪然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司常超一把将她拉在身后，让她不要多嘴。
车间里的工人都看向了他们这边，中年男人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然后对顾琪然道：“秘书小姐，您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们只是负责加工而已，至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主要是看消费者是否会选择我们。”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那些消费者们买他们的东西是活该吗？顾琪然第一次领略到了黑心加工厂厂家的无耻之态。
“那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们加工的原料是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买呢？”
顾琪然的态度很耿直，中年男人也只是笑笑，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一个秘书的话能有多少分量呢？
他的大主顾只有司常超而已，只要他不做任何表示，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看着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顾琪然就来气，这种人是怎么逍遥到现在的。
她又看了看司常超，发现他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他难道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陈老板，我目前只能给你原料加工价格的百分之二十。”其实在司常超看来他们加工的这些写东西一文不值，不知道当初分公司的采购部究竟从中谋取了多少差价。
“百分之五十。”面对报价，中年男人也不含糊，百分之五十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四十五。”面对司常超原封不动的报价，中年男人只好又降低了百分之五。
“百分之二十。”司常超依旧在维持原价。
“百分之四十吧。”中年男人又把价码压低了一些。
“百分之三十。”司常超直接增长了百分之十，中年人一口答应。“成交！”
司常超报价是假，他只是想降低中年男人对他们的戒心。
顾琪然看着他们这边已经开始谈起了生意，顿时觉得看错司常超了，没想到这家伙也是贪图利益的人。
“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关于其他原料价格，明天再议。”
说罢，司常超就带着顾琪然回到了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员工宿舍。
一路上，顾琪然一直感觉有人在背后悄悄的跟踪他们，即便是到了宿舍里，她也感觉到门外有人守着，对于这种监视，顾琪然是极其不舒服的。
但是司常超还是像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桌上有份报纸，他随手拿起来翻看。上面的内容是与这家加工厂有关的，当时媒体为这家工厂大肆宣扬，如此才博得一些企业的眼球。
也许当时采购部也是注意到了这边报纸上的信息，才顺藤摸瓜找到这家工厂的吧。
“喂，你就打算一直这个样子吗？”顾琪然问道。
“你以为呢？”司常超也一早就注意到门外有人监听，所以暂时不打算和顾琪然摊牌。
“那些女性消费的权益就这样被你们这些黑心厂家坑害了，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当她看到司常超拿着一箱箱的钱出现在营业厅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对于公司产品的负责，像这种男人是不会为一点蝇头小利折腰的，但是他现在这副样子……真是无法让人拿他和之前的形象苟同。
“在商言商。”司常超低头看着报纸，面对顾琪然的询问他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直到最后顾琪然都感觉到无聊了，这时窗外已是明月东升，她拉起被子躺在床上，看着仍旧在看报纸的司常超，顿时有些小困。
毕竟都忙一天了。
“话说，你不困吗？”顾琪然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问他。
“……”
“你明天不是还要谈生意吗？熬夜对身体没好处的。”
顾琪然说完这最后一句，才蒙上被子进入了梦乡。在一个她所不熟悉的地方，蒙上被子睡觉可以增加她的安全感。
在她完全熟睡时，司常超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她的床边，将她的被子往下扯了扯。这种睡觉方式不透气，会造成大脑缺氧，甚至会做噩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