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婧诗越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就越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
“妈!”齐筱菲别扭的看看四周,“不就是姥爷的祭日嘛,干嘛弄得跟黑社会聚会似的,你都叫了多少人过来!”
“没叫多少,撑撑场面而已!”齐玉珍面无表情的回答,“今天你顾爷爷也会来祭拜你姥爷,昨晚妈是怎么嘱咐你的,记住了吗?”
齐筱菲不悦的瞅瞅姥爷墓碑四周近百十号人,一个个宛如木头柱子似的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宝贝儿,”齐玉珍握起她的手,“妈妈这么做,自然有妈妈的道理,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母女二人正聊着,顾少东在两名保姆的搀扶下,徐徐来到了墓碑前,亲自蹲下放下祭奠亡灵的鲜花,伤感的凝视着碑文,半晌没有说话。
齐筱菲刚要近前,齐玉珍却一把拉住了她。
“老齐啊!”顾少东微笑着沙哑的喊道,“你个老小子,你现在倒是清静了啊!看看这风水宝地,清静、雅致……兄弟啊,我是真的好羡慕你!我也累啦,也快啦。到时候到了地下,咱们哥俩得好好说说话!”
虽然是面带微笑,说到后面却老泪纵横,颇为吃力的站起,后退了几步。
“老小子,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这两个孩子相亲相爱,快点生出咱们的重孙子来!好不好?想我的话,就到我梦里来跟我唠唠嗑!”
言毕,接过保姆递来的手巾试试泪水,微微的朝着墓碑三鞠躬后,慢慢朝母女二人走来。
齐玉珍赶紧领着女儿迎了过去,握起顾少东的双手:“顾叔叔,你身体欠佳,还过来干嘛?谢谢你啊!”
“你这丫头!”顾少东慈爱的笑道,惬意的环顾四下,“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见外话。身体欠佳不假,可是来瞅瞅我的老哥哥,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啦!玉珍啊,叔叔我也快了,这是多么好的长眠之地呀……记得啊,以后来这里看我记得带丁香花,哈哈,老头我就喜欢丁香花……”
“顾爷爷,你瞧你说些什么胡话呢!”齐筱菲撅起小嘴不依的搀住他,“你不想见到第四辈啦?走吧,我们去凉亭那边坐一会儿!”
母女俩一左一右搀着顾少东来到不远处的小凉亭里,虽然是公墓陵园,但这里视野辽阔,风景优美,天高云淡,令人心旷神怡。
“玉珍丫头,近来公司的生意如何呀?”
“托您老的福,还算顺利!顾叔叔,我准备叫筱菲她爸结束加拿大的分公司……”齐玉珍礼貌的回答,“我们两口子的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这么分居下去。”
“也是,筱菲呀,爸妈累了一辈子了。你也长大了,也应该玩够了吧,准备肩负起你们齐家的担子啊!爷爷看好你!”顾少东笑吟吟的看住未来的孙媳妇,竖起大拇指。
齐玉珍微笑道:“顾叔叔说的不错,筱菲也到了该有点担当的时候了,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有言程一起经管着,我和她爸就可以退居二线啦!”
老头原本不错的心情,一听到孙子的名字,脸色顿时黯然下来。
“顾爷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齐筱菲赶紧凑过去关切的问道。
顾少东摆摆手,颇为惭愧的看了齐玉珍一眼:“玉珍哪,我这个当叔叔的,应该给你道歉呀!你看筱菲和言程那臭小子的婚事,都怪我没有处理好!”
“没事没事的……顾叔,感情嘛历来就勉强不来,”齐玉珍避开他致歉的神色,颇为尴尬道,“筱菲还小,不着急的!”
“可是我着急呀!我顾少东这辈子,也算是有点见识,该见识的也见识得差不多了。可是偏偏儿女的事情我处理不好!我跟你爹那可是有君子协定的。”顾少东愧疚的低语,“你和言程的父亲原本就应该是一对……”
“顾叔!”
齐玉珍赶紧给他递眼色,意思是有小孩在这里,不要提往事。
“无妨!”顾少东微微一闭双眼,“筱菲也大了,迟早都会知道的!当年,我的儿子为了逃避你,跑到江城去跟一个平头百姓家的女儿鬼混在一起,把我气得……这一辈子没给他们一个名份,没让那个女人进我的家门!谁知道,二三十年后,这闹剧再度上演!我的孙子,竟又和一个江城的女子偷偷结了婚!这难道是我的报应吗!”
“啊……”
齐筱菲听得目瞪口呆,失声喊了出来,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下闭了嘴。
“顾叔,你不要着急,如果言程和他现在的妻子就是感情好!我作为一个外姓姑姑,我会祝福他们。只能是……我们家筱菲没有福气……”
顾少东恼火的打断了齐玉珍的劝说:“那怎么可以!我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当年言程的母亲是因为怀上了他,我才没下狠心……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年轻人头脑容易发热!玉珍,我今天撂下一句话,顾言程肯定会成为你的女婿的!”
看着老头勃然大怒,齐玉珍知道他脾气的火爆,不便再做计较……
从公墓回去的道上,齐筱菲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几度欲言又止,她看到妈妈心情很是不好。
“妈,顾爷爷说的是真的吗?”齐筱菲深感恐惧的问道,“顾言程的妈妈,真的没有进过顾家的大门?”
齐玉珍沉重的点点头,轻抚着她的鬓发:“那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言程的爸爸是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丝毫没有他爹的那份刚强与果敢!这辈子没能嫁给他,或许也是我的一种福气吧!”
“顾爷爷是不是一个固执的人?”
“呵呵!岂止是固执,用冥顽不灵来形容都不为过。”齐玉珍无奈的笑道,“宝贝儿,妈妈说句打击你的话,我并不看好你和顾言程的婚姻。就算你们勉强在一起了,日后感情不和的话,离婚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