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止程晚遥的脸色变了,周婉的瞳孔一缩,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晃着,如一朵飘零的落花,马上就要凋谢。
无疑,那句暖床的贱人,刺激到了周婉的神经。
简明深和程晚遥是那种的关系吗?
可是为什么……他要骗她?为什么……
“程晚遥,你要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秦尔卿冷眼看着面色惨白无一点血色的程晚遥,嘴角的笑冷冽得有几分刺眼。
程晚遥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胸腔,咬着唇,目光狠辣的看着秦尔卿。
秦尔卿说得没有错,她不敢将此事闹到简明深那里。
毕竟,简明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周婉的存在。
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简明深,她真的就可以不用活了。
说不定,简明深还会用更加恐怖的手段来对付她。
她曾以为夏桑在简明深的心中重要,可是不还是比不过周婉吗?
如果不是方才,她听见了秦尔卿和周婉的对话,怕是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程晚遥,你殚尽竭虑的谋划这一切,可是到头来呢?哈哈……你不过是为你他人做嫁衣!看着你,我真替你感觉到悲哀啊!”秦尔卿眯着眼,红唇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晚遥。
“你闭嘴!秦尔卿你听见了吗?我让你给我闭嘴啊!”程晚遥疯狂的朝秦尔卿扑过去,精致的五官变得狰狞,就像一个魔鬼。
程晚遥无法容忍,她一直视为眼中钉的夏桑不过是简明深的一个烟雾弹,而真正的情敌是她倾尽一生也无法对付的。
错了……
一切都错了……
秦尔卿一个侧身便躲过了程晚遥的攻击,她立在灯光下,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因为真相而变得癫狂的程晚遥。
此刻,她的心中实在是痛快,她从来没有哪一天比现在还要痛快!
她的那双茶褐色瞳孔中犹如寒光冰雪,好似那经年不化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洁白的光芒。
只是,这光芒再美,却终究冰冷。
“程晚遥啊……你看,你付出一切深爱的男人他不爱你啊!就算夏桑死了,就算夏桑早已经化成了一抔尘土。他也照样不爱你。你以为你就得到了一切了么?程晚遥,你的下场又能比夏桑那个蠢货好过多少呢?”秦尔卿垂下头,欣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说罢,秦尔卿竟然扬起头,仰天长笑起来。
她的笑声比最淬毒的刀还要令人恐怖,她的声音像是厉鬼在呼啸,在嘶吼。
在场的周婉和程晚遥两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程晚遥一听见夏桑两个字,仿佛在顷刻之间,她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脸色难看至极。
“你给我闭嘴……夏桑不是我害死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早该去死了!她早该下地狱啊!你给我闭嘴……秦尔卿我要杀了你!”程晚遥崩溃了,她哭喊着,嘶吼着,精致的妆容也被她哭花了。
她踩着高跟鞋,疯狂的朝秦尔卿扑过去,眼睛里的毒辣让秦尔卿的心再一次抽痛。
程晚遥竟然一点没有愧疚之心……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说是夏桑该死?
该死?
她夏桑凭什么该死啊?
程晚遥那双涂满丹蔻的手指朝秦尔卿的脸上挥去,那艳丽的大红色,让人心惊。
秦尔卿眼神一狠,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抬手钳制住了程晚遥的手腕。
索性程晚遥不是简明若,如果程晚遥和简明若一样厉害,她对付起来则就更加困难。
“你去死吧!你是为了夏桑而来,那你就去死!”程晚遥那双漆黑的瞳孔中迸射出了一道浓烈的杀气。
秦尔卿攥着程晚遥手腕的手咯咯作响,她那张清秀的脸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嘴唇紧紧的抿起,蹙着眉头,眼神狠厉的看着程晚遥。
“想杀我?程晚遥,你以为我就不恨你吗?”秦尔卿轻声说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笑声。
程晚遥被秦尔卿禁锢着,纵然程晚遥手脚并用,却还是无法挣脱秦尔卿。
“啪——”秦尔卿单手捏住程晚遥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程晚遥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样安静的走廊,显得那样的明亮。
程晚遥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液,只是她看着秦尔卿的目光仍旧是带着浓烈的煞气,她就那样不甘示弱的和秦尔卿对视着。
“这一巴掌,是我替夏桑打的,打你无情无义!”秦尔卿眯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夏桑……不可能的……”程晚遥使劲的挣扎着,看着秦尔卿的眼神愈发的恐惧。
就在程晚遥挣扎的时候,“啪——“片刻,秦尔卿再次扬起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了程晚遥的脸颊上。
她阴森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程晚遥,冰冷的声音如寒冰一样,让人从心底忍不住的发冷。
“这一巴掌,是我替夏母打的,打你狼心狗肺!“说到此处,秦尔卿的声音犹如冰锥一样,狠狠的刺入了程晚遥的心脏。
提到夏母,程晚遥浑身抖动得如同筛子一样,看着秦尔卿的目光是那样的震撼。
眼前的这个秦尔卿不止夏桑,竟然还认识夏桑的妈妈?
