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秦尔卿赶忙松开了顾承珩,出声打断了顾承珩的话,防止顾承珩再说出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来。
秦尔卿是被惊呆了,他不是霸道狠绝的执行总裁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就像是披着羊皮的腹黑男啊?
“好,不说。”顾承珩双手环抱在胸前,他整好以暇的看着她,眼中笑意的愈发的浓烈。
秦尔卿瞪了顾承珩两眼,心中有些惊讶,顾承珩什么时候会这么好说话了?
但是这样她的心也放下了,生怕顾承珩再说一些什么其他的话。
“鉴赏会马上开始了,走吧,下去吧。满足你的心愿。”顾承珩走到护栏边看了一眼底下的场景,便转过头向秦尔卿说道。
秦尔卿无声的点了点头,便和顾承珩一同往电梯中走去。
她刚走到一半,意识到身侧的顾承珩有些不妥,便忽然侧过身,看着他说:“等等!”
顾承珩当即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尔卿。
五彩斑斓的彩光洒在秦尔卿脸上,此刻的她看起来那么宁静,让她的容颜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领结歪了。”秦尔卿垂眸,欣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的颤动着。
他那淡蓝色的领结因为秦尔卿刚刚拽过,所以偏向了一旁,显得顾承珩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顾承珩低头看了一眼,他正欲伸手去调整的时候,他的手还未触碰到领结的时候,就被秦尔卿给握住。
“我帮你。”秦尔卿抬起头看向顾承珩,嘴角的笑容如山花一般烂漫。
“你的手受伤了。”顾承珩有些犹豫。
秦尔卿却是没有在乎那么多,她装作没有听见顾承珩的话,直接伸手解开了顾承珩的领结,她纤细的十指不停的穿梭在蓝色的领带中,那条蓝色的领带仿佛被她赋予了各自的生命力一帮,灵活的飘动着,犹如一条灵蛇。
秦尔卿比顾承珩低了一个头,她的想要给他系领结,难度系数自然有点大。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原本挺直了背脊的顾承珩,他却默默无闻的弯下腰,将头伸倒秦尔卿的面前。
任由秦尔卿给他细心的系好了领结。
这一瞬间,顾承珩看着宁静秀丽的秦尔卿,恍惚中,他竟然又将夏桑的容颜和她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幕,好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过了。
他看着她的小脸上尽是专注的神情,如玄铁般冷硬的心脏却在顷刻之间软化。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秦尔卿,忘记了说话,也停止了呼吸。
仿佛,整个世界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些被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这一刻又因为秦尔卿的动作,而被勾引起来。
那些回忆,如同滔天的巨浪,将他的心脏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溅起几丈高的浪花。
曾经的顾承珩,连校服的领结都不会系,他和夏桑青梅竹马,夏桑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每天清晨,夏桑会预先准备他的领结,站在顾宅的大门口,替他系好领结。
不论是刮风下雨,或者是阳光明媚,亦或是万里飘雪。
她,从来未曾缺席过。
有时候,他会故意捉弄夏桑,明明知道她够不着,却还是故意踮起脚折腾夏桑。
他喜欢看着她像只猫一样,在阳光下挥舞着双爪。
这就是夏桑,她曾经占据了顾承珩的生命,和过去的回忆,现在还牵扯他的情绪。
秦尔卿系好领结之后,见到一脸愣神的顾承珩,她的心这一刻才有些慌乱起来。
难道说,他刚刚看出了什么?
