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懂他的戏弄,却不想跟他争辩。
陈森半眯着眼睨了我一会儿,嘴角勾勾,“成,既然是我求你,你提条件也无可厚非!”
我掌心冒着汗,垂眸思忖了会,鼓足勇气,复而抬眸,“陈森,既然是你求我,那么,你必须答应我,在这一年里,你不能碰我,不能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也不能把我置身于危险中……”
我一口气说完,视线跟他平齐。
陈森直直盯着我,一眼不瞬,盯的我心里直发毛。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时,他嘴角斜斜一扬,“许安,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挺禽、兽的?”
闻言,我顿了下,怀疑自己听错,“嗯?”
“许安,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挺不是东西?衣冠禽、兽?”陈森又重复一遍,一字一句,带着揶揄。
“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着牙龈,吐气。
陈森没作声,将身子坐正,挺直脊背,搭着方向盘的手,食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半晌后,睨了我一眼,“可以!我答应!”
我提着的心落地,松口气,转眼看着他忙不迭的说道,“我们得写合同,如果你违反里面合约的任何一条,我有权利提前遵旨合同!”
陈森余光瞟我一眼,“许安,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肯定会违反合约?你是觉得我面对你一定不能自持?”
老实说,我心里想的还真就是陈森这话的意思。
但是想归想,毕竟不能照实说,我掀起眼睫看了下他,“我也没单单说你那方面,我不是说了很多吗?”
陈森冷哼,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转动方向盘,悠悠的说了句,“行,就按你说的来,咱现在就去打合同,但是许安,丑话说前面,如果你哪天有需要自己找上门,那可不能怪我!”
我将头瞥到窗户外,心里嗤笑:我就是这辈子都不解决生、理问题,都绝不会找上你!
陈森说一是一,将我载到锦安别苑,走进书房直接拿了一套律师合同出来,把我提的需求列成了文件,将合同甩在我面前。
“看看,如果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签了吧!”陈森阔步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大刺刺的搭在茶几上。
我拿过合同看了会,在看到上面写着要求我一年之内在锦安别苑居住时,我抬眼,“我这一年之内都必须住在这儿?”
“难不成你见过哪个新婚夫妻是两处分居的?”陈森落眼在我身上,眸子冷清。
我没作声,心里虽不满,但是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往下看,陈森在第六条写的清楚,不允许我对他进行任何言语或者肢体上的调侃行为。
我嘴角抽搐,生生觉得他写这条是多余的!
粗略过了一遍,除了那条一年之内必须住在这儿以外,其他倒是也没什么越外条款。
摸过茶几上的签字笔,签字!
陈森见我签完,大手一伸,从我手里接过签字笔,寥寥几笔,写下他的名字。
两份合同,一式两份,我们俩一人保管一份。
陈森把主卧室腾出来让我休息,自己收拾出隔壁次卧。
安顿好我后,陈森就拎着大衣出了门。
想着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我只是瞍了他一眼背影,并没多问。
晚餐我自己温了杯牛奶,从冰箱取了块面包草草了事。
我正蹲在茶几旁捡着水果盘里的脆枣吃,陈森打开房门回来,途径客厅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跟我一样,一句话没说,径直回了卧室。
我嘴里嚼着半颗未嚼完的枣,前一刻还觉得清甜,这一刻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蹲在地上又继续吃了两颗枣,我起身,颠簸着发麻发腿,朝卧室溜达。
就在我手刚搭上卧室门把手时,陈森在一侧开了房门,看着我,疏远客套的说道,“手术约在了一周后,我已经通知了丁轩,怕你害怕,我也帮你通知了余云哲……”
陈森说完,我点点头,转动门把手,他沉声说了句,“一周后我要出差,就不去了!”
“哦!”我应声,目光直视着门内。
陈森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我提脚,关闭房门。
走进卧室,我从衣柜内取了件睡衣就去了浴室。
想着他说的帮我通知了余云哲,忍不住讥讽,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会害怕,还是拿我作为他们兄弟和好的筹码!
我可记得就在前些天,他还扯着我的衣角跟我说,“许安,你身为一名堂堂普外科医生,你说你怕做手术?”
这话犹然在耳,但是话锋却变了。
随意冲了个澡出来,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我暗暗庆幸自己的做法,明知爱而不得,就趁早退出,这个社会太残酷,完全不需要要遍体鳞伤作为你爱过的证明。
余云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处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摸过手机,连是谁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暖暖,是我,睡下了?”
余云哲说话的声音带着温柔。
我睁眼,挠了挠头,把手机拿离耳朵看了下手机屏,随后又靠到耳边,“余云哲,你这么晚还没休息?”
自从余云哲跟我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后,说话就开始一反常态,讲真,我挺不适应的。
电话那头的余云哲听到我的问话,轻笑了下,应声,“阿森说让我下周陪你做手术!”
“嗯,他刚才有跟我说!”我笑着承应。
“暖暖,我希望你能慢慢爱上我!”余云哲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漠落。
“云哲,我……”我想实话告诉他,我估计是没有办法爱上,但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开口打断。
“暖暖!”他倏地唤了我一声,然后放柔了声音,“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急着回答我,我能等!”
“余云哲,我怕我会辜负你,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时间,你这样,会让我压力很大!”我叹息。
“你还是把我当以前那个余云哲就好!怎么?我在你面前演两天深情,还把你膈应到了?”余云哲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