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秦尔卿每次看见她,都恨不得剥她的皮。
然而就在程晚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尔卿的巴掌已经再一次的落在了程晚遥娇嫩的脸颊上。
程晚遥的脸颊高高的肿起,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滑稽。
“这一巴掌是我打的,打你不配为人!”秦尔卿的声音带着切齿的恨色。
程晚遥已经被这几巴掌给打蒙了,她忘记了挣扎,就那样目光呆滞的看着秦尔卿。
一旁的周婉也愣住了,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程晚遥你以为这就是终止么?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我要让你下地狱!我要将你抽筋剥骨!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撕碎成渣!”秦尔卿眼神中窜起一簇火苗,犹如燎原之火,越烧越旺,似乎就是要把这尘世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程晚遥,一字一句的说道。
每一个每一句,都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和怨毒。
说罢,秦尔卿攥着程晚遥的手格外的用力,她的眼神寒冷如冬日白雪。
“你和夏桑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程晚遥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尔卿,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睫毛微微的颤栗着。
闻言,秦尔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拽着程晚遥的手一用力,程晚遥整个人顿时就被她禁锢在了怀中。
她低头,目光含笑的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程晚遥,冰冷的红唇靠近程晚遥的耳畔,吐出一阵温热的气息。
“你这么想知道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夏桑。我的灵魂附在了这具身体上,我来找你索命讨债!我有冤不能说,阎王说我戾气太重,连地府都不敢收我!”秦尔卿刻意放低了声音,却让程晚遥觉得愈发的恐怖。
秦尔卿的那张清秀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似一朵带血的蔷薇,浑身都充满了刺。
此刻本就是深夜,洗手间的窗户莫名的刮入了一阵寒风。
程晚遥的心头一个咯噔,整个人颤抖得更加的厉害。
好似,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当真夏桑的亡魂。
“秦尔卿你少来妖言惑众了,你是人都斗不过我,被我碎尸万段!你是鬼又如何?我照样有办法让你灰飞烟灭!哈哈……”程晚遥清纯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她那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显得很是突兀。
秦尔卿勾唇一笑,那个笑容,似乎带着沉重古老的沧桑,甚至说还有一个透过红尘的一种绝望之感。
话落,程晚遥一把推开了秦尔卿。
而秦尔卿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踉跄了几步,这才靠着墙壁站稳了身体。
周婉站在一边,想要来扶她,脚步却硬生生的停止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去面对自己曾经的好姐妹。
“是吗?程晚遥,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我将你推入地狱,抽筋剥皮!千万别伤着了……你若如此轻易的死了,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呢?”秦尔卿淡然的说着,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这一刻,她却感觉全身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都在颤抖。
她褐色的眼中带着薄薄的水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话落,秦尔卿再也不和程晚遥纠缠,她怕她在此多呆一刻,看这程晚遥那副丑陋的嘴脸,她就会忍不住将程晚遥的脸皮和嘴巴给撕碎。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的,如那漆黑夜空的勾月,就连眼神都溢出了悲伤。
她没有直接去宴会,而是寻了一处安静的假山旁站着。
她现在这副样子去了宴会,只怕秦夫人又要担心。
她穿着单薄的旗袍,站在寒风中,裙摆被风吹的扬起来,成了这夜中那一抹最莹白的光。
程晚遥的话,如同魔咒一样,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她的耳朵里。
没错,她是个失败者。
她是有眼无珠……是人的时候都玩不过程晚遥,死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