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就连慕子仪也从来没有看望过秦尔卿。
段锦浓被关在地下室,秦尔卿唯一能依靠的两个人都被简三爷给捏住了命脉。
只是,北宫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压抑,起初简三爷每天会准时带她出去转转花园,甚至会陪她用饭,简三爷那个时候真的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不再锐利而又阴鸷,是那么的平和而又慈爱。
就那几天过后,简三爷似乎很忙,再也没有时间来见秦尔卿,其他时间就命人将她锁在房中。
秦尔卿以为简三爷是在软禁她,她却殊不知,简三爷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秦尔卿也偶然从看守他的人嘴中知道,最近检查得越来越严格,北宫的生意大幅度的下滑,原因就是往国外输出的一条路线被严查,并且警察端掉了简三爷手下的一个较大的据点。
这样一来,简三爷岌岌可危,必须要重新找人协助他,帮助他往外运输货物,否则,情况堪忧。
秦尔卿不知道是不是顾承珩动的人,她脸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那条疤痕显得那么的狰狞,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是那么的突兀。
这日,秦尔卿正坐在地上,拿着剪刀修剪着她托服务员买来的一大束玫瑰花,简三爷便径直推开了房门大步而来。
“秦小姐用午饭了么?”简三爷缓步走到秦尔卿的身侧,低下头扫了一眼这满地的花枝。
秦尔卿没有抬头看简三爷,她仍旧低下头专心的继续手上的活儿,修剪完一枝,便轻轻的放入面前的水晶花瓶中。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玫瑰花的梗,愈发的显得她的手指融若冰霜。
“简三爷最近很忙?”良久,秦尔卿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红唇边荡开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和你一般,忙着修剪多余的枝条。北宫,从来不留无用之人。“简三爷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秦尔卿拿着玫瑰的手指一僵,半响,她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浓烈,竟然硬生生的将这艳丽的玫瑰都给压了下去。
她的笑容明丽至极,一个不留神,就会跌入她那茶褐色的眸子中。
“无用之人?在我看来,北宫除了我这个吃白饭的人,好像没有人是无用之人。”秦尔卿强忍住心头的颤栗,面带微笑的转移了话题。
简三爷是在试探她?
难道说,简三爷是对慕子仪的身份起疑心了?所以,故意在这里试探她?
简三爷笑而不语。
“伶牙俐齿。”简三爷见秦尔卿如此的模样,不由得轻声一笑,连脸上的冰冷也散去了许多。
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平凡,丝毫不见弑杀之气。
秦尔卿淡淡一笑,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自己继续修剪着花枝。
“想出去么?”简三爷忽然望着窗外,似笑非笑的朝秦尔卿说道。
“我要的是出去北宫,可不是这间小小的屋子。”秦尔卿的眼神一冷,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抚着娇嫩的花朵,目光锐利如刀。
“当然。”简三爷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此话一出,轮到秦尔卿惊讶了,简三爷关了她这么久,这会居然会主动放她离开这里?
“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一出大戏,要等着你看。你可是最佳女主角,缺了你,这出戏怎么都唱不下去。”简三爷冷气逼人的目光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扫过秦尔卿脸,他的声音犹如寒冰一般刺骨生冷。
顿时,秦尔卿的心就狠狠的抖了一下!
她甚至不敢去看简三爷那么锋利的目光,手下一个用力,她竟然掐断了花朵。
如殷红血液一般浓烈的花汁,瞬间,便顺着她的指缝间往外流淌着。
“我还以为慕子仪为什么瞧不上简明若,原来是有了个更好的。”简三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轻声笑出了声音来。
慕子仪,段锦浓,再加一个顾承珩。
这下,秦尔卿的脸色则更加的惨白,脸上的血色快速的流逝着,她那欣长的睫毛仿佛都在颤抖。
“简三爷在说什么,怎么我一点也听不懂?”秦尔卿屏住呼吸,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形状,笑得单纯而又无暇。
简三爷不怒反笑,秦尔卿看着简三爷脸上如钢刀一样刮骨的笑意,她的心则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听不懂没有关系,秦尔卿你猜猜,慕子仪和顾承珩到底谁更爱你多一点?亦或者,还是段锦浓?”简三爷盯着秦尔卿,唇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是细听,他的声音是那么的阴寒。
若要他替秦尔卿择婿,这三个男人都配不上秦尔卿!顾承珩心思太过深沉,城府颇深,这样的人怎么能给秦尔卿幸福?
