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赶走了花鹤,是不是?”杜妤尖叫着,泪水飙出来,落在李赢的手臂上。
李赢只微蹙眉头,一座山一样的挡在杜妤的跟前,看着她狰狞的脸,激动的眼,和伤心的泪。
“杜妤,你当真对他动了情吗?”李赢红着眼睛问。
杜妤摇头,抹掉泪水,后撤几步,“问这些还有什么必要,人已经走了,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了,是你逼走了他,是你。”
杜妤暴怒的原因其实很简答,她至少要确定离开的是花鹤自己愿意,而不是被李赢逼走。
就算不能陪着花鹤,她也要看到花鹤是安全的,是完好无损的,可她千里迢迢而来,竟然什么都没得到。
“杜妤,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看清楚。”李赢没有想到的杜妤竟然如此激动,这与他所认识的杜妤完全不同。
在李赢的所有认知当中,都没有想到过杜妤会因为得不到谁而如此心情狂躁,就包括当年见到他而不得相认也没有如此不镇定。
作为她的夫君,李赢的心中是更加难过得。
“杜妤,你告诉我,你对他动了情吗?”
杜妤茫然的摇头,看着面前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李赢,他被寒霜冻红的脸颊,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服,高大的身子就好像身后矗立的雪山,他一直都是岿然不动的山,给人稳重,给人安全,可他做事想来坦荡,为何在感情的事情上却如此卑鄙。
难道就不能将花鹤带出来,给她一个交代?为何要将人逼走?
那么这份情到底是她坚持错了还是选错了?
她宁愿自己爱的就是花鹤。
“是。”杜妤大叫。
李赢满脸的震惊,大口喘息,盯着杜妤的脸仔细的打量。
“杜妤,你看清楚,是吗,真的是吗?”
杜妤冷笑,继续后撤几步,这样的质问还有什么用处,花鹤没出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那是肯定一点,是被李赢逼迫而走,都是因为他。
难道她前世和今生的前半生都给了李赢还不够,到了最后的这几年还不能留给别人吗?
李赢为什么一定要拴住她,她是自由的,为什么就能有自己的方向,做什么都要受控与他,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杜妤。”
李赢抓着杜妤的肩头,叫她看清楚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李赢,我是你真爱了多年的李赢,你不是总说上一世修来的福气,这一世才得到的我吗,你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难道你真的对花鹤动了心?你告诉我,告诉我。刚才的话是是不是气话,你说,说啊。”
杜妤摇头,泪水成线,无力的看着李赢。
李赢只期盼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她如此怨恨自己,那就成全她,可人死还要求个理由,为何他放在自己最心爱的人就不能求一个理由。
“杜妤,你告诉我。”
“是,是,是,你满意了?我对花鹤动了心,你满意了?”
杜妤狂叫,挥动自己的拳头无情的砸在李赢的胸口。
她不懂,真的不懂,李赢为何要逼花鹤如此,花鹤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从前留给李赢的还不够吗?她只想将最后的时光留给花鹤,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
“……杜妤,你说的都是真的?”李赢不敢相信的大声质问。
“是,都是真的,是真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告诉我花鹤去了哪里,说,说。”
李赢气的胸口起伏,拧着眉头,满脸伤痛,最后一狠心,指着身后的雪山说,“他去了另一个方向,漠北,你去找他,我带你。”
杜妤慌了一下,漠北?在漠北?他要去找他,去找他。
“你松开我,我自己去。”
杜妤将李赢推开,提着地上放着的蓝色包裹就要走。
李赢站着笔直,早已经气的浑身颤抖,挡住了所有人,不准他们去追杜妤。
杜妤也的确是没力气,走出去没两步就会摔倒在地上,别说是骑马,马背都上不去。
眼看着她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最后一次要去牵马,李赢终究是看不过去,走上前将杜妤敲昏了打横抱起。
“我们走,回京城。”
路上,杜妤一直不说话,偶尔躺在寒冰床里面,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发呆,或许是因为寒冰窗太冷,全身都冷的发颤,可她却觉得伤口不那么痛了,只是心口难受的厉害。
花鹤走了,一点希望那个都没有给她留。
杜妤两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花鹤。
她时常在梦中及其,事发当晚,花鹤受命提前给她送消息,要她尽早做打算跟他走,却不是李赢的主意,而是花鹤的主意,当时花鹤还是一个隐藏在杜妤身边的小太监,穿着太监的衣服,站在书背影下,被杜妤足够的安心。
杜妤却只当做是玩笑,转身跑开,可当天晚上就听说小太监出事了,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她正大闹着去找,就被杜夏堵在了门口。
花鹤出事了,因为她。
而这一世,花鹤没出事,却始终陪在她身边,不管她是杜家的大小姐,还是王妃,亦或是皇太后,花鹤都在。
在所有人都说她杜妤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的时候,只有花鹤在她身边说她是漂亮的仙女,是统领天下的女王。
现在那个总是逗她开心的人走了,这一走怕是终生都找不到了。
想到自己还剩下没多久的命,杜妤就心口难受。
她什么两辈子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什么?
泪水一扫而尽,起身对李赢说,“停车,我要跟你说些话。”
李赢松口气,好几天了,杜妤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他勒紧马缰,翻身下马,伸着手将杜妤从寒冰床上抱了下来。
杜妤看一眼李赢,他脸上的冻疮还没好,最近又被日光照晒,脸上的伤口更严重了,她还是心痛的,皱眉问,“涂药膏了吗?”
李赢笑笑,“无事,走吧。你们原地扎营。”说完回头拉着杜妤的手说,“我们去那边说,那边有小溪。”
杜妤点点头,看一眼附近的地形,知道这是走的官道,比宽平,不过因为远,所以走了很多天也没走出去多远。
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杜妤看着奔流不息的溪水,低声问他,“那天你们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