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朝他们站着的方向扭头,贺铭抬手举起酒杯朝我笑笑。
我汲气,浅笑嫣然走近。
“许安,来,我向你介绍下,这位是‘鼎昌’集团的丁总,年轻有为啊!”贺铭殷勤的夸赞丁轩,说完,又将头扭过丁轩那边,“我们集团的业务骨干,销售部许经理,再过两天就升职成许总监了……”
贺铭话落,丁轩朝我的方向睨了一眼,“多年不见,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我从过往的服务生手里接了一杯香槟,轻碰了下丁轩酒杯,揶揄笑笑。
贺铭在我跟丁轩之间扫视一周,抿唇轻笑,“丁总跟我们许经理认识?”
“何止认识,当年,许经理还是我嫂子!”丁轩嘴角漾出一抹笑。
闻言,贺铭微微愣了下,朝我瞍了一眼,转头看向丁轩,“这点许安倒是从来没跟我说过……”
贺铭把对我的称呼直接从‘许经理’变成了‘许安’,像是在悄然无息宣告主权。
丁轩端起手里的酒杯,抿了口酒,没应贺铭的话,看着我,“来日方长!”
话落,丁轩转身离开。
贺铭站在我身侧,“我忽然有些后悔让你回C市!”
我侧目,看了眼贺铭,“该来的总会来!”
我站在角落喝酒,贺铭端着香槟穿梭在人群里,跟C市有头有脸的人寒暄。
或许是因为见到丁轩心情有些郁结,几杯酒下肚,脑袋晕晕乎乎。
放下酒杯,跟服务生打问了下洗手间位置,提步。
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打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许安!
用手沾着清水拍了拍脸,稍作镇静,深吸一口气,走出。
刚迈出洗手间,丁轩倚在墙壁上抽烟,浓郁的烟雾弥漫在他脸前。
我脚下的步子顿了下,继续迈步。
在走到他身边时,丁轩抬手将唇角叼着的香烟取下,吐一口烟卷,“许安,五年了,走都走了,你干嘛还回来?”
我驻足,未作声,嘴角抿了抿。
“五年前的事,你当真忘了?商鞅因为你死了,我哥因为你做了牢,你倒是走的心安理得,一了百了!!”丁轩语气不善。
我想转身跟他对峙,质问他有什么资格说我,想问他难道忘了当年吴芮的事,但是在喘息间,平缓了下思绪,淡着脸,保持缄默。
“老爷子这两年对我哥很不满意,扬言要跟他断绝祖孙关系,回头你要是感觉良心不安,就好好劝慰下他,他那些叔叔伯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老爷子的家产,别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丁轩看着我的背影,声音冰冷犹如淬冰。
我没应答,也没回绝,等他说完,跨步离开。
丁轩在我身后丢下烟蒂,用脚踩了踩,嘴里叨咕了一句,“自古红颜多祸水!”
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丁轩会一转身变成了一个上市集团的老总,而陈森却落败成了一个修车行小店老板……
带着满腹疑虑,我在宴会散场后,没跟贺铭和潇晓打招呼,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到了陈森修车行。
走进店里,昨天跟丁轩打过招呼的男孩看到我,主动跑上前,“姐,修车还是找陈哥?”
“我……”我结结巴巴,视线搜索着陈森的身影。
“陈哥在休息室,我带你去?”男孩见我支支吾吾,主动接话。
我拿着手包的手紧了紧,点头。
男孩笑眯眯的带头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最后忍不住凑到我面前,“姐,你是陈哥前妻吧?”
我略惊讶,男孩挠挠头笑笑,“嘿嘿,我在陈哥钱夹里见过你的照片,那次陈哥醉酒,刚好钱夹掉出来,他指着里面的照片跟我们哥儿几个讲,说照片里面的人是他媳妇!”
听完男孩的解释,我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男孩回身走着,嘴里碎念,“其实陈哥这么多年挺挂念你的,我听丁轩哥说,陈哥在坐牢的那几年,什么都不惦记,最惦记的就是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男孩边说,边带我走到陈森办公室,隔着门缝,男孩凑够脑袋瞅了一眼,转身,“陈哥在里面睡着了,我就不进去了,怕挨骂……”
“好,谢谢!”我唇角弯弯,道谢。
男孩朝我摆摆手,“不用,说不准改天你跟陈哥一复婚,就又成为我们嫂子了!”
男孩打趣完,掉头离开。
我伸手,将面前开着一条小缝的房门推开,陈森歪在一张简易小沙发里,睡得酣实。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扫视了一眼他的办公室,除了一张简易办公桌,一个座椅,几个衣服挂,还有一个布艺简易沙发,其他什么都没有。
陈森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图,我拿起衣服挂上的一件工作服,走近,轻搭在他身上。
陈森下意识伸手,擒住我的手腕,一扯,把我拽进他怀里,随即睁眼。
我心下一惊,挣扎!
陈森清醒,蹙眉看着怀里的我,松开手,揉揉眉心,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就进来看看!”我从他身上起来,整整身上褶皱的衣服,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椅子脏,抽屉里有纸,你垫着点!”陈森从沙发上起身,瞥了我一眼,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睡?怎么不回家?”在陈森开口前,我已经坐下,所以也没有再矫情,适时转移了话题。
“回家?”陈森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自嘲的笑笑,“锦安别苑的房子送你了,其他房产被老爷子没收了,回哪个家?”
“你……”我唇角动动,没法接话,半晌后回了句,“锦安别苑那边我也不住,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搬回去!”
陈森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分开,下颌微微抬起,戏笑,“许安,你这是在同情我?”
我闻言,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你想多了,只不过当年你那套房子我原本就受之有愧,现在还给你,也算是求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