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也没能拗过周周,她走在我身侧,看着大腹便便的我,摇头晃脑。
周周跟我打了个计程车到‘许记’。
正值中午,本应是宾客满堂,如今,‘许记’却是房门紧闭,黑压压的一片。
烈日下,周周跟我站在门外,从兜内摸出一根烟,因为顾及我怀孕没点燃,思忖了会儿,“要不,咱们报警吧,你如今的模样,似乎,进去打架不合适!”
“谁说我要去打架了,我不过去跟他们讲讲大道理,人嘛,大道理总应该是能讲得通的!”我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些,迈步。
“喂,许安,你现在可是怀孕期间,要是进去真的动起手来……你那个婶子……还是我去吧!”周周扯着我的手臂,说道。
“你去?你去说话陈如凤能听吗?她能认识你是谁?”我揶揄,推开她的手。
“就算是你进去,也不见得你说话她就会听啊,你……”周周正碎念着,我已经跨开步子推开了‘许记’的门。
随着房门‘咯吱’一声,大厅内站着的人纷纷侧目。
李梅被店里的几个服务生护在一个角落,犹如惊弓之鸟。
陈如凤悠哉的坐在一个餐桌的凳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哪怕是看到我推门进来,也是讥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变化。
“婶子,您这是唱哪出?梅姨不同意把店铺过户到许成名下,您软的不行,还来硬的了?弄了这么几个人,这是吓唬我们家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我浅笑着,缓缓挪到李梅身边。
检查李梅除了脸上有几道手指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转向陈如凤。
周周站在我身侧,一个跳跃,坐到了身后的餐桌上,屈曲着一条腿踩在桌子上,把手里没点燃的那根烟嚼在嘴边,“几位大哥哪条道上混的啊,有些眼神啊!”
被周周问及话的几个人,面面相顾,掂量了下,觉得一个女人应该不会有太大能耐,嗤笑着应,“一个黄毛丫头,来这儿充人物来了,你知道我们上面是什么人吗?”
周周把身子偏了偏,避开我些,从兜内摸了个打火机点燃烟,吐了半口烟卷,“是谁啊,说出来让我这个小黄毛丫头也听听!”
听到周周的话,男人蹙了蹙眉,转眼看向陈如凤,像是询问。
陈如凤瞥了男人一眼,倏地起身,“暖暖,我念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不愿意多为难你,你要是懂事,就劝李梅把‘许记’转到许成名下,
不然,她一个寡妇,你一个孕妇,你说这动起手来……”
陈如凤边说,边轻蔑的扫过我跟李梅。
我启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周周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卧槽,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周周就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阿姨,我拜你为师如何?”
周周嘴里说着讽刺挖苦的话,但是面上却偏偏看着十分真诚,愣是让陈如凤呆了几分钟。
“陈如凤,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了对‘许记’的念头,想都别想!”李梅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杏目怒瞪,恨不得扑上去把陈如凤撕成碎片。
听完周周的挖苦,又听到李梅的鄙夷,陈如凤不怒反笑,“你们这几个人啊,也只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了!”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射在陈如凤脸上,使她的笑看起来,多少有些狰狞。
“婶子,我叔叔那?既然想让梅姨把‘许记’过到许成名下,最起码,我叔叔应该站出来跟我们娘俩通个气吧?”我莞尔,一眼不瞬的看着陈如凤。
“娘俩?呵呵,暖暖,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认贼作父了?你妈要是活着的话,看到这幕,你说会不会被气晕过去?她斗了一辈子的敌人,到你这儿还自称‘娘俩’了!”陈如凤提提唇,眼底满是嘲弄。
我挑眉看向陈如凤,站的久了,后腰有些酸困,一手撑着,轻笑着挑开唇际,“即便如此,也没有婶子做的事更让人不齿,
您在外面偷人,我叔叔知道吗?”
我话落,陈如凤一怔,坐在我身后的李梅也是一怔。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了?”陈如凤反驳,眼底却划过一抹闪躲。
我垂着眼角笑笑,不多言。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我记忆中,我叔叔许世华,向来都是胆小如鼠的那种人,别说让他站出来跟我和梅姨抢夺‘许记’,就算是让他站出来跟我们高声说几句话,他都会吓得站不住脚。
而且,往年,陈如凤也没有现在这般猖狂!
如果不是今天她带着这么一帮人来‘许记’闹事,我还不敢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今,我倒是看真切了,这女人,外面有撑腰的人。
人不是常说吗?女人的底气,是自己给的,也是自己身后的男人给的。
陈如凤不是个有底气的人,嫁给我叔叔这么多年,别说工作了,就算是家里做顿饭,她都做不好,所以,我爷爷奶奶活着那会儿,最瞧不上眼的就是她。
再说我叔叔,原来他便只是个做木匠活得,如今还是依旧,既不是包工头,也不是做什么大事业的,普普通通的男人,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既然,底气她既自己给不了自己,我叔叔也给不了她,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她身后还有别的男人撑腰。
再者,她还带来了这么一大帮人,她可是常常自称家里穷的叮当响的人,怎么会舍得花钱雇这些人?
所以,这一点点推理下来,唯一能解释通的,便是她这枝‘人老珠黄’的红杏耐不住寂寞出墙了!
大厅捏的气氛霎时变得静默,陈如凤眉头蹙起,沟壑纵横,斜睨着我,半晌,咬牙切齿,“暖暖,你别以为你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我就会怕你,有本事,你拿出真凭实据来,
用嘴说的,谁不会,我还能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难怪人家那个叫陈森的男人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