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秦尔卿勾唇一笑,她竟然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
她倒是当真想告诉周婉,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因为,她可不就是那个惨死的女主角吗?
但是,这个秘密,她不会这么早说出来的。
她要让她们一点一点的崩溃,变成一个心理有病的神经。
死亡从来不是赎罪,要生不如死的活着,才能给让她解恨。
“小婉你这么害怕,莫不是你真的见过死人?还是说你曾经害过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尔卿的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说到最后几个字,秦尔卿刻意的咬重了字眼。
对周婉,她不可能不恨,就算曾经心软过。
周婉只是一个导火索,而简明深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程晚遥则是精心布置这一出阴谋的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
这一刻,秦尔卿的眼神犹如淬毒的银针,他们每一个人都逃不掉!
该来的,始终是会来的。
周婉被秦尔卿这样锋利的眼神给吓得浑身发抖,她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好像马上就要摔倒。
秦尔卿却如同鬼魅一样,轻声笑出了声。
她缓缓的伸出手,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抚过周婉精致的眉眼,她的动作特别的慢,像是刻意要周婉记清楚这种感觉。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周婉,声音如同从九重天上传来的一般,那样的缥缈虚幻,却带着极致的清冷。
“我在梦中曾梦见过一个女子,她的脸被人用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割开……她被人绑在凳子上,连动都不敢动……任由别人毁了她的容——”秦尔卿眼角勾起,娓娓道来。
而周婉却是瞬间受不住,失控的推开了秦尔卿,她痛苦的抱住头,朝秦尔卿说道:“别说了……别说了……”
“你不是秦尔卿……你是谁?你说啊!你是谁?”周婉也瞬间变了脸色,她看着秦尔卿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恐惧。
秦尔卿往后退了两步,身体被周婉的大力一推给撞击到桌角上去。
瞬间,秦尔卿倒吸了一口冷气,腰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险些让她痛得落泪。
她一手撑在桌案上,额头上早已经是冷汗淋漓了。
“小婉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是秦尔卿呢?你说我不是秦尔卿,那么你倒是说说,我除了是秦尔卿还能是谁呢?”秦尔卿深呼吸一口气,眉头舒缓开来,嘴角携着一丝冷笑,看着周婉。
周婉面色苍白的看着秦尔卿,她紧紧的抿着唇,胸口起伏不定,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睛逐渐的变得锐利起来。
“卿卿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啊!不是你这样的……你不是她……你说,你到底是谁?”周婉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朝秦尔卿歇斯底里的嘶吼道,将安静的夜色划破……
秦尔卿稍微揉了揉腰身,然后挺起胸膛,一步步的走向周婉的方向。
明明她穿得如此素净,可是那眼睛里的嗜血之气却叫人不寒而栗。
周婉的心沉到了谷底……泪水也瞬间眼角滑落,她冷冷的看着秦尔卿一步步逼近她。
秦尔卿每靠近她一步,她就有种感觉,好像是夏桑回来了……
而她的心脏随着秦尔卿的步伐起伏不定,一会飞入云空,一会又摔下深渊。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这一刻,周婉却觉得这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最后,秦尔卿站定在周婉的面前,她的眉眼之中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她缓缓的靠近周婉,踮起脚尖,将红唇凑向了周婉的耳畔。
她吐出去的热气喷洒在周婉的耳垂上,周婉抖动得更加厉害。
好像,此刻在靠着她的人不是自己的好姐妹,而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周婉……你怕了吗?”秦尔卿凉悠悠的说道。
啪——
周婉心中那跟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断掉了!
这么熟悉的口气……这么骇人的语调……
除了那个惨死的夏桑还会有谁?
她整个人瞬间也瘫软成了一堆烂泥,就在她要摔下去的时候,秦尔卿却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我不相信……我不信……”周婉欲要甩开秦尔卿,却被秦尔卿拽住了手腕,她恨不得避得远远的,只是可恨,挣脱不开秦尔卿的钳制。
秦尔卿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不信?我也不信……”秦尔卿攥住周婉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紧,力气大得骇人,她那茶褐色的眼睛闪烁阴毒和惊悚。
周婉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她只觉手腕的骨头好似马上就要被秦尔卿给捏碎了!
