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鹤却笑了,“娘娘,您这样招人喜欢,王爷喜欢还来不及,不会嫌弃您的。”
至少花鹤是这么喜欢着。
杜妤没注意到花鹤脸上奇怪的表情,只一心沉浸在李赢是否会嫌弃自己这件事上。
她长在杜博远家庭这样的环境下,一直被欺辱不被看重,导致了她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会有几分自卑。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上一世一直不能忘怀刘文杰的主要原因,刘文杰曾经几次恳切的赞赏过她,给她足够大的信心。可如今想来,其实那都是刘文杰故意的,他的背后藏着滔天的阴谋。
想到刘文杰,杜妤又开始担忧起这件事来,“花鹤,刘文杰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花鹤摇头,“一直都没有,娘娘莫急才是,寻人不是一朝一夕,现在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一旦发现了刘文杰,怕是事情就紧张了。”
杜妤也知道,但是刘文杰那边始终是个未知的祸害,不除掉也至少控制起来。不过想来,那个人也真是命大,竟然在李赢的手下逃走。
她叹口气,看天色不早,催促花鹤今早去休息,“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去看小六子。”
隔天。
天蒙蒙亮,院门被人敲响。
这房子烧毁,里面多少贵重的东西都没了,杜博远和张杜氏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就算李翠娥回去后没说什么,可杜博远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很早就起身,正坐在饭桌前跟小翠一起用早饭,院门还没来得及去开,就看到几个家丁手持棍棒的走了进来。
各个都是凶神恶煞,要吃人。
杜妤缓缓的放下筷子,回头看他们一眼,摸了摸嘴角,这才站起身来。
“有事吗?”
为首的男子是院子里面的打手,也是通常情况下执行家法的男子,他一直都是杜博远身边的心腹,他来表示杜博远开始对她动手了。
之前杜妤还在猜想,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儿,杜博远一直没说什么,总会到了一定的时刻他绷不住了就过来寻她。
如今杜博远肯出面来寻人,说明他也坐不住了。
家都没了,下一步杜妤怕是就要杀人。
杜妤也就是这么想的。
为首的男人瓮声瓮气的道,“老爷叫我们过来抓你过去。”
“抓我一个弱智女流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杜妤满脸鄙夷。
“……你跟我走便是,啰嗦!”男人怒吼。
“呵呵,走吧!”杜妤却满不在乎。
杜妤提了提裙摆,轻快的提步,走出院门就看到了外面的狼藉,不禁开始欣赏起小翠的杰作来。
小翠还真是本事,那是用了多少的柴火才将火烧的这么旺,两个院子竟然烧的只有残壁,到处乌黑。若非这里有一条湖,怕是真的要将整个杜府都连成火海了。
“小姐!”
小翠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边,想说自己去主动说明情况,她要将全部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杜妤却告诉她,“你回去等着我便是,一会儿那个小伙计过来,就告诉他我想吃桂花糕,多买一些。”
桂花糕的对面就是花鹤的住处,她这么说在提醒花鹤暂时离开,免得被人发现。杜府内也是卧虎藏龙的,发现了花鹤杜妤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也就白做了。
小翠听不出来,可花鹤却知道,但是花鹤不能走。
小翠告知他的时候花鹤有些生气的在房间里面徘徊,最后泄气的说,“娘娘这么过去了凶多吉少,我要去找王爷。”
花鹤也猜到了杜博远绝对不会手软,杜妤再如何深谋远虑也是孤身一人,那杜博远被逼急了,身边高手云集,如何能制服一个弱智女流?
而此时。
坐在太师椅上的杜博远怒目而视,站在门口挺拔身姿的杜妤一脸从容。
两厢对视,杜博远低吼,“绝对不可能。”
分家,不可能。
杜妤却笑了,“伯父,您这么做怕要是叫外面知道了不好吧?”
“哼,反了你,我养大了你,你如今却如此对我们杜家,我们杜家对你不好?”
是啊,那么大的阴谋都算计进去了,的确不好。
杜妤心中一阵冷笑,面上无常,只蹙眉说,“伯父,自古以来,分支的后代会在成年之后直接分家,不管我是男儿还是女儿,都可以直接离开,您为何不允许?难道我在这个家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还是说,我父亲当年的银子您已经花的所剩无几,最后无法交换给我了?”
既然已经当面对峙,就没有必要继续周旋下去,直面问题的关键,才能争取最有利的先机。
杜妤说罢,不等杜博远再发话,继续说,“我与刘文杰是否退婚也是我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情,您百般阻挠我已经忍受。再者,我在这个院子吃穿用度全都是我父亲和母亲留下的家业,您说待我不薄,可我怎么知道的是伯父一家人都在指望我父亲的家业过活?您要不要跟我清算一笔账目,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呢?”
杜博远大怒,脸红脖子也变粗,青筋暴跳,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豁然起身,几步走到杜妤跟前,那厚厚的手掌就要拍在杜妤的脸上。
杜妤只后撤两步躲开了杜博远的巴掌,尖叫,“伯父,你这是想要将我打死了掩盖我说的事实吗?”
“……你,你休得胡言,你个败家的孽女,竟然敢顶撞长辈,我看你是嫌弃我们杜家没有对你太好了吗?规矩是否也要重新李立一立?”
杜妤哈哈大笑,满脸鄙夷,继续后退两步,这才说,“伯父,我一直敬重您和伯母,表姐对我亦是极好,好到你们在山庄逃走之时直接将我扔下不顾匈奴人的凌辱。好到杜夏亲身抢走了刘文杰,可我原谅她。正所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我恭喜她们一对儿狗男女找到彼此。可我不能继续拉着贱人不放,更不能看不出到底是谁对我真的好。分家这件事如果伯父不允许,我就要状告到朝廷。当然,伯父该说朝廷难断家务事,好,我就要去找皇帝,如果还不成,我也要宣扬天下,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杜丞相背地里压榨我一个孤儿到底用了多么卑鄙的手段。我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总有地方说清楚。伯父是否到了现在仍旧抵死不认,还想将我打死以除后患?”
杜妤说的有些激动,脸颊微红,身子都在颤抖,可她字字珠心,好像刀子一样戳赌博远的脸。
杜博远被花鹤的手下打了之后脸上刺了字,此时伤口已经消肿,留下疤痕,就看的清楚那是个“贼”字,果然与他的样子很配。
“伯父,你还要动手吗?”
杜妤低吼。
杜博远惊得连连后撤,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杜妤。她,她……为何与以往不同?
就在杜博远片刻的闪身之际,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