慕子仪倒是佼佼者,可惜,偏生和他是死对头!简直就是宿敌!
至于段锦浓则根本不必提,段锦浓不过是他脚边的一条狗,哪里来的价值?
段锦浓做一条狗竟然还不满足,不择手段的想要翻身做主人!
若非看在段锦浓对秦尔卿一往情深的份上,他早就除去段锦浓那个祸害了。
秦尔卿的瞳孔缩了缩,她拿着剪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导致手指已经泛着苍白。
“没关系猜不出来不要紧,很快你就会亲眼看见了。”简三爷见秦尔卿不说话,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诡谲。
秦尔卿根本就猜不到简三爷的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她除了选择沉默,别无他法。
简三爷和秦尔卿说了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则又带人离开了。
房门外,简三爷一脸的阴鸷。
“去放出假消息,秦尔卿为顾承珩偷取兰萱的水晶吊坠,将她秘密压往我的庄园处,你们可要仔细着看守着她!今天,我就要来个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慕子仪来得快,还是顾承珩快!”简三爷的眼神越发的狠辣,且不论他手下的据点是被谁的人给举报的,他用秦尔卿来钳制慕子仪和顾承珩,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轻举妄动。
顾承珩如果来救秦尔卿,就是侧面承认了偷取水晶吊坠的事情,同时也就证明顾承珩并非是真心想要加入他北宫。
慕子仪担心秦尔卿,慕子仪定然会想别的办法来救秦尔卿,而他只需要好好的派人盯着慕子仪,等候着慕子仪露出马脚来。
秦尔卿此刻在屋中却是再也静不下心来,她隐约有一种不祥之感,有一个阴谋正在朝她袭来。
与此同时,秦尔卿偷取水晶吊坠的消息震动北宫。
简明深暗中命人将消息传递给了顾承珩,简明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并没有告诉顾承珩自己的疑虑,反而大力渲染着简三爷的愤怒,他就是要顾承珩为了秦尔卿不顾一切,只要顾承珩动手,简三爷就一定会反扑。
而他,只需要保存自己的实力,等候着坐收渔翁之利。
当初,他和周婉的那笔账,他可是记在秦尔卿夫妇头上的,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会放弃这个良机?
等顾承珩和简三爷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到此,简明深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阴森。
“慕子仪,你要去哪儿?你是想去给秦尔卿陪葬吗?”这边,刚刚得到消息的慕子仪,再也坐不住,想要去调查真相。
简明若连忙快步挡在了慕子仪的面前,一双丹凤眼中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简明若!我知道你盼着她有事,可是我不能不管她。”慕子仪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简明若。
简明若踉跄了一下,旋即她再度挡在他的面前,单薄而又娇弱的身躯如翠竹一般,动也不动。
“慕子仪,水晶吊坠是她偷的。你要怎么救她?你是想替她去死吗?”简明若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秦尔卿,慕子仪竟然抛弃布置这么多年的计划,他是不是疯了?
慕子仪凌厉的目光扫过简明若,他咬着牙,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
“简明若,我再也做不到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在我的面前。秦尔卿绝对不能死,就算救她,会暴露我的身份,我也甘之如饴。”慕子仪双手扣住简明若的双肩,清俊秀雅的脸颊上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神冷酷而又凛冽得可怕,让人不敢逼视。
简明若的脸色逐渐的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而又透明。
“这是一个局!这是一个局,是他故意设下引你出去的局。慕子仪,就算水晶吊坠是秦尔卿偷的,她也不会有事!秦尔卿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有事的,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力,你若是真的动手,你这些年的计划就付诸东流了!”简明若的眼神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漆黑的瞳孔中太过平静和荒凉,就像满天的星河沉下了深海中去,没有一丁点的光芒,只有一眼望不见底的苍凉。
“你知道什么?”慕子仪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明若。
简明若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低垂下头,眼眶着环绕着泪水。
简明若是何等的孤傲?她何曾有过这番脆弱的模样?
“我什么都不知道,慕子仪,你信我最后一次,秦尔卿不会有事的。”简明若垂在腰侧的手指紧握成拳,锐利的指甲刺穿了肌肤,空气中蔓延着一丝甜腥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