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睨看着涂正东,盯着他苦痛自责的脸,没作声。
“许经理,你是女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经理的位置,想来销售总监的位置也是唾手可得,可我不一样,我年纪这么大了,上有老、下有小,我……”涂正东哭丧着脸。
我轻抿着唇,从办公桌上翻出一张人事科开除的提早内退表,拍在桌子上。
“涂师傅,您是盛达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出了这么大的事,留你,是不可能的事,为了维护你的声誉,也为了盛达好,我只能替你做了内退的决定,
你如果觉得可以,就在这张纸上面签字,你如果觉得不行,我就把这件事提交到上面,由上面做决定!”我把内退表推到桌前,淡着脸。
涂正东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我忍不住轻笑。
涂正东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内退表,端详了大半天,颤颤巍巍的从身上掏出一支笔开始签字。
看着他泪眼模糊了的眸子,我撇开眼,佯装忽视。
等到涂正东签完正,他挺直脊背站在我面前,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含着泪开口,“许经理,谢谢!”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此倒下!”我嘴角微弯,回应。
涂正东转身离开,在他手快要碰触到办公室门锁时,我手指敲击了两下办公桌,蓦地开口,“涂师傅,那几张零售材料的单子是我签的,回扣也是我拿的,你安安心心退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涂正东搭在门锁上的手僵住,转过头,看着我,哽咽,“许经理……”
“出去吧,时间不早了,你今天还得去办很多交接事宜!”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
有些话,不必说太透,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涂正东离开,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思忖,七十万这么大的一个洞,要怎么去填!!
潇晓浅笑嫣然敲响我办公室房门时,我还正在思考那七十万的事到底要怎么办。
她推开房门,一脸贱笑,扭着小腰走到我面前,“我可听说了,涂师傅提早办理了内退,说,这事是不是你帮忙搞定的?”
我把头一歪,从抽屉里取了根烟扔到她面前,“抽吗?”
潇晓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瞅门外,“每天面对着情敌,是不是挺惆怅的?”
我没应他的话,把指间的香烟点燃,看着慢慢弥漫开来的烟雾,心绪难宁!
“我要是换成你,也肯定每天烟不离手,试想下,谁愿意每天面对着自己的情敌!”潇晓喋喋不休,把身子倚在我办公桌上。
我抽一口烟,朝她吐口烟雾,“潇晓,我原来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废话怎么多?”
潇晓敛唇,“嘁,你没发现的事可多了去了!”
临近下班,我接到了丁轩电话,说陈森受了重伤,在修理厂。
我手捏着挎包,都没顾得上跟潇晓打招呼,开车,疾驰!
这几乎是一系列下意识行为,没有经过一点多余的考虑。
陈森的修理厂一早就扯下了卷闸,只留着一个勉强能让人钻进去的小缝。
修理厂内因为卷闸扯下的关系,漆黑一片,只有陈森所在的那个办公室亮着灯。
陈飞跟几个小男孩在门外站着,看到我,陈飞疾步上前,“暖暖姐,你可算来了,陈哥……”
“死了?”我挑挑眉,语气温凉,可只要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能听得出,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陈哥受了很重的伤,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陈飞说话的声音很是小声,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双眼通红。
我没应声,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丁轩坐在床边,握着陈森的手,蹙眉。
见我进门,急忙让开地方,“你快过来看看,失血这么多,还有没有的救?”
我提步,走到床边,看着满身是血的陈森,心揪的生疼,“人都伤成了这样,怎么不送去医院?”
“他自己不去,非得僵着,我知道,他是想利用自己受伤见你一面……”丁轩眉峰皱成一个‘川’字,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陈森的脸,叹息!
“胡闹,人都这样了,还见我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替他收尸?”我不悦,回头看着丁轩,“还等什么,叫陈飞进来,你们两人把他抬上我的车,去医院!”
丁轩看着我,脸上忽然扯出一抹笑,“得令!”
丁轩打开门,招呼陈飞进来,两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陈飞,让门外的几个男孩打开卷闸,把陈森抬上了我的车。
丁轩坐在副驾驶,陈飞坐在后座照料着陈森,我开着车,尽量挑平缓的路走,连路上的一块小石子都是能避尽量避!
抵达医院,丁轩直接去叫了急诊室的人出来,陈飞跑去挂号。
我跟在担架车旁,看着人被推到急诊室,坐在医院外的走廊上,汲气,“丁轩,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丁轩回头,一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我故意什么?”
“故意让我看到他重伤的那幕!你想做什么?看我们两旧情复燃?还是看我为他痛不欲生?”我盯着急诊室的门,淡着脸。
“你想多了,是我哥真的不愿意来医院,如果他刚开始就听话来医院,我都懒得给你打那通电话!”丁轩萎靡不振的靠在墙上,神情似乎很是疲倦!
我默声,没有继续跟他争辩,静等着急诊室的消息。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急诊室门打开,一名小护士探出头,看了眼丁轩,有扫了眼我,“你们二位,谁是病人家属?”
“是我!”丁轩阔步,走到小护士面前。
“我们医院血库现在没有B型血的血袋,你看看,你们周围的家人朋友,有没有谁是B型血?”小护士看着丁轩,一脸犯愁。
丁轩垂头,思忖了会儿,踱步,拿着手机走到另一头开始打电话。
我抿唇,走到小护士面前,“B型血是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