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早起来,陈森就钻进厨房做好了早饭。
等我起床时,我妈一边怒瞪我,一边夸他能干。
我洗洗手,咬着半个包子,嘴里嘟囔,“可不是能干吗?他要是不能干,我也不能这个点才起床!”
“嘴里面碎碎叨叨在说什么?”我妈斜我一眼,温怒,“食不言寝不语,都不忘了?”
我抿紧双唇,愤力咬了下嘴里的包子。
饭后,陈森说下楼去买些水果,让我跟我妈坐在家里唠嗑,临走时,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多陪陪妈妈,年纪大了,朝不保夕!”
我调笑,“我妈身子骨硬朗着呐,估计帮咱照看孩子是没什么问题!”
我咧着嘴笑,陈森摸了摸我的头顶,下了楼。
“暖暖,过来!”
刚送走陈森,我妈就把我带到了她的卧室,从抽屉内取出一个首饰盒。
“妈,是不是要送我什么金首饰?不用!咱娘俩你还这么客气!”我揶揄的笑,但是手早就伸过去把首饰盒接了过来。
我打小就跟在我妈身边长大,所以,从我懂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很多时候更像姐妹。
因为我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撑着这个家,她也有依靠,那依靠就是我,我已经不是个孩子!
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银镯子。
长时间没人佩戴的关系,已经有些氧化发黑。
“妈,这是哪里来的古董?您不会想把它送给我吧?”我一脸拒绝的拿手捏起手镯,仔细端详了下,上面刻着的是一对龙凤,做工倒是很精细。
我妈没理会我的表情,从我手里拿过镯子放进首饰盒内,“这镯子是我出嫁的时候你外婆送给我的,说希望我能幸福的走完这一生,
这镯子上刻的是龙凤呈祥!”
我轻嗤一声,唇瓣动动,“那怎么也没见您跟老许过的有多好!”
我恨我爸,只要是提起有关于他的事,我就忍不住变得疾言厉色。
我妈无奈的摇摇头,“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别瞎掺和!”
直到此刻,我妈都依旧极力维护着我爸在我心中的形象!
“暖暖,以后就嫁为人妻了,一定要做个懂事贤惠的媳妇,对公公婆婆,也一定要孝顺,对了,阿森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我妈把包好的首饰盒塞进我手里,开口询问。
我妈这句话真真难住了我!
我该说他无父无母?
还是该说我全不知情?
我思忖,一脸惆怅,门外的门铃声倏地响起。
“妈,我去开门!我去开口!”我急忙起身,把首饰盒往床上一放,匆匆跑向房门。
我跑的飞快,站在门口处时,汲了一口气起。
调整了下呼吸,打开房门!
我原以为敲门的人会是买水果回来的陈森,不想却是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您好,我们接到举报,说您家里藏有违、禁物品,麻烦您配合我们调查,这是搜查令!”带头的警察把一张收查令抵到我满前,面色冷冽。
我接过收查令,确认无误后,心绪纷乱!
我的第一反应,是陈森!
我跟我妈过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陈森,他城府太深了,根本让人揣摩不透,如果这个家里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东西,那也只可能会是他带回来的!
我面色发白,正考虑应对之策,就见我妈从房间内拎着一包东西走出来,主动交到了警察手里。
“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根本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两个警察接过手提包,打开看了看,彼此点了个头。
“这件事你女儿是不知情的是吗?”带头的警察看着我妈,质问。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般都不在家,在A市,昨天晚上刚回来,左邻右舍都可以证明的!”我妈淡着脸回应,说完,还用手整理了下自己齐耳的短发。
“那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不分由说,从侧兜内掏出手铐,拷在了我妈手上。
我怔在原地,神情恍惚。
直到我妈扭头朝我笑着说,“暖暖,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惦记妈!”
缓过神来的我,飞奔到我妈身边,扯着她手间的手铐,“我妈是无辜的,我妈一定是无辜的,她胆儿特别小,平时见到个小虫子都能吓到半条命,她怎么敢做犯法的事!”
我死死的拽着我妈的手不让她走,两个警察冷着脸,把我推到一旁,“如果你妈是无辜的,我们自然会放人,我们只是要求您母亲回去跟我们配合调查,又没有定她的罪,你着什么急?”
警察见惯了办案时亲属的阻拦,就像我们这些医生见惯了医院的生离死别!
脸上丝毫没有动容!
“暖暖,听话,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妈眼眶发红,像是笃定,她这一趟,有去无回!
闻言,我更是心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两个警察的腿,求他们放过!
其实,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行为无疑都是无用功,但是人在无助的时候就是这样,宁愿期翼着近乎成为负数的希望,也不想接受现状。
最终,我妈还是被连拖带拽的走出房门,或许出于人本关怀,一个警察临走时随手扯下玄关处我的围巾,搭在我妈手铐的手上。
我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妈蹒跚着步子下楼。
楼梯拐角处,陈森拎着买好的水果回来,跟我妈对视,神情平淡的厉害。
他未出声,我妈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好好待暖暖!”
陈森点头,跟警察擦肩而过。
“暖暖!”陈森把水果放在地上,半蹲下身子搀扶我起身。
我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刺红着眼,“陈森,家里违、法的东西是不是你放的?”
“什么违法的东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起来再说!”陈森强制性的把我拽起来,垂眼看我。
我抬眼对上他坦然的眸子,语塞,颤着双唇,问,“陈森,你昨天晚上回来时,真的没往家里带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