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宝座上的杜博远大口喘息,今日之事是他吃了哑巴亏,种种原因导致他不能还手,只能看着自己的心腹黑蝙蝠被木柴带走。
这口火气在心口上堵着,山不去下不来。
身边站着的黑衣男子面色清冷,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玩耍的孩童,微微蹙眉,对杜博远说,“丞相,此事不能急。”
杜博远吐出一口气,可仍旧觉得心口堵的难受,冷哼说,“不急?李赢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带走了我的兵马和我的人,你叫我不急?他已经杀了皇帝身边的公公,这个人看似是只绵阳,实则是一只豺狼,我们不在这个时候反击,你想瞪着他在京城扎稳脚跟,我们都想翻身都不行。趁此现在,直接叫人做了那个狗皇帝。”
杜博远已经气的有些失去理智,说话没了方寸。
黑衣男子继续将眉头皱紧,低声提醒,“王爷,这件事实在不能急,您此时该想想,刘文杰是否还能归于我们所用。如今您手中才多少银子,马一匹马还是买一只刀?还不是用的杜方的银子,国库开不了,进不去,已经为了这件事死亡不少,我们再不能出乱子了。李赢那边的确是豺狼虎豹,可他现在还不是没稳下来?地基不稳,如何建房子?”
杜博远看他一眼,吐口气,仍旧脸色不好。
那人继续说,“丞相,我们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当初京城没出事,您手迫于驸马爷的威胁,如今总算翻身,我们何不养精蓄锐?并且,您看看小公子,现在被送到宫中,是否对他好,对您好?”
杜博远心里不是滋味起来,自己的这个儿子自由就没见过几次面,此时总算可以接到身边来,却不能以父子相称,再将他送入宫内交给别人抚养,岂不是这父子情分就彻底的断了?
这件事就叫他想到了自己。
之所以他看不上自己的弟弟和家里人,更加记恨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他从小被放在乡下,长大后才被接回来,可那个时候杜方已经有了自己的兵马,他呢?走出去甚至无人相识。
若非杜方死了,父亲也死了,他的仕途才慢慢好起来,可终究还是一步一个艰难。
人都说他杜博远是狠毒的人,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可不这样,如何在这样大的浪涛中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天?
但是,眼看着一步登天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自己的皇帝,如今却又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过自己当年的生活。
他作为父亲,到底是于心不忍的。
他深吸口气,没吭声。
黑衣男子轻笑,继续说,“丞相,这件事您能想通也是好事,现在李赢在慢慢的想要在京城站稳脚步,实则也是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何不趁此机会退出来,叫他与刘文杰争斗,加上朝中那些老顽固,您以为李赢能顺利多少?”
男子的话提醒了杜博远心头上的一块石头。
他当初在京城慢慢高升,背后也借助了杜方和自己父亲才走的顺利一些,可仍旧被周围人挤兑。就算是今日,朝中步伐少数想要给自己小鞋穿的人。那李赢不过是在边塞行军作战的武将,想要在大浪潮澎湃的朝廷站稳脚步不需要个五六年怕是不行。
五六年?
呵呵……
杜博远满脸自信。
五六年后,小儿子也长大成人,宫中的皇帝仍是自己的人,他已经休养生息的强大,还会担心一个李赢不成。
趁此机会,他还可以将李赢手中的兵马抢来。
啧啧,这个机会真是难得。
“好,去,叫人放出消息,就说刘文杰回来了,他要重归军中,这个将军的位子不能空着,呵呵……”
杜博远的眼睛里面大放异彩,那个刘文杰就是一个狗皮膏药,粘人而又叫人厌恶,他是将军,自己再伸把手,慢慢的将他榨干,就算他身边有个什么江湖智多星张松柏也不足为据,到底是个草包,钱,人,全,一个都不能少。
黑衣男子微微点头,领命而去。
杜博远心情大好,蹲下身看着地上玩闹的小儿子,低声问,“我的宝贝,你在玩什么,父亲陪你。”
男童回头看他一下,顿时裂开了嘴巴哭出来,“啊……鬼,娘,我要找娘。”
杜博远忘记了,之前接他回来还蒙了面,此时没戴上,脸上狰狞的伤疤看起来的确会吓坏小孩子。
他不禁心头又是一团火,豁然起身,走出去来人,“去找,继续找,就算是就地三尺也要将那群土匪找到。”
杜博远记仇的本事任何人都比不了,故此那群毁了他脸的土匪们不管是谁,死也见到尸体。
门口的几个高手跑走,互相对视一眼,出了院子,就在私底下谈论起了被带走的黑蝙蝠。
“哥们,蝙蝠这是不能回来了,到了王爷那里指定是被杀了头。丞相一句话都没有,看样子是睁只眼闭只眼个将蝙蝠当成了牺牲品。想当初,咱们一起跟着蝙蝠过来,不就是看重丞相还有两把刷子,至少可以给咱们挡一挡外面的血光之灾,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只当我们是靶子的人。我们是否也考虑考虑找个别的人跟?”
另一个人却摇头,“看看再说,我们去找找土匪。”
“呸,你是不是真笨,什么土匪,看不出来吗,十有八九就是王爷那边找人做的,咱们找到与否都会被丞相当成靶子,,走走过场就算了。”
那人吐出去一口浓稠的口水在地上,啪嗒一声,险些落在黑影之下的那个人的斜面上。
等两个人走过,都没注意到隐藏在附近的两个人。
紧紧贴着墙壁的高个子见两个人走远才大口喘息,紧张的打量一番身边的人,“可汗,我去杀了他们,简直是侮辱人。”
那人冷笑,“我乌云灯珠可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忘记我们这里做什么的了?”
壮汉眉头皱了皱眉,摸了一下脸,“可是我们到底是匈奴人,在这里出现不安全。可汗,你找那个社呢么鱼也不是现在,我们是否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乌云灯珠赞同的想了想,继续回头看一眼院子,“的确是该落脚,一会儿去西边巷子找我们的人就是。哎,你说,杜妤是度丞相的人,现在不该在杜府,那该在哪里?”
那人也不知道,尴尬的抓自己的头皮,咔咔的响,很是抱歉的说,“可汗,我不知道,我脑子笨。”
“你要是聪明我就不带你出来了,免得中途给我爹留下信号,我们就白出来。走,先找个地方落脚。”
俩个人一同将面纱蒙在脸上,起步往更黑的巷子走。
才离开没多久,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此处,望着那两个人又看看杜府,最后走进了杜府。