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夏桐的眼中,她秦尔卿就是占了夏桑的位置。
这样的人,夏桐又怎么可能不除去呢?
秦尔卿此时此刻后悔至极,早前应该不顾一切的将夏桐送出国的,没有想到事情一拖再拖,竟然会造成今日这样严重的后果。
本来顾承珩就恨极了慕子仪,如果这会夏桐再来扩大顾承珩心中的那股仇恨,只怕今日她带走慕子仪,真的是难上加难!
听了夏桐的话,顾承珩的冷冽的目光猛的朝秦尔卿看过来,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眸中神色是那么的冰冷,好像一把生锈的钢刀,一刀一刀的刮着她的骨头。
“顾承珩,你怕了吗?因为这个人是慕子仪你就怕了吗?”夏桐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衅道。
夏桐见顾承珩沉默着不说话,她复而抬起脚往秦尔卿的面前走去,她锋利如刀刃般的目光透过秦尔卿而射向慕子仪。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怖而又阴冷。
“慕子仪,你以为你替我姐姐保住了我,我就会忘记你所做的一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做梦的时候都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你撕碎!我想让你去给她陪葬!凭什么,她死了?你们却还活着?为什么……你们还活着?”夏桐的目光是那么的森冷,眼她看着慕子仪和秦尔卿,唇畔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慕子仪的瞳孔猛的一缩,他那高大的身躯竟然在风中微微的颤抖着。
秦尔卿没有说话,她看着夏桐轻笑了几声,旋即目光掠过夏桐,落到了满脸阴沉的顾承珩身上。
她看着顾承珩眼神,犹如流水一般的清冷而又淡雅,又似月下的清泉,散发着诱人的清冽。
“顾承珩,今日有我在,你要是动慕子仪,那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她苍白的唇角轻轻的往上扬了扬,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
现场的气氛是如此的紧张,处处渗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好似那已经拉成勾月的弓箭,下一刻利箭就要破弦而出!
夏桐看着僵持着的秦尔卿,她突然笑了笑,那双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一丝幽光。
秦尔卿,她想死,可惜。
秦尔卿要死,也不是现在。
顾承珩背弃和夏桑的诺言,喜欢上了秦尔卿。这一切,对她的姐姐是那么的不公平。
她要顾承珩和秦尔卿相爱相杀,最后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如此方能如她所愿。
否则,夏桑就该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地底下,被蛇虫鼠蚁给啃噬着,连留在顾承珩心中的那一丁点的回忆,也要被秦尔卿给占据?
“秦尔卿,你在糊涂什么?还不快走?”慕子仪连忙厉声呵斥秦尔卿,秦尔卿这是疯了吗?
不愿意说出她是夏桑的真相,却又拼了命的在护住他。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秦尔卿。”顾承珩的唇瓣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凌厉的眼神朝秦尔卿看来,宛若无数把的利剑穿胸而过,将秦尔卿凌迟处死。
秦尔卿垂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这么想陪他,一起死?“顾承珩缓步走到秦尔卿的面前,他那阴鸷的眼而又极其缓慢的扫过秦尔卿的脸,他的目光如同冰刀一般摄人,让人不敢直视。
说到最后,顾承珩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他帮夏桑救了夏桐,功过相抵。”秦尔卿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目光犹如浅绿色的树叶上晶莹的露珠,那颗茶褐色的眼珠的周围仿佛被笼罩着淡淡的烟雾,叫人瞧不清她的神色。
“秦尔卿,你是成心的?”顾承珩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细长的丹凤眼中目光愈发的阴冷。
“他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秦尔卿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承珩,因为生气,他面部的线条显得那么的冷硬,就好像一块冰雕。
顾承珩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很好!”
“他难道不该死吗?”夏桐的声音猛的插了进来,她那张如白玉兰一般精致的面孔,这一刻在秦尔卿看来是那么的恶毒。
秦尔卿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干净透明的夏桐会变成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夏桐的心理可以扭曲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秦尔卿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她的嘴角含着殷红的鲜血,眼神是那么的狠厉。
“啪——”她移步夏桐的面前,在夏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扬起手狠狠的甩在夏桐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将她的耳膜刺得生疼。
她的这一巴掌很是用力,导致她的手掌心都有些泛红。
顾承珩和慕子仪都是一顿,根本就没有想到秦尔卿居然会动手打夏桐。
而夏桐的身体柔弱,被秦尔卿这用力的一巴掌直接给扇倒了,她那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了鲜红的手指印,她摔倒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碎石渣给扎破了,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痛。
夏桐看着秦尔卿的目光是那么的平静,那静如湖水的眼神深底,却喷涌着如火山爆发的火浪。
火浪,在她的心中张牙舞爪的,将她心中的仇恨再一次的点燃。
“你的姐姐和父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她们是教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秦尔卿眼睛微微眯了眯,她扬起手指着夏桐,质问道。
纵然不幸,可是,夏桐怎么能够如此对待慕子仪?