“怎么样?”秦尔卿眯着眼,故作笑眯眯的模样的看着一脸淡漠的顾承珩,心中的情绪越发的忐忑。
刚刚她为了怕顾承珩怀疑,还特意换了另一种手法。
顾承珩低头看了一眼系得端端正正的领结,他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双眼深若幽潭。
好半响过去,他终究是没有说话。
而秦尔卿竟然紧张得咬起了唇来,她在等待着顾承珩的宣判,但愿他没有看出什么。
“真丑。”就在秦尔卿都快按捺不住的时候,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却是猛然响起,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划破了这个寂静的长夜。
听见这话,秦尔卿的情绪从刚才的紧张,变得不满。
“丑?你竟然说丑?也对,在你顾大总裁的心中,我的手艺是比不得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秦尔卿直接反驳,纵然她知道顾承珩是揶揄她的,但是她的性子也免不了要争论几句。
此话一出,顾承珩眼里的笑意逐渐的浓了起来。
“没有,我是说西装丑了,配不上夫人的手艺。”顾承珩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眸光带笑的看着故意生气的秦尔卿。
听见这话,秦尔卿这才满意的笑了,她看着顾承珩,忽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以后你的领结都由我来打。”秦尔卿的双眸弯成了一轮月牙,眼中笑意如皎洁的月光一样温柔明亮。
啪——
顾承珩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他低下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秦尔卿,眼神如寒冰一般璀璨明亮,却又似那绵延的秋水。
她说,以后的领结都由她来打。
顾承珩静静的凝视着秦尔卿,眼神犹如一泓清泉,干净而又透明,只是在这其中却是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漫天寂寥的寒星,也似那瑰丽的珠宝。
秦尔卿见顾承珩不好说话,当即秦尔卿的眼神闪过一抹狡黠,她将头偏到一边,眉目中带着清浅的笑,她说:“怎么?莫不是顾大总裁还想让别人替你打领结?”
说罢,顾承珩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他挑眉看着秦尔卿,削薄的唇瓣掀动,清冷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传出来:“秦尔卿,是你说的,余生为我系领结。”
“好。”秦尔卿点头,目光炙热的看着顾承珩。
秦尔卿含笑许下了一生的诺言,可是当以后的伤害接踵而至。
那时的她,却恨不得亲手用领结了断顾承珩的性命!
当然,这是后话了。
话落,顾承珩伸出手拉住了秦尔卿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着走入了电梯中。
秦尔卿不知道,她和顾承珩方才的种种,都进入了楼上的那人的眼眸中。
暗处的那一双眼,如寒冰一般冰冷,仿佛一眼就让人刺骨。
他修长的身姿笔直的站在黑暗中,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整个人的表情显得那么的狰狞而又疯狂。
他大掌紧握成拳,隔着老远,仿佛都可以听见,他那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嘭——”忽而,他扬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墙壁依然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手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殷红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墙壁,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渗人。
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直直看着顾承珩和秦尔卿离去的方向,眼神如淬毒的利箭一般狠毒,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顾承珩……你一定要死!”段锦浓眯着眼,浓烈的杀气从他的眼睛中迸射出来。
他的眼神逐渐的阴冷,就像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只毒蝎子,浑身都充满着剧毒。
“段先生。”黑暗中,一声焦急的呼唤声响起。
段锦浓敛去眼中的情绪,又恢复了以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依旧俊美无邪,只是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所有情绪。
“是你。”段锦浓看向来人,眼眸也不自觉的眯起来了。
“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人隐匿在黑暗中,瞧不清他的模样。
“我交代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段锦浓突然笑了笑,眼神中的阴森让人不禁不寒而栗。
那人似乎是有些恐惧,一个劲的往后退着。
“段先生你……”那人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段锦浓的眼神越发的疯狂,他忽然一个转身,伸手掐住了那个人的脖颈。
“现在呢?”段锦浓抿着唇,声音中带着森冷之色。
“不是您不是您……”被段锦浓制衡住的喽啰,赶忙求饶,生怕段锦浓的心情一个不好,就当场了断了他。
闻言,段锦浓的嘴角这才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带着弑杀之气。
“那是谁?”他再次放轻了声音,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恐怖令人恐怖而又惊悚的气息。
“顾承珩!”喽啰赶忙答应,掷地有声的说道。
话落,段锦浓的眼中的阴冷之色更甚,他眼中的炙热越发的狰狞而又疯狂。
“大声点!”说罢,段锦浓掐着喽啰脖子的手又一寸一寸的收紧,他的眼中爆发出一阵如火山般的热浪。
热浪扑打着,将所有的一切有生命的生物,都摧毁在了火海中。
“是顾承珩交代我做的事情!是顾承珩!是他!”喽啰忙不迭是的答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顾承珩的名字。
好像这样,就能够减轻段锦浓心中的怨毒。
听见顾承珩的名字,段锦浓的眼神如利剑般锋利,他猛的松开了喽啰,将将喽啰一脚踢开了一米远。
“你放心,你家人的命,我会替你保住的。”段锦浓转过身,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黑暗深处。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
如同沼泽一样令人恐怖,从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