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森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我唇角掀起讥讽。
一个男人能当着你的面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他爱另一个女人,而且是深爱,他到底是有多轻视你?
半趴在浴缸上,抬眼看着身侧的淋浴,
在浴室内我差不多呆了有一个多小时,直到陈森去而复返。
他冷着脸站到我面前,薄唇动动,“许安,留在我身边,你妈明天出狱,你看怎么样?”
我起身,身上湿漉漉,迈脚,跨出浴缸外。
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走到储物柜前取出一块浴巾披在身上。
“我在问你话!”陈森上前一步,扯住我的手臂。
我蓦地回头,“你想听到什么回答?”
陈森落在我手臂上的手攥紧,掐出一道道深红。
我其实挺想问问他,
明明都一步步把我逼到了绝境,最后却佯装出一副商讨的模样,是给谁看?
陈森跟我僵持,两人都不妥协。
僵持到最后,被乔芝的专属铃声打断。
我蔑笑,“陈律师,乔小姐电话!”
陈森温凉看我,摸出手机,跨步走出门外。
看着陈森疾步离开的背影,不可否认,我心剜的生疼!
裹紧浴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提脚走到客厅。
陈森正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微微蹙眉,却极具耐心的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
“乔芝,你听话,我最近很忙,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你,好不好?”
“你放心,我都答应了你,会给你跟宝宝一个家,就一定会做到!”
“你乖乖的,回头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电话对面的乔芝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但是陈森一句句‘软语’,我都尽收耳邸。
挂断电话,陈森长吁一口气,双手插在裤兜内,眺望远处的风景。
我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开了壶水,给自己沏茶。
陈森总是会给自己被各种各样的好茶,他曾跟我说过,为了提神做准备。
在这个人们都已经用‘咖啡’提神的年代,他居然还用‘茶叶’,也算得上是人才了!
“暖暖,你是不是很恨我?”陈森背对着我,修长的背影在这一刻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沏茶的手顿了下,讥讽,“谈不上,各有所求嘛,我奢求了爱情,你满足了报复欲,只是,当你知道我不是杀害乔兰凶手的那刻,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我状似无意,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陈森仰着的头垂下,声音低沉,“没有,其实在我知道不是你杀死乔兰的那刻,心里挺庆幸的!”
“庆幸什么?”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庆幸我不用至你于死地,也庆幸……”陈森说至半截,住了声,回头看着我,缓缓开口,“暖暖,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我汲气,眉眼带笑,“这句话,在某一夜陈律师跟我调、情的时候,有说过!”
闻言,陈森走到我身边,俯身亲在我脸颊的疤痕上,“暖暖,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么?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刺耳?
“陈律师,把你的深情收一收,我不需要这些!”我推开陈森,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回医院?”陈森询问。
“对啊,我今天出来这么久,怕吴芮担心!”我回以微笑,拎着衣服走向卧室。
卧室的维持着我最后离开时的模样,看来,在结婚后,他并没有独自回来过。
解开浴巾,刚伸脚穿上底裤,卧室门就被陈森从外打开。
他半倚在房门上,一脸戏谑的看着我,“用帮忙吗?”
“怎么帮?”我起身,提起底裤。
“今天晚上必须回去?”陈森垂眼看着我,不动声色。
“明天早上我还得做心理疏导,不回去的话,我怕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我倚在他怀里,一双手攀在他脖子上。
“暖暖……”陈森压低声音。
“我觉得陈律师还是叫我许医生更合适,不然,我容易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莞尔,挺直脊背,从陈森怀里出来。
陈森站在我身后,讥笑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许医生?嗯,也不错!”
我回眼看了下他,提唇,“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妈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好啊!”陈森倚在墙壁上,唇角向上扬着。
我睨了他一会,实在找不到别的话题,转身走出卧室,在走到房门处时,忽然想到他刚才跟乔芝的聊天,驻足,“陈森,回头抽时间,把婚离了吧!”
说完后,不等他回应,迈步离开。
走出房门,寒意飕飕的往大衣里面钻,我站在路边等车,余云哲倏地把车停到我面前。
我略微愣了下,脸上漾出笑意,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你怎么来了?”
“怕你出来受冷!”余云哲笑的牵强,手里递过一条女士围巾。
我接过,毛巾绵绵软软,有些‘烫’手。
看出我的不安,余云哲开口宽慰,“你不必有心里压力,我今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爱你是我的事,你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云哲,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情感束缚就是‘你不必把我的爱放在心上’,因为越是这样,被爱的那个人愧疚感就会越强!”我打开围巾系上,笑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