且不说别的,慕子仪冒着那么的风险,将夏桐送去了国外,冲着这份情,她都已经不再愿慕子仪。
夏桐,又怎么可以如此殚尽竭虑的要慕子仪去死?
夏桐的心理已经因为仇恨而变得极端的扭曲,她再也不是那个干净得如百合花一样的少女,她那清澈的眉眼中尽是阴厉,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再也分不清错与对。
只有仇人。
而这一切,恰恰是秦尔卿最不愿意看见的。
“秦尔卿,你竟然敢打我。”夏桐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伸手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
“打你又如何?就算是夏桑在这里,她也照打不误。”秦尔卿恨不得再一巴掌甩过去,打醒这个倔强的丫头。
打在夏桐的身上,痛在她的心中。
夏桐,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将夏桐捧在手上都来不及,怎么还想打她?
夏桐的眼神忽然变得疯狂,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她最受不了,就是有人在她耳边强调夏桑的存在!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无数次的告诉她,夏桑已经不存在的事实。
夏桐冲到秦尔卿的面前,她扬起手欲要打回这一巴掌,她的手在半空中就一只冰冷的手掌给狠狠的攥住。
金黄色的阳光下,顾承珩一身深黑色的西装,将他的身姿显得那么的修长却又如松树一般笔直,他的嘴角猛的沉下,眼睛漆黑得犹如化不开的墨水,让人心生畏惧。
“你拦着我?”夏桐回头望见顾承珩那冷若冰霜的脸庞时,她眼中的怒火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她的眼神变得绝望而又无助。
“她有句话说对了,你是桑桑的妹妹,你不应该参与这么血腥的事情。”顾承珩的眼中忽的燃起了一簇火苗,他眼中的炙热越发狰狞,和他那沉寂的眉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说罢,顾承珩猛的甩开了夏桐的手。
夏桐不明所以的看着顾承珩,她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顾承珩看着秦尔卿,他的目光如刀,冷厉逼人,他的眼角微微眯着,浑身流露出一股冰冷之气。
他唇瓣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睛如眼神淡然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太过平静与荒凉,犹如漫天的星辰都沉入了深深的海中,没有一点波澜。
“我应你,所有伤害过夏桑的人,都必须死!”他看着秦尔卿,声话却是朝夏桐说的,声音是那般的阴森。
话落,顾承珩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手枪,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速的扬起手中的枪,冰冷的枪口直接抵在了秦尔卿的额头上。
“秦尔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给我滚,否则——”顾承珩脸上如钢刀一般刮骨的笑意,将秦尔卿的心给刺得四分五裂。
“顾承珩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妻子!”见此一幕,慕子仪把将秦尔卿给拽到自己的身后,旋即,他目光傲然的盯着顾承珩,直接将顾承珩的枪最准他的额头。
“她是不是我的妻子,难道还用你来告诉我?”顾承珩的脸上仿佛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霜,他攥紧了手中的枪,猛的朝慕子仪吼道。
“顾珩珩,我万死难辞其咎。你要替夏桑报仇我无话可说,只是,请你给我最后几天的时间。只要等到北宫的事情一了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到此处,慕子仪忽然停顿了下来,他如月辉一般皎洁的目光落在了满脸憎恨的夏桐身上。
“我知道你恨我,这样算是给夏桑一个交代。”慕子仪声音是那么的轻柔,还是一片羽毛,轻轻的划过众人的心尖。
他的眼眸轻轻的垂下,欣长的睫毛遮住了灰色瞳孔中的沉痛。
这是他欠夏桑的。
所以,他该是换还的。
“七天。”顾承珩凛冽的目光从慕子仪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如同泛着寒光的刀剑,清寒逼人。
说罢,顾承珩便直接将手中的枪扔给了身后的沈荣。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秦尔卿一眼,那样淡漠的眼神,恍惚秦尔卿在的面前就是空气,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