“秦尔卿就是我,我就是秦尔卿,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我。”秦尔卿嘴角一勾,凝视着周婉,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一刻,她眼中的仇恨和狠厉尽数化去,眼中一片澄清,如同蔚蓝的天空,是那样的干净。
说罢,秦尔卿松开了周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桌案边,拿起了一杯红酒,然后消失在了周婉的视线中。
周婉怀疑她又怎样?
她偏偏要让周婉怀疑,这样诡异的事情拿出去说,谁会相信?
她坚信,周婉会保持沉默的。
秦尔卿拿着酒杯穿梭在宾客中,她依旧清冷出尘,笑容依旧淡雅。
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其实,这个宴会本身是很无聊的,至少秦尔卿是打心底里排斥这些场合的。
秦夫人先前一直陪着各位太太们,一直抽不开身,见到秦尔卿终于出现,她赶忙走过去,说道:“卿卿,你去哪儿了?今晚的宴会是为你而设的,你父亲对你的事情还怀恨在心,所以不愿意出席,就只能我们几个女人家自己招待了。”
说着,秦夫人的眼中尽是苦涩。
闻言,秦尔卿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她听着酒水晃动的声音,嘴角一勾。
“他还有脸来么?”秦尔卿才不像秦夫人一样给秦老爷戴高帽子,直接冷冷说道。
秦夫人顿时一怔,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秦尔卿的下文了。
“他因为赌博而在北宫娱乐城借了高利贷,差点就回不来。今天北宫的人也来了,你觉得他还敢来?”秦尔卿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都尽是一股浓浓的不屑和讽刺。
要她说,对付秦家人那样厚颜无耻的人。
就该以暴制暴!
如果她拿出北宫的手段,还怕对付不了那几个泼皮?
只是,她现在还是要顾忌着秦夫人的面子。
秦夫人听见北宫二字,也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怕什么?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再为难秦氏。”秦尔卿扫了一眼害怕的秦夫人,出声说道。
秦夫人正欲说话的时候,却见着一名穿着浅色西装的男子缓步而来。
“秦董事长,若是不介意,喝一杯如何?”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他的声音不同于顾承珩的冷冽阴沉,很是浑厚。
这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左右,长相实属一般,戴着一副金丝边的镜框眼镜,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笑。
若说这个男人唯一不同的,那便是他浑身流露出来的气质。
他的眉宇之间隐约流转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属于他的魅力。
明明不是最出色的男子,可是,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秦尔卿抬眸看着他,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画面,她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个男人,好像很眼熟。
她点点头,说:“自然。”
说罢,秦尔卿便扬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的碰撞了男子的酒杯。
“秦董事长想必还不认识我慕某人,既然如此我慕某人就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星汉集团的现任总裁,慕子然。第一见秦董事长,幸会。”说罢,他便伸出了手。
秦尔卿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慕家?
星汉集团?
能有几个星汉集团?自然是慕子仪家了!
那么,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男人就是慕子仪的哥哥了。
慕子然她并不是很了解,能力很是一般,至少和顾承珩这样强大的对手比起来,慕子然真的没有他的过人之处!
她只是听说,星汉集团实际上掌权都在慕夫人的手中,慕老爷因为瘫痪,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至于,慕子仪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跑去黑帮卧底,她就不得而知了。
慕子然和慕子仪一点也不像是亲兄弟,至少单从外貌来说,就是不像的。
秦尔卿很快将情绪敛去,她和慕子然礼貌性的握手。
“秦董事长有没有兴趣谈一桩这交易?”慕子然浅酌了一口红酒,目光幽深的看着秦尔卿,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慕总既然这么问了,我怎么有不听之理?既然慕总有此一问,那么想必也是看上了秦氏的什么可用之处。所以,说来听听吧。慕总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的秦氏岌岌可危,并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机会。”秦尔卿向来不喜欢兜圈子,既然慕子然都挖坑给她跳了,那她不如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