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目光深邃。
我别过头,免得受他蛊惑。
陈森抬眼,睨视,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正我下巴,“许安,你什么时候能学的乖巧些?”
“陈森,你这副大貌岸然的模样真让人恶心!”我垂眼,清冷。
“多恶心?”陈森挑眉,发笑。
我紧抿着唇,下巴处传来生疼。
陈森捏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拇指落在我唇瓣上不断摩挲。
“陈森,你在心理科看病,历经了三任医生,赵医生、张医生,各个都是心理科的一把手,愣是没把你看好,看来你病的着实不轻!”我嗤笑,嘲讽。
陈森不以为然,大手落在我脖子后,一把将我扯下,靠近他脸前,“许安,我的病恐怕是看不好了,想要治好我的病,只能你亲自来,医者父母心,许医生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陈森话落,我潋唇,轻笑,“像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我一字一句,陈森不怒反笑。
我跟陈森僵持着,他倏然一笑,擒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床上扯到床下,跌进他怀里,他将我抱紧,嗤笑,“许安,你跟我犟,没好处!”
我坐在他怀里,温怒,却不挣扎!
陈森把下巴搭在我肩膀上,朝我耳畔吹着热气,“许安,乖乖听话,等你想通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我心底怨念了他bian态千百遍,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我们俩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注定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会是他的良人。
就好像是天注定的孽缘,明明知道该远离,却总是忍不住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森抵在我耳边落寞的笑笑,“你想回家看看你妈吗?她这两天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都以你的名义回简讯,说你在忙,但是我怕日子久了,瞒不住!”
我盯着脚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去?”
“我陪你去!”陈森环在我腰间的手抱紧,继续说道,“刚好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阿姨道歉,想来,阿姨对我应该误会挺大的!”
闻言,我倏然一笑,“你觉得凭你曾经对我妈做的那些事,你陪我去合适吗?”
“合适!”陈森应话,把我收紧在他怀里。
人最怕没自知之明,陈森好巧不巧就是这种人,他总是‘无我独尊’,总觉得全天下的人在他面前都应该俯首称臣。
我脸上满是讥讽的笑,纤细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陈森,你还是让我妈多活几年吧,我这一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也只剩下她!”
“好,那我送你过去,然后守在楼下,好不好?”陈森反手把我的手攥紧手心。
我回头,看着神色认真的他,“你怎么忽然这么通情达理?”
陈森没应话,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浅笑。
陈森没有食言,当天下午就开车把我载回了H市,抵达时已经是夜半。
陈森给我打开车门,点燃一根烟,朝我使了记眼色,“上去吧!”
我斜睨着他,一脸不可思议,“你确定?”
陈森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落眼在手腕间的手表上,“快上去吧,时间不早了,带会让阿姨该睡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推开车门,小心翼翼下车。
见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一动不动,跑向楼道。
一溜小跑回家,按响门铃。
我们家贺女士披着一件碎花睡衣打开房门,看着出现在门外的我,先是朝我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随后又把我抱进怀里哭的昏天黑地。
我顶着肿胀发疼的脸,敛唇,无奈,“妈,您下手可够狠的!”
“下次如果还是这么就都不跟我联系,我就直接……”贺女士一脸愤然的看着我。
我从我们家贺女士怀里直起身子,捂着自己大半张被打的红肿的脸,边朝房间走,边絮叨,“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大马路上捡来的,竟然对我下手这么狠!”
走进客厅,窝在沙发上剥着橘子吃,面对贺女士温怒的脸,扯出一抹笑,“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您别总板着一张脸好不好?”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叫陈森的现在是不是还有联系?”贺女士冷着脸,凶神恶煞。
“妈,我跟他没有联系!”我矢口否认。
“没有联系?没有联系他那天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贺女士淡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主。
我把手里的橘子皮朝茶几上随手一扔,“谁知道啊!或许他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想我?再让我看着那孙子,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成,因为一个他都没弄明白的误会,竟然把我这么一个老太太送进监狱,可真够缺德的!”提到陈森,贺女士气不打一处来。
我潋笑,把橘子籽吐进手心,“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看到人家,一个劲夸赞……”
贺女士脸上挂不住,伸手拍了下我脑门,“出去几年,什么都没学会,跟老妈顶嘴倒是熟练的很……”
贺女士说完,看着我,长吁一口气,“你最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还凑合吧!就那样!”我伸手从水果盘里又拿了个橘子剥,百无聊赖。
“吴芮那丫头好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们俩都在一个医院……”贺女士用透明玻璃杯给我倒了杯温水,推到我面前,掀起眼眸,问起吴芮。
我正在剥橘子的手一顿,橘子瓣被我捏烂在手心。
“呀,你这死丫头,都弄到沙发上了……”贺女士着急忙慌的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起身走到我面前擦个不停。
我晃神想到吴芮出殡那天,她母亲哭的歇斯底里,就着脏乎乎的手,倏地扑进贺女士怀里,喃喃出声,“妈,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贺女士手里攥着脏乱的纸巾,拍了拍我后背,“你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没有!”我闷声闷气出声。
“那你是手头零花钱不够了?”贺女士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她怀里探出头,耸拉着一张脸,“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就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