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训斥,丁轩杵在地上不动。
我抬眼,扫过陈森冷冽的脸,落眼在丁轩身上,“是啊!丁轩,你跟了你哥那么久,怎么就没学上你哥的本事?竟然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真是丢了你哥的脸!”
我淡着脸说完。
丁轩自然知道我说这话的用意是讥讽陈森,一脸尴尬,“暖暖姐,这件事跟我哥没关系,是我没处理好家里的事!”
“家里什么事儿啊?难道家家里还有一位?”我挑眉,抿唇,嗤笑。
丁轩脸色越发难看,说了句他还有事,匆匆离开。
陈森站在原地不动,看了我半晌,才开口说了句,“许安,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做法特别幼稚吗?”
我心底一紧,滑动鼠标的手停下,抬眼,正对上他平淡如水的眸子。
陈森的眸子太过平淡,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起,我提唇笑笑,“好像是有那么点!”
“那个是老余拖我给你买的早餐,回头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早餐已经送到了!”陈森说完,转身离开。
在走到房门处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许安,老余是个不错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说完话,陈森跨步,没有一刻停留。
我看着办公桌上的早餐,心底蔑笑。
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男人,说爱你的时候,犹如洪水猛兽,让你避无可避,说不爱你的时候,撤离的速度犹如潮退,丝毫不留痕迹!
汲一口气,起身,拎过办公桌上的早餐扔进垃圾桶。
“许医生,你干嘛把那么好的早餐扔掉啊!你不吃可以给我啊!”小李一直站在角落默不作声,让我都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
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以为你刚才出去了!”
“从陈律师进来的时候,你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当然以为我已经出去了!”小李扁嘴,看着垃圾桶内的早餐,惋惜!
在正式接待病人前,我想给余云哲打了个电话。
告诉他,早餐已经送到。
“吃了吗?”余云哲那头好像是在开会,说话的时候有意压低了声音。
“我要说我扔了,你信吗?”我探问。
余云哲略停顿了会儿,开口,“以后我亲自给你买,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以为你不会介意!”
“云哲,其实你应该知道的,我介意,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下我!”我拆穿,手里把玩着钢笔。
余云哲是什么人?
依照他的脑子,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个问题,他无非就是想试探下,我对陈森还有没有感觉罢了!
“暖暖,对不起,我……”余云哲道歉的话从手机里传来。
“对不起就算了,只是,以后别这样了!”我回应,随即挂断了电话。
或许C市是真的小,又或许是我的交际圈子是真的小,所以,才会让他们认为我的择偶标准,只能在陈森跟余云哲中间选择。
时隔三个月回到医院,多少有些不适应,一整天下来,精疲力竭。
吴芮下班过来约我喝酒的时候,我正趴在办公桌上惆怅,用一只手捶着酸困的肩膀。
“喝点?”吴芮踩着高跟鞋走进,肃冷的初冬,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款风衣,而且敞着衣领,里面是一件黑色蕾丝连衣裙。
“大姐你发sao啊?”我抬眼。
“是有点烫!”吴芮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嗯,看出来了,起码到了三十九度!”我噙着笑意,朝她招招手,“过来帮我捏几下肩膀,酸困的要命,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你说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
“嘁,你才多大啊,就说自己老,我看你是被陈森这段时间禁锢在家里,养成惰性了!”吴芮毫不留情面的揭穿。
我抿着唇,指挥着她揉捏的力道。
“许安,丁轩跟我表白了!”吴芮吁气。
“然后?”我回眸扫了她一眼。
“我没说话!”吴芮应答。
“你没说话?”我紧接着反问。
看着吴芮点头,我秀眉微蹙。
我原本以为,吴芮对待丁轩的爱情,肯定会直接拒绝,毕竟两个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虽然不像丁轩所描述的那样,但也真的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两个人刚开始在一起时,或许那点新鲜感的激情还能维系,但是时间久了,爱好不同,生活方式不同,根本就不可能会长久。
我没继续问,吴芮也没继续说。
我了解,现在的她,估计早已经心乱如麻。
像女人三十这个年龄,其实还蛮尴尬的,认命太早,但是想蹦跶两下,又好像有点为时已晚。
如果说是年轻小姑娘,无所谓,喜欢就谈爱,爱错了,大不了再重来,
可是这个年纪,说的难听点,黄土已经埋了三分之一,你如果爱错,那接下来的路,不是蹉跎你半条命的别离,就是你下半生忍气吞声。
反正不管怎么思忖,都是个难题。
吴芮说想喝酒,我也没拒绝,换下白衣,就跟她打车到了附近的酒吧。
进酒吧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许安,你看看人家现在年轻人的朝气,真不是咱们这些中老年人能比得了的!”吴芮坐在吧台转椅上,朝不远处的一桌男女给我使了记眼色。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
的确,看起来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穿着前卫,说话大胆。
我正朝那边睨着,就听到那桌上的小女生嬉笑,“陈哥,那边的女人一直盯着你看!是不是看上你了!”
酒吧吵杂,女孩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但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让我将女孩的话尽收耳邸。
一直垂着头喝酒的男人抬头,朝我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拿着酒杯的手收紧——是陈森!
我的视线一直在这张酒桌上打量,但是我竟然没看出里面竟会有陈森!
是我太过注重别的细节?还是因为他已经彻底融入到了那个生活圈?
吴芮举着酒杯轻碰了下我的酒杯,“在看什么?”
“没什么,老牛吃嫩草而已!”我收回视线,冲